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无心欣赏绝世美貌。
从程淮秀握住宝剑开始,她的气质完全凝聚成剑气、剑芒、剑意。
作为男人,肯定会关注美貌。
作为剑客,感官之中只有宝剑。
李兆廷长啸一声,周身窍穴散溢出精纯的剑气,方圆三丈被剑气笼罩,随着宝剑出手,形成一个个气旋。
不动则已,动则惊雷霹雳。
这不是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这是两位剑客真心实意论道。
李兆廷不会留手。
程淮秀同样不会留手。
一道道剑气散溢在凄风冷雨中,绵绵细雨、点点水滴化为剑气,随着紫薇软剑挥洒,化为一条紫色长龙。
程淮秀以通明剑心观察,发现李兆廷从拔剑开始,气机每分每秒都在发生改变,随着宝剑刺出,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全都显露精纯剑意。
锋锐冷傲,无坚不摧。
程淮秀手腕翻转,提撩剑,一道剑气射向李兆廷左肋穴道,那里是李兆廷剑法的薄弱点,内劲一触即溃。
李兆廷左手旋转油纸伞,雨滴化为凛冽剑气,射向程淮秀胸腹,紫薇软剑随心变化,周围尽是凌厉紫芒。
“吼~~”
李兆廷仰天虎吼,解开束缚,长生真气在经脉内奔腾流淌,纤细雨丝被剑意引动,如天地琴弦,泼洒大道,一声声嘹亮剑鸣,威能更胜狮吼功。
水之剑。
既至阴至柔,又至阳至刚。
万千剑芒融为一体,紫薇软剑激射而出,程淮秀双目圆睁,紧紧盯着紫薇软剑的变化,色空剑急点而出。
“叮!”
剑尖撞在一起。
紫薇软剑弹射回李兆廷腰间。
程淮秀手腕酸麻,连退数步,脚步刚刚停下,忽然觉得如芒在背,反手一招苏秦背剑,挡住背后的剑气。
与此同时,半空轰下一条水龙。
天河崩塌,银河倒悬。
飞流直下三千尺。
李兆廷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虚结外狮子印,踩着水龙从天而落,水龙落下时化为剑气,掀起惊涛骇浪。
“轰!”
程淮秀周围雨丝被剑气清空。
一把油纸伞缓慢飘落。
“剑心通明,我已领教,下雨了,这把油纸伞,暂时借给程帮主。”
李兆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待到程淮秀接住油纸伞,感受到雨滴落下时,李兆廷已经走远,看着李兆廷的背景,程淮秀露出了笑容。
不是虚情假意的冷笑,不是客套寒暄的干笑,而是真心实意的笑。
发自内心的开心。
全身心感觉到温暖幸福。
如果李兆廷此时回头,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知道为何绝色美人可以“一笑倾城”。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李兆廷为了装逼,没有回头。
第121章 青城锁云雾,仙魔论剑锋
“痛快,真他妈的痛快!”
李兆廷浑身舒适的躺在床上,与程淮秀全力斗剑,虽然只斗了三四招,其中的剑道创想,无不精彩绝伦。
临走之前的装逼更是清新脱俗。
小桥流水,黄昏细雨,赠油纸伞。
程淮秀同样是“素贞”。
巧的是,程淮秀同样是四川人,同样得名师教导,同样至情至性。
李兆廷甚至怀疑,会不会突然出现个老和尚,把自己镇压在塔下。
两个“素贞”为了救人,一个掀起洪水毁天灭地,一个高中状元。
李兆廷正在胡思乱想,窗边传来一声轻响,定睛看去,厉胜男优雅的坐在窗边,顺着窗户看去,好似躺在半边月牙上面,手中提着个大酒葫芦。
红色的酒葫芦。
“过来,陪我喝一杯!”
厉胜男飞掠向三道堰,她租了一艘小船,悠闲躺在小船上,双足对着半空踢两下,甩飞鞋袜,赤着玉足。
悠闲舒适,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此时此刻的厉胜男,不像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圣女,也不像杀伐果断的魔门妖人,更像深山潜修的隐士。
“清风与明月,皆入我眸中。”
厉胜男挑衅的看着李兆廷。
李兆廷自是不会向历胜男认输。
略一思索,对出下句。
“影落千山雪,光摇一水空。”
“澄怀收万象,虚室纳鸿蒙。”
“何必蓬莱去,此心天地通。”
李兆廷接过厉胜男的酒葫芦,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卖油翁同款姿势,把酒葫芦高高举起,免得让人尴尬。
“看不出来,你会遵守礼数。”
“我一直想做正人君子。”
“然后呢?”
“被我爹坑成了太岁。”
“这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爹没有参奏太后,我就不会流放岭南,不会半路逃跑,不会被我师父抓走,学成一身高深武功。
如果我家一直没出事,我肯定会按照正常顺序参加科举,连中三元,穿状元红袍,骑马游街,赴琼林宴。
你这是什么眼神?
难道你觉得我会名落孙山?”
厉胜男冷哼:“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名落孙山,但肯定会名落素贞,你自己算出来的,你家娘子是状元郎。”
“咱能不说这事儿吗?”
“呵呵!怪我喽?”
“怪我!我自罚三杯!”
“这是我师父亲手酿的美酒,千两黄金也不换,你倒是会占便宜!”
“就这?我爹闲着没事的时候,随意酿造的果酒,比这玩意强多了,万金不换的不是美酒,而是酿酒人。”
“这句话传到我师父耳中,我师父肯定会不远万里赶到中原,把你吊起来暴揍一个时辰,如果有人说我师父武功不怎么样,魔教都是妖魔鬼怪,我师父一笑置之,如果有人说他酿造的美酒不够香醇,他会把你泡在酒缸里。”
“你师父脑子有病?”
“万魔之主会是正常人吗?”
“我在金陵遇到一个黑衣人,武功登峰造极,一巴掌能拍死三个我,根据我的推断,他有可能是你师父。”
“怎么推断出来的?”
“他传我一套疗伤秘术,似乎与虚空步是同一套,你应该知道吧?”
“天残地缺大补天术?这是教主嫡传的秘术,连我都不会,我师父怎么可能传授给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后来,我们俩打了一架。”
“然后呢?”
“我耍诈赢了半招。”
“什么战术?说来听听!”
“我让他后退一尺……”
李兆廷详细解释了一遍。
这事儿没什么值得保密的!
尤其是与神秘黑衣人的赌注。
“根据我和黑衣人的赌约,他输给我一个绝色美人,胜男,如果黑衣人是你师父,他会不会把你输给我?”
“李兆廷,你作死啊!”
厉胜男踢了李兆廷一脚,不着痕迹的换了话题:“听人说,你刚刚和程淮秀打了一架,程淮秀武功如何?”
“不知道。”
“你在唬我?”
“慈航剑典是状态型武学,状态好的时候无往不利,状态不好的时候就是乱劈乱刺,无法给出准确评价。”
“程淮秀修成剑心通明了吗?”
“当然。”
“剑心通明的威力如何?”
“比我想象中厉害很多,我连出三招杀手锏,都被剑心通明破去。”
“你打不过程淮秀?”
“我的力气比她大很多。”
“无聊!”
厉胜男抢回酒葫芦,痛饮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