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对魔山很恼怒。
派席尔大学士说道:“太后陛下,您的意思是要怎么做?”
“魔山并非王宫廷臣,也不是御前执法官,他无权直接就杀人和抓人。”瑟曦说道,“各位都是御前重臣,有何主意能令魔山明白,他杀人和抓人之前,需要经过我或者乔佛里的同意。
不听话的狗,就不是一条好狗。
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太后陛下,这事容易,我去见魔山,向他说明,他今后抓人和杀人,都必须经过太后陛下和国王陛下的同意。”
“如果他不肯听呢?”
“那就按照国家律法处置。”巴利斯坦·赛尔弥正色说道。
小指头轻笑:“巴利斯坦爵士,我是个胆小鬼,反正魔山眼睛一瞪我就害怕。如果按照律法处置,魔山得为他今天下午打死的狱卒偿命啊!他的骑兵和步兵个个凶悍,人数只比君临守备队少两百人,谁敢去抓他?”
“我!”
小指头嘿嘿一笑:“巴利斯坦爵士,我对你的勇气和剑术从不怀疑,但我知道你进入魔山的军营去抓他,你百分百走不出他的军营。”
巴利斯坦说道:“我并不怕死!”
“你死了,魔山不听太后的命令的问题依然不能解决。魔山是太后的家臣,你是太后的铁卫,大家都为太后效力,现在不是自己人内讧的时候,是如何想个巧妙的办法,提醒魔山要听太后陛下命令的问题。这件事情,用剑是肯定无法解决的,因为没有谁的剑比魔山的长,也没有谁的剑比魔山的重。”
巴利斯坦语塞。
“那依培提尔大人的说辞,该如何做?”巴利斯坦悻悻说道。
“艾德·史塔克突然神秘消失,魔山奉命来带走艾德·史塔克去西境见泰温公爵,他任务无法完成,心急暴躁是肯定的。这一点也是说明了魔山对兰尼斯特家族的忠诚。我们也只能从忠诚的道义上去告诉他,在君临红堡,王宫内,听太后陛下和国王陛下的命令,就跟在西境听从泰温公爵的命令一样,都是最高忠诚,这样可能会令魔山有所醒悟,从而会收敛一些自己的行为。”
瓦里斯咳嗽一声:“魔山勇武,这次来君临要拿艾德去西境,为了防止路上有人来抢艾德,他带了骑兵和步兵前来,这都是奉了泰温公爵的命令。魔山是个粗人,他的心里只有任务,他追随泰温公爵二十年,早就习惯了只听从泰温公爵一人的命令。其他的任何人,魔山都不放在眼里。”
众人听得都是点头。
“我有一个主意,派席尔大学士仿造泰温公爵的笔迹,模仿泰温公爵的语气,写一封泰温公爵要他在君临城里听命于太后陛下和国王陛下命令的书信,这事情就妥当了。”
瑟曦顿时大喜。
小指头和八爪蜘蛛的确谋略过人,聪明机变,在她看来焦头烂额毫无办法的事情,被这两个家伙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相比之下,巴利斯坦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派席尔大学士也是的确老了。
“就这么办!”瑟曦说道,眼神中荡漾出笑意,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派席尔大国师颤颤巍巍的说道:“太后陛下,模仿泰温公爵的语气和字迹都没有问题,只是刚好艾德失踪,魔山发脾气限定我们三天内找出线索,一周内交出艾德·史塔克给他带走。无巧不巧,泰温公爵来了一封书信,命令魔山在君临要一切听太后陛下和国王陛下的命令,这会不会令魔山怀疑?时间点太巧合了一些。”
“魔山是个粗人。”瓦里斯说道,“他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小指头微笑道:“大学士,就算魔山有怀疑,他也只有回到西境了才会知道真假。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破案抓住艾德·史塔克,稳住魔山不要乱来是当务之急。”
派席尔大国师说道:“好吧,既然太后陛下也赞成,我来办这件事。明天早朝,我就拿出泰温公爵写给魔山的书信给太后陛下宣读。”
*
第二天早朝。
因为出了艾德·史塔克突然从地底的黑牢里失踪的大事,大家各怀心事,于是都早早来上朝,无人敢拖沓怠慢。
