卡尔加转向阮文博，为他解释道：“泰伦所入侵的详细情报，正是克里普特曼审判官与威克贤者所带来的。说来也巧，克里普特曼审判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有可怕的异形自银河之东而来，于是亲身前往调查，而威克贤者是恰好在东部星域进行探索任务，碰上了这些异形，想要赶到马库拉格将此事告知我们。一前一退，两人正好撞上了。”
阮文博对克里普特曼和威克微微颔首，表达敬意：“两位的勇武让我深感敬佩，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泰伦虫族的大潮中全身而退的。”
“你对泰伦虫族很了解？”克里普特曼的职业病当场发作，审视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可我已翻遍审判庭的档案，从未见过类似异形的入侵记录。”
“你是佩迪提亚的行星总督？”威克贤者则是问道，他的光学镜头锁定在阮文博身上，仿佛在进行某种深层扫描。
“是的。”阮文博先回答了威克贤者，然后又对克里普特曼重复了一遍，“是的。”
“几位，”卡尔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先让我们回到战术桌前，好吗？”
于是，审判官、贤者与阮文博三人在短暂地眼神交换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那片代表着死亡与危机的灰色星图之上。
第191章 只是实话实说
全息星图的光芒在战术室内静静流淌，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上了一层冰冷的蓝色。
卡尔加的声音在战术室中响起：“想要抵抗泰伦的威胁，将这些渴望食人、觊觎我父亲的杂种扫地出门，我们首先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这些异形最有可能会首先入侵我们的哪个世界？”
这个问题一出，审判官克里普特曼的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机械贤者威克的逻辑引擎开始高速运转，而星界军的代表则下意识地看向了星图上那些防卫最严密的军事要塞。
然而，拥有剧情先知优势的阮文博抢在了所有人之前，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普兰蒂姆！”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整个战术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全息投影仪发出的低沉嗡鸣。
卡尔加的目光特同样锁定在阮文博身上：“为何是普兰蒂姆？”
“很简单。普兰蒂姆是一颗重要的农业星球，在极限战士的治理下拥有大量的农产品产出，这在渴望生物质的泰伦眼中是块不折不扣的肥肉。”阮文博的思路清晰无比，“而且，这颗星球还是通往马库拉格的咽喉要道。泰伦虫族并非无脑的昆虫，它们拥有极高的战略智慧，一定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段不光彩的剧情。普兰蒂姆，正是原著中人类帝国与泰伦虫族首次大规模交战的地方。但那场战争并没有带来荣耀的胜利，恰恰相反，极限战士当时做的准备完全不足以应付泰伦那毁天灭地的攻势。最终，地面与太空双双惨败，战团甚至只能耻辱地撤走幸存的星际战士，将普兰蒂姆和其上的辅助军与数以亿计平民拱手相送，令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门户大开，让泰伦虫族的利爪得以直插马库拉格的心脏。
“可类似的星球，在奥特拉玛星域也有不少，”克里普特曼审判官发出了质疑，“你为何如此肯定是普兰蒂姆？”
“一定是普兰蒂姆。”阮文博依旧坚决道。虽然玩家的到来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些改变，但对泰伦虫族的影响微乎其微，毕竟它们之前在河系外，想影响也没处去。
东部星域除了极限战士外，也就钛帝国和无尽者塔拉辛能够组织起成规模的军事力量，但阮文博不觉得钛帝国有能力让泰伦虫巢舰队转向，而塔拉辛那个老古董更不可能掺和这档子事。
“在拿下普兰蒂姆后，泰伦虫族也许会派遣一些小型的分支舰队入侵其他星球，但它们的主力，一定会直插马库拉格。”
阮文博说的话不像是有理有据的战术分析，反而更像是国教神棍口中的预言。虽然他的语气极为坚定，但除了威克贤者态度不明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抱着明显的疑虑。
阮文博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建议，立刻集合大部分力量，撤离普兰蒂姆上面的非战斗人员，并对行星进行全面的堡垒化改造。我能问问，海军力量准备得如何了吗？”
