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你掌控了多少颗无限宝石,若是发现你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打破这种宿命似的无尽轮回,那该多绝望?
别的家伙跟古一说这话,古一多半一笑而之。
梅节操不同,他身上那种连古一都看不透的气息,又或者说命运的气息,浓郁得连古一都为之侧目。
来自不同维度、不同世界的存在,自然会有不同的味道、感观。
梅某人身上的力量就特么是个大杂烩,偏偏在命运天平帮助下,愣是没有什么力量冲突,展现出来的气息就是一种神迹一般的和谐感。
这才是最让古一搞不懂的。
“嗬,说下去。”古一淡淡地说道。
“我不会用简单的话语,以所谓历史学家的身份来评价大师你所做过的努力。我更愿意将其称为是‘人类崛起的过程’。”
“哦?我守护人类世界千年岁月,只是一个过程吗?”
“当然。因为正好在这千年里,在整个宇宙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奥丁,正处于他的巅峰末期。无论地球人是否承认,地球名义上依然属于阿斯加德九界之一。地球有着相对和平的同时,也被局限了发展。”
梅木木话锋一转:“最新的消息是奥丁快不行了。他太老迈了,这次一度无法压制死神海拉,不得不进入【奥丁之眠】就是最明显的信号了。”
古一双眼眯了起来:“他还有多久时间?”
“最长不会超过十年。而且,你我都知道,海拉这货在阿斯加德以外的地方是无法杀死的。”
别看十年很长(其实就剩下六年了),现在距离当年封印海拉的封印之战,已经两千多年了。十年对于寿命悠长的阿萨神族压根不是事。
古一沉默半晌,才幽幽道:“你果然知道非常多的秘密。”
一个能日天日地,耀武扬威几千年的大佬,一下子没了,这何止是震撼九界的事,整个宇宙的势力结构都会因此改变。
换成别人,古一必定会认为他是吹牛逼。
梅节操前两天才跟奥丁的儿砸托尔称兄道弟啊!
托尔那个大嘴巴,漏了点什么风声出来,一点都不稀奇。
全盛状态的古一要压制海拉也不是事儿,奈何古一自己也弱了太多。假若依然是巅峰期的海拉跑出来,先搞定阿斯加德,再来真正意义上统治九界,这还真是超级麻烦事。
偏偏人家仙宫的王室内斗,自己掺和进去也是太傻。这种事一个弄不好,就会让地球成为阿萨神族之敌的。
古一头都大了。
“古一大师,这一次不再是被动的守护,来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能解决问题了。地球绝对中立的立场必须做出改变。”
“改变?如果你口中的‘改变’依然带来失败,导致地球乃至全人类毁灭呢?”古一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梅木木转头,脸上的微笑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染力。他伸出手,晾在身前。
“你感受到了吗?哪怕在这样的地下室里,风,依然会流动。”
这是在暗喻古一继续墨守成规,没什么好结局了。
“古一大师,我的力量远不如你。我所做的努力,或许会全部变成无用功。我带来的变化,或者会带来伟大的成功,也可能是惨烈的失败。可这又如何?引起命运变化的,不一定是最强者,它甚至可以是一只【蝴蝶】。”
“蝴蝶效应么?”古一淡淡地。
“嗯,最关键是,我有一样东西是你绝对没有的。”
“什么东西?”古一微微一愣。
这一刻,仿佛以她为中心,辐射无尽个平行世界的位面都随她的思索而为之一停。
梅木木抬起头,他距离古一不足一米处站定。
“勇气!改变命运的勇气!以及,一个让人类屹立于这个宇宙之巅的希望。”
时间与空间仿佛彻底凝固了。
地下室内,甚至无法听到古一呼吸的声音,仿佛梅木木面对的不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个守护地球千年的强者,而是一尊没有思想与灵魂的大理石人像。
时间过去多久?
十秒钟?
一分钟?
还是一个世纪?
突兀地,镜像空间骤然从古一身上打开,无尽的星辰在空间的一块块镜面外面闪烁过璀璨的流光。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古一放大招了。她一个照面就将梅木木拖入了她的世界当中。
古一大师就是这世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绝对的主宰。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古一动那么一个念头,梅某人就要灰飞烟灭,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古一陡然声色俱厉,带着无上威严,强大无匹的压迫力排山倒海似的压来:“你——到底是谁!?”
本来,应该害怕才对。
出奇地,心中种上了B树,对这一切早有预见的梅木木知道,摊牌的时刻到来了。
他轻轻做出一个标准的躬身,然后双手连番打出法诀,一个无比标准的卡玛泰姬魔法阵展现在古一的面前。
圆圈,四边形,圆圈,三角。
金色的流光,带着神秘的火花。
卡玛泰姬一脉的真传魔法,压根骗不了人。
第345章 摊牌时刻
“尊敬的古一老师,我是你来自2016年的弟子,继承了你的衣钵以及守护地球职责的法师——梅木木,当然那时候的你会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史蒂芬·木·梅。又或者说史蒂芬·木·斯特兰奇。”
说罢,梅节操打出了另一个法诀,一直被他用天平系统隐藏了气息的【阿戈摩托之眼】分身,被展现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也颠覆了你的教诲,我无视了你定下来不许干扰时间的规定。已经做出很多改变这世界命运的事了。”
时间宝石逸散出来的淡淡威能,古一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梅节操那副“我就干了,你来抓我啊!”的表情,更是气得她浑身发抖。
古一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不自控地颤抖着。
这是愤怒?是伤心?还是不可置信?