乔佛里一世、瑟曦太后、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猎狗桑铎·克里冈、西境红袍武士二十名、都城守备队三十名、御前重臣、御林铁卫、御前廷臣、贵妇和仕女济济一堂。
王座大厅的走廊上,排满了前来请愿的子民。
乔佛里高坐于铁王座上,目光从王座大厅的大门望出去,看见走廊上又排满了那些战战兢兢来请愿的贱民,他心里又兴奋又困惑,兴奋的是可以一展自己的聪明才智,干净利落的处理王国事务;困惑的是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家伙来请愿,这些刁民,不好好做事干活,每天都想着来请愿构陷别人,实在很可恶。
瑟曦太后今天端坐在一张铺了红毯的椅子上,腰身笔直,这令乔佛里有些不高兴。他的铁王座上都是冰凉而刚硬的铁器,坐着很不舒服。他曾要佣人铺上毛毯,遭到了母亲和重臣们的一致反对,他只好悻悻作罢。他坐得不舒服,看见母亲坐得很舒服,他就心里别扭。
昨晚本来他已经准备好要和母亲谈谈谁才是国王的问题,谁知道母亲和他的几个重臣要开什么小会,他左等右等,最后母亲在他睡着前都并没有来。
这令乔佛里在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把牛奶泼在了一名侍女的脸上,等母亲听到侍女惨叫声过来问的时候,乔佛里说他是国王,这侍女怠慢骄傲,他忍无可忍,决定要教训一下这名侍女,于是想泼就泼了。
母亲叫人扶这名侍女离开,并安排学士为侍女治疗烫伤,乔佛里希望母亲能从这件事情中明白他的心意,他才是国王。
被滚烫的牛奶烫伤的侍女是瑟曦以前的侍女,乔佛里登基为王后,瑟曦就把她最喜欢的侍女安排在了乔佛里的身边来照顾他,这令乔佛里觉得母亲是在有意监视他。
乔佛里的目光从外面的走廊收回,在廷臣中找寻珊莎,他看见珊莎正跟身边的一个贵族仕女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乔佛里心里的怒火腾地就燃烧起来,不可抑制。
这叛逆之女的父亲昨天从地牢里逃脱了,她今天就胆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开心,这是在羞辱国王的威严和自尊。
“珊莎!”乔佛里突然爆喝一声。
王座大厅里,人们还在彼此轻言细语的问好点头致意,在御前总管没有宣布正式开会之前,贵族们都会有很短暂的自由的低声问候和交流的时间。乔佛里国王的爆喝打断了这一个‘和谐’的气氛。
珊莎·史塔克吓了一大跳。
国王旁边的瑟曦太后也吓了一跳,整个大厅立即噤声,无人敢再出声,大家都愣住了。
“出来!”乔佛里嘴角上翘,满脸的轻蔑。
珊莎战战兢兢的走出队列。她今天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穿上了乔佛里送给她的天鹅绒礼装和白色貂皮披肩,显得端庄美丽,气质高雅。
乔佛里看见了珊莎眼里的慌乱,这令他心情一阵愉快。
“你的父亲艾德·史塔克是王国的大反贼,我本有意要对他从轻发落,饶他一命,但他竟然胆敢指挥叛贼余党从地牢里把他救走。你是他的女儿,体内流着他的叛逆之血,为了维护王室的尊严和国王的荣誉,谁替我动手教训叛贼之女。”
“臣愿意!”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站了出来。
“替我打她耳光。”
“是,国王陛下!”
马林·特兰大踏步走向珊莎,珊莎簌簌发抖。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马林·特兰戴着铁手套的巨掌打在了珊莎的右脸上,残忍的肉响声。珊莎被这一掌打得跌倒在地,右半边身子都麻木,右耳朵里有千万只鸣虫一起鸣叫。
大厅里的贵妇和仕女们吓得惊声尖叫。
红袍僧索罗斯和黑港伯爵贝里·唐德利恩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巴利斯坦爵士看得瞠目结舌,随即心中怒火升腾。他回头看向国王,国王兴高采烈,在铁王座上扭来