一直沉默的海军上将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帝国海军特有的骄傲：“很好。以荣光女王级战列舰‘马库拉格之耀’号为核心，除开我们海军的战列舰与巡洋舰外，还有大批量临时征召并改造的武装商船。届时依托行星防卫平台与小行星带的掩护，我相信，不管在质量上还是数量上，我们的舰队都不会弱于这个新出现的异形。”
“不够。”阮文博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什么？”海军上将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我说不够。”阮文博重复道，语气斩钉截铁，“武装商船根本算不上战斗力。临时改造的它们，无论是装甲、火力还是机动性，都无法应对与泰伦虫族的太空战。泰伦甚至不需要用它们的生物电浆和强酸，只需要朝着舰队释放足够多的干扰孢子，这些商船的感应器与通讯系统就会立刻完蛋。把它们派上战场，不是在战斗，是在给泰伦送罐头开。”
“恕我直言！”海军上将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他本来就看不惯这个突然冒出来发号施令的家伙，现在对方更是直接否定了帝国海军的战术部署，这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阮文博总督，你似乎根本没有指挥过一次星际海战吧？你凭什么毫无根据地质疑帝国海军在武力上会弱于那些低劣的异形！”
“我并非质疑，我只是陈述了实话。”阮文博平静地回应。
“那你就抱着你的‘实话’去吧！”海军上将猛地一拍桌子，愤然起身。他转向卡尔加，微微躬身，“抱歉，卡尔加阁下，我不能忍受再待在这里的屈辱了。请在会议之后下达对我的指令吧，无论如何我都会遵从。”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了战术室，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战术室内的气氛随着海军上将的愤然离去而变得有些尴尬。冰冷的金属墙壁似乎吸收了所有的温度，只剩下全息星图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卡尔加率先开口，他发出的声音沉稳如山，轻易地打破了僵局：“我替他向你道歉，阮文博总督。迪恩上将只是性格比较直率，还请你不要介意。”
“无事，我的论据确实没有足够的数据支持，我本人也尚未建立足够的公信力，我能理解他。”阮文博叹了口气，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宽容。他很清楚，在任何时候，没有战绩和资历背书的“预言”，确实很难让人信服。但他必须坚持。
“但我依旧坚持我的观点，”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那片灰色的星域，“如果极限战士实在抽不出足够的力量对普兰蒂姆进行全面防守，还请允许我们将赴死者军团大规模地部署到普兰蒂姆上。”
“这自然可以，”卡尔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极限战士绝对不会克扣盟友的物资。同时，我会派出第二连的星际战士与你们一同防守，西卡琉斯士官也在其中，相信他会起到很好的协调作用。”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阮文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也许一般人会觉得，在泰伦虫族遮天蔽日的入侵狂潮面前，一个连区区一百名星际战士根本无济于事。但知道内情的阮文博可清楚得很，极限战士的第二连，简直就是神人辈出的地方。几个阿斯塔特拿着爆弹枪和链锯剑就冲上去把虫巢暴君给干翻了的传奇战例，在他们身上也不是没有。
“对了，”卡尔加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我记得有一个子团带着他们全部的星际战士前来支援，正巧就在附近的星域休整。我想，他们也很乐意与我们一同驻守在普兰蒂姆。”
一直沉默的书记官立刻插嘴道：“是星辰之爪战团，大人。整整一千名星际战士，包括他们的战团长鲁格特·休伦本人，都已经抵达指定集结点。”
“谁？”
阮文博错愕地出声。鲁格特·休伦？巴达布暴君？他的叛变不是发生在730.M41到740.M41之间的巴达布战争吗？现在都已经是第一次泰伦战争，745.M41了，这家伙怎么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带着至少自己五分之一的家底跑来支援母团？
不过，阮文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肯定是有玩家在其中搞事情了！居然已经有人能够想出办法，并且成功实施，救下了休伦和他的星辰之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鲁格特·休伦，”卡尔加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感叹，“巴达布的统治者，我听说过他，是个很优秀的战士与领袖。这次他能带着整个战团前来，看来他对母团的感情很深啊。”