或许每一种都有吧。
古一现在看上去,比奥丁特么还奥丁啊!
那个恐怖的气势,那夸张到整个空间都无法装得下出来的元素,那满溢魔法元素波动,真心吓人。
如果这不是在镜像空间里,恐怕整个太阳系都要为之天翻地覆,鸡飞狗跳吧。
可惜某人下一句话就命中了古一的死穴:“抱歉归抱歉,为了守护人类,有些事不是死守原则就能搞定的。比如老师你不得不使用多玛姆的力量。”
怒气突然被实质化了一样,古一整个人僵住了。
使用多玛姆的黑暗力量,强行延续自己的寿命,让自己超越人类所应有寿命的极限,这是古一隐藏在心中千年,从不曾对自己以外任何存在透露过的终极秘密。
看上去,这家伙号称是自己将来时间点的弟子,应该是没错了。
恐怖的气息瞬间消失,仿佛刚才那番无比可怕的威吓是假的。
仍处于镜像空间当中,古一却不再刻意展示自己的敌意,她抽出折扇,摇了摇:“果然,多玛姆的力量不是那么好用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老是告诫我的弟子,不要接触黑暗面。那……2016年的我,死了吗?”
“如果按照原来的命运轨迹……死了。”
“嗬?你是说你甚至改变了我的命运?”
梅节操耸耸肩:“实话说,未来的你觉得我有点不靠谱,虽然将大部分魔法回路移植给我,但你还是躲起来暗中观察。我知道老师你一定留了什么后手,万一看到我不靠谱或者沦为魔头的话,会想办法打屎我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古一是那样的人吗?
呃,好像还真是。
古一罕有地“噗呲”一下笑了,一下子收掉镜像空间:“我想我一定是瞎了眼,居然挑了你这样的家伙当弟子。”
梅节操一面无奈:“你那么多弟子,总要出点人渣,或者救世主的。我已经是你弟子里面最靠谱的一个了。”
其实梅节操想过,是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就把卡西利亚斯大叔给卖掉了呢?
想想还是放弃了。
不知多少个魔头盯着地球,哪怕没有卡西利亚斯,也会有卡东利亚斯什么的。
无论哪个时代,卖地球的人奸都是很多的。
地球那么多人,出几个带路党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既然古一对多玛姆不构成威胁,那么等奥丁衰弱,那就想咋样就咋样。
做生不如做熟。而且梅节操已经发现,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完美地形成一个圆的。
好比他2016年进入黑暗空间之前,他被托尼·屎大颗疯狂吐槽,这就意味着,他一定在2011到2016这个时间段里干了一些让托尼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的事。
摆平了自家老师就是好。
古一是很好说话的人。只要她想通了,不那么死板,她是自己人的时候,很难找到比她更可靠的盟友与长辈了。
半小时后从地下室出来,两人已经谈笑风生了。
他俩亲密的一幕看得鹰眼和艾丽卡有点傻眼,鹰眼可是亲眼看过古一大神如何牛逼的见证者。
“我跟我的老师相认了。其他事回头再说。”梅节操留下这一句,飘然跟古一去到别墅上层露台。
点起了古一最爱的焚香,聆听着花园里的流水声,古一呷着那熟悉的茶水,心中依然有点哭笑不得。
自己这个弟子太能搞事,太疯狂了啊。
“梅,你说你要我放你去见那个疯女人?这太冒险了。虽然我可以压制住她,但你这么做,岂不是会激怒奥丁?哪怕他是一只老迈得即将逝去的狮子,他依然是只狮子。”
梅节操神秘兮兮:“只要不被奥丁知道就好,我可以假扮成代表你去查看封印的卡玛泰姬法师。”
古一没有反驳。
“师父,我注定无法跟海拉真正达成同盟,海拉的强大与弱点都是同一个东西——阿斯加德。海拉强归强,可她注定无法守住阿斯加德神域。将来的她,也只会是个短时间的问题。而且她可没资格跟多玛姆这样的存在相提并论。”
这就是《雷神3》的剧情了。梅某人无法对古一剧透太多。
当然,一个将古一克得死死的黑暗君王多玛姆,就够古一发愁了。
“好吧,我认可你的做法了。去放手干吧,至少在2016年之前,地球上出什么事有我兜着。”
古一大姐头放话,梅节操感动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虽说,古一不到走投无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是明知道自己死穴被多玛姆抓住才不得不这样认可梅节操,但什么是靠山,这就是靠山啊!
三天后,英国巨石阵。
谁都不知道,这个保守来说也有五千年历史的神秘建筑,居然是这个平行宇宙里海拉的封印地。
其它宇宙或许不是这,但这宇宙是啊!
作为英国最著名的旅游景点,这里永远不缺少游客。
眺望着著名的英吉利海峡,感受着夸张的海风,梅木木抬手轻轻虚按空中。透明的开裂如同水波一样在面前的空中绽开。
明明身边就有好几个游客,梅木木就这样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