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们回到了岸边,没有进一步行动,他们湛蓝的眼眸望着滚滚海水,脸色是骇人的青黑。
两艘战舰靠岸,猎狗和卡特率先跳上了船。
兄弟们纷纷上船,清点人数,一个不差,仅有一个兄弟重伤了左胳膊,另有十八个兄弟轻伤。大部分兄弟的黑斗篷撕裂,铠甲上的划痕触目惊心。
卡特解下腰间的酒袋递给猎狗,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睛里充满了炽热的语言。
猎狗接过酒袋,把自己的身体扔在甲板上,拧开酒塞就来了一大口。
对于酒,他是无法拒绝的!
这次要不是猎狗,兄弟们必然全部进入渔村,然后被团团包围,极大可能仅有留守战舰的兄弟能逃生。
猎狗检查战舰两边的渔船,遭遇了埋伏在渔船上的尸鬼并展开了格斗,令步入渔村的兄弟们警惕并停步……也令留守战舰的兄弟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拔剑守住了船头……
每一个兄弟都默默的走过来,有的在猎狗的肩膀上打了一拳,有的拍拍他的后背,更多的兄弟解下了酒袋,走过来把自己的身体扔在甲板上,举起酒袋和猎狗碰一下,然后汩汩的灌下一大口酒。
这次大家逃得性命,战斗结束,但几乎没有一人言语。
被异鬼设伏,这还是第一次。
“我他吗的感觉好像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们。”卡特说道,“这种感觉真糟糕。”
大家都汩汩喝酒,无人说话。
“卡特,上岸的兄弟们恐怕有威胁了!”石蛇说道。
“吹响号角,联系一下他们。”卡特说道。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吹响,声音低沉穿透,远远的传了开去。
直到号角声消失,森林里没有回应。
“靠近岸边,北上,继续吹号角。”
于是,两艘战舰调头,北上,号手兄弟站上船头,向森林里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透进森林,传出很远。
当号角声再次消失,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靠岸,石蛇,你带两个兄弟上去。”卡特说道。
“行,老大。”石蛇解下碎裂的黑斗篷,换上新的。两名身材矫健的兄弟站了起来,自愿和石蛇去森林里侦察。
“卡特,给石蛇一只渡鸦。”猎狗喝光了卡特的酒袋,打着酒嗝,喷出一嘴的酒气。他的脸也变成了红黑色。
“猎狗,我不会写字。”
“不用写字,渡鸦回来而看不见你们人,我们就知道你们遭遇了异鬼,荣耀了。”
“我会写字。”一个兄弟站出来说道。
“好,戏子,那就一起去。”
一会儿后,船靠岸,石蛇带着三个兄弟一只渡鸦下了船,迅速消失在了幽暗的森林里。
卡特让兄弟们挪一下位置,他躺下去挨在猎狗身上:“猎狗,你的鼻子很灵,要不是你,我们这次完了。谢了,兄弟。”守夜人汉子都习惯称呼对方是兄弟,这说明他把你当成了自己人。
“哼!”猎狗冷哼一声。
但是并肩战斗催生出来的兄弟的情谊,是无法被猎狗的冷哼否决的!
猎狗懂这种情感,只是他绝不会表达,更不会说任何的客气话。
猎狗能在绝境长城不受任何的管束,我行我素,在一帮飙血男儿中独立特行,这就是原因的。刚才的一战,他就赢得了东海望游骑兵兄弟们的心。这样的人要在东海望不守军规,不出操不做事不训练不值勤,想吃吃想睡睡,没有兄弟会去干涉他。
*
“注意,北方来船了!”船头上,一名兄弟说道。
一些兄弟站起来,看向北方水面。只见一艘渔船顺流而来,桨叶飞快划动,顺流而下的速度极快。
“是艰难堡的船。”卡特说道。他看见了渔船上的旗帜。
猎狗慢腾腾的问道:”艰难堡?“
北方的野人地盘里也修建有城堡?猎狗很意外。野人们如野兽一样的生活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猎狗还是第一次听见野人也有城堡。
“是的,百里之外,斯托德之角半岛上,有一个艰难堡,那也是我们守夜人舰队出海北上走得最远的一个落脚点,艰难堡是野人们的大型聚集地。”
“你们是不是经常和自由民私下做买卖?”猎狗说道。卡特和沿海一带的自由民渔民还有百里外的艰难堡的人显然都很熟悉。这不太符合守夜人和野人之间的敌对关系。很熟悉的意思,就是肯定卡特自己在走私。
“猎狗,野人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东海望北,沿海一带的渔村野人,都和我们关系很好。和我们敌对关系并发生战斗的,多是野人王曼斯·雷德的部落,他们来自瑟恩山脉。”卡特开口闭口还是称呼自由民为野人,他已经习惯了。
自从自由民军团结盟绝境长城守夜人,琼恩总司令下令,守夜人兄弟不得称呼野人为野人,要称呼他们为自由民。为了这称呼,一些野人战士和他们口中的南方人曾经发生了多次斗殴。
说话间,来船逼近,船头上,竟然站着一名身穿黑斗篷的守夜人兄弟,来人大喊:”卡特司令,艰难堡遇袭,请求支援。“
“鲍勃·诺尔爵士!”卡特吃惊道。
三船汇合,鲍勃·诺尔爵士跳上战舰:“卡特司令,我们黑城堡的一支游骑兵队伍、影子塔的一支游骑兵队伍,都被尸鬼围困在了艰难堡,请求救援。”
”多少兄弟被围了?“
“一共三十四个兄弟,有影子塔斥候,野人斥候,黑城堡斥候,还有艰难堡的一百余自由民战士,数百自由民平民和渔夫。”
“多少尸鬼?”
“数千上万尸鬼,密密麻麻,但只要有足够的船,我们就能救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