同时卡尔加也敏锐地捕捉到了阮文博的失态：“不过看阮文博总督刚刚的反应，你似乎认识他？”
“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他而已，他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呢。”阮文博连忙摆手，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大漩涡的征服者，巴达布暴君的大名鼎鼎，我自然是听过的。”
“你们赴死者军团，”卡尔加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不会也要找他要签名吧？”
“如果有机会的话，为什么不呢？”阮文博对此倒是不否认。
第192章 我们先把普兰蒂姆烧了，这样泰伦就没得吃了
“颠覆我对战锤宇宙的刻板印象了，”【BUG】坐在奇美拉装甲运兵车的副驾驶位上，透过防弹玻璃窗，看着极速后退的广袤农田，由衷地感叹道，“这儿还真漂亮啊。”
比起帝国其他农业世界那永远昏沉的天空、空气中弥漫不散的农药与化学品味道，以及田间地头那些冷冰冰的机械神甫与巨大的农业机器，普兰蒂姆简直就像是一个传说中的花园世界。天空是纯粹的蔚蓝，点缀着几朵悠然的白云，金色的麦浪在和风下滚滚翻动，远处甚至能看到戴着草帽的老农在田埂间悠然劳作，仿佛一幅田园牧歌的画卷。
“你当是谁管的这里？极限战士！”驾驶位上的【同化完成】说道，“种田和行政管理这一块儿，他们是专业的。”
一行人的小型车队将车开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小山丘上。其他人从车后方跳下来，【同化完成】立刻展开一个数据板，开始利用车载扫描仪绘制这个区域的详细地形图。其他十几名玩家则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量着未来的炮兵阵地该放在哪个位置才能获得最佳的射界。
在一番激烈的商讨和模拟之后，【BUG】指着山丘下那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得出了一个必然的结论：“我们肯定是要在这一片拍堡垒的，到时候这些农田全都是障碍，必须全部焚毁。”
此话一出，原本热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玩家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虽然从理论上讲，这些农田和他们这些异乡人没有任何关系，但亲眼看着这些美好的、充满生机的东西，再亲手将其毁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和难受的感觉。
“不烧不行啊，”【同化完成】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就算我们心软不烧，到时候泰伦来了，这些农田里丰富的生物质，就会变成更多的敌人来找我们。”
残酷的现实让众人无话可说。一行人重新上车，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山丘下的几个村寨。他们的任务是：通知并监督所有非战斗人员前往指定的集合地点。
本来，有玩家提议，直接找个高地，用装甲车上的大功率扩音器吼几嗓子完事。但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案被【同化完成】制止了。在一行人的商议下，他们决定先找到当地的基层行政官员，向他说明事宜。
于是，玩家们便亲眼见证了奥特拉玛体系的高效。在那名村长的高效动员下，不过一个泰拉时的时间，村寨里的所有居民就都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排好了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地离开了自己乃至祖辈劳作了一生的家园。几乎所有村民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不舍，很多人一步三回头，但也都只是回头望几眼，却没有人站出来哭闹或者展开激烈的反抗。
“奥特拉玛的基层动员体系这么强？”一名玩家看着这堪称奇迹的一幕，惊叹道，“我还以为得费好大一番功夫，说不定还要用激光枪指着恐吓两下呢……”
“其实倒不至于动枪，”【同化完成】看着那些排成长队的村民，轻声说道。他注意到，当那些村民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他们这些身着赴死者军团制服的士兵时，会立刻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他们已经很害怕我们了。”
“诶，为啥？”【BUG】没反应过来。
“你蠢啊，”【同化完成】有些无语地敲了敲他的头盔，“我们在泽西星区对上巢和中巢进行大清洗的事迹，传出来了呗。”
“可我们突突的不是那些上巢贵族和中巢黑帮么？”【BUG】挠了挠自己的头盔，不解地问，“这难道不是好事？”
“客观上来讲，我们确实没有伤害任何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或者工人，”【同化完成】解释道，“但以这些NPC的视角来看，我们当时的行为，就是冲进巢都爽突了一番好吗？这种纯粹的暴力，当然会招来恐惧了。”
队伍中，一名玩家闻言叹息道：“不知道哪次游戏更新可以把那个死后声望清零的设定给消掉。那样我们也就可以放心地和NPC交流，建立信任了，不至于总是要靠武力去恐吓他们。”
“我倒觉得这么怕我们是好事，”另一名玩家则不以为意，他的观点更加实用主义，“要是他们不怕我们，哪会撤离得这么乖巧？要是磨磨蹭蹭，哭天喊地，这次任务要完成估计麻烦得很呢。”
……
奇美拉装甲车与地狱犬火焰坦克的引擎咆哮着，碾过田埂，将曾经象征着丰饶与生命的金色麦穗压入泥土。随后，净化之火从喷嘴中怒吼而出，橙红色的火龙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作物，将它们瞬间吞噬。
火势迅速蔓延，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滚滚的黑烟直冲云霄，将普兰蒂姆蔚蓝的天空染成了肮脏的灰黑色。玩家们沉默地执行着任务，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交谈，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机械的轰鸣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回响。
在远处一座可以俯瞰整个平原的山丘之巅，三道身影静静地矗立着，宛如磐石。
身着蔚蓝色动力甲的极限战士二连长西弗勒斯·阿格曼，看着面前红透半边天的火光，以及那冲天而起的浓烟，他那经过基因改造后鲜有波动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
“在泰伦虫族到来之前，我们自己先给予了普兰蒂姆毁灭，”他的声音低沉。
而他一旁的另一位星际战士，身披着星辰之爪战团那独特的银色与深红色相间的动力甲，身形比阿格曼还要魁梧几分。他便是战团长鲁格特·休伦，他的头盔抱在臂弯下，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
“先用一切手段争取胜利，胜利之后，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解决这些遗留问题，并哀悼损失，”休伦对此有截然不同的意见，“若是在此犹豫不决，我们连哀悼的机会都不会有。”
两人都知晓，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再争辩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便不再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阿格曼将目光从火海中收回，转向了站在他们身旁，略微靠后位置的一名赴死者。
他看着这名赴死者指挥官，说道：“智库馆长在来之前告诉我，这次泰伦危机，要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一切以你们的意见为主。”
“智库馆长？”这名叫【EGO】的赴死者玩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反问，“瓦罗·狄格里斯？”
“是的。”阿格曼点了点头，【EGO】的反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看来你们对他有所了解。那我就不必阐述他的预知能力有多么强大，多少次帮助极限战士渡过难关……总而言之，因智库馆长的指示，我会支持你们赴死者做出的任何决定。”
“一位智库的预言？”休伦的眉毛挑了挑，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阿格曼连长，你打算将一场战争的指挥权，交到一群凡人的手里，仅仅因为一个预言？”
“我信任狄格里斯馆长的判断，一如既往，”阿格曼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的预言从未出错过。”
第193章 这会不会有点太极端了？
阿格曼连长的话语在【EGO】的耳边回响，在他的脑海中掀起了万丈波澜。
瓦罗·狄格里斯……极限战团的首席智库，竟然直接点名要他们这些玩家来主导战局？这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EGO】的思绪飞速运转。难道黄老汉在黄金王座上动用了他那无远弗届的灵能大手，暗中发力，通过狄格里斯的预言来为他们这些“天灾”铺路？
寻思了半天，发现自己也寻思不出什么个结果，【EGO】果断地将这些纷乱的念头抛之脑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现实。无论原因是什么，机会已经摆在了面前。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EGO】对着两位星际战士微微颔首，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谦卑，反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自信。
他毫不客气地直接下达了第一个指令：“首先，我希望除了赴死者之外的所有凡人，全面撤离普兰蒂姆。”
“对非战斗人员的撤离工作本就在进行……”休伦下意识地回答，但话说到一半，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等等，你是说……让星界军和奥特拉玛辅助军也一并撤离？”
“是的。”【EGO】肯定地答道，“原因有二。第一，大部分赴死者都不希望有其他人来和我们抢功勋；第二，我们的作战方法，其他凡人难以承受。”
“还挺诚实……”阿格曼说道，对第一个理由不置可否，“你们的作战方法是？”
【EGO】拿出一个数据板，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方案，展示给两位阿斯塔特看。
“首先，我们会在星球的大气层之中，大规模泼洒我们特制的腐蚀性毒气。这种毒气在接触到任何有机物和水分之后，都会立刻产生剧烈的爆燃反应，并且在反应过程中，会生产出更多同种类的气体。”
“其次，我们会以普兰蒂姆上数个大型城市为防御核心，建立起坚固的防御圈。并在防御圈内部安置经过改造的核反应堆，令其持续泄露出能够覆盖整个城市的、高达上万伦琴的致命辐射。”
“最后，我们会大规模地使用强酸溶液。这些酸液的主要用途，是在战斗中快速消融我们战士阵亡后的尸体，对泰伦虫族进行暂时性的遏制，以保证它们在激烈的战斗状态下，难以对我们战死者的生物质进行回收。”
在【EGO】冷静地阐述过程中，哪怕阿格曼和休伦这两位身经百战、见惯了血腥与死亡的星际战士，脸色也是数次变化。
当【EGO】收起数据板后，还是休伦率先打破了沉寂：“这……会不会有点太极端了？这一番行动要是真的落实了，恐怕普兰蒂姆在未来百年之内，都不用再指望恢复农业生产。”
“这是能将我们赴死者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的唯一办法。”【EGO】只是这么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休伦看向阿格曼。普兰蒂姆是由极限战士管辖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之一，是否要用这种堪称自毁的方式来保卫它，最终的决定权，毫无疑问在极限战士手中。
只见阿格曼这位极限战士的二连长，此刻的手竟在微微地颤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胸中的沉痛压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说道：“我……我相信馆长的指示。之前，他也有不少决定因为太过超前而不被其他战斗兄弟所理解，但最后的事实总是证明，他是正确的。”
事实上，智库馆长瓦罗·狄格里斯的这次判断的确是正确的。在赴死者这套焦土战术施行之后，普兰蒂姆至少在百年之后还有恢复生机的希望。而若是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被泰伦虫族彻底攻陷并吞噬，那么这颗星球在未来千年之内，都只会是一颗毫无生命迹象的死星。
而阿格曼之所以在无比心痛之下，依旧选择支持这个计划，除了瓦罗馆长在战团中拥有无可置疑的威信，几乎所有极限战士都尊敬他、信任他之外，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原因：一颗农业星球的损失，尚在极限战士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用一颗星球的百年凋零，换取阻挡泰伦兵锋、保全马库拉格的机会，显然是值得的。
既然阿格曼都已经表态支持，休伦自然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对意见。作为一名务实的战团长，他迅速将对这颗星球未来的担忧抛诸脑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战略与战术的层面。
“能解释一下这些战术的原理吗？”他看着【EGO】说道。
“我们的核心目的，是将整个普兰蒂姆战场，变为一个高度消耗生物质的火坑，”对方道，“泰伦虫族是一个演化速度极快的种族。如果我们主要用火，它们很快就会演化出耐火的外壳；如果我们用辐射，它们也会想办法抵抗，甚至将其化为己用。所以，任何单一的极端环境都不足以致命，必须将所有的致命因素都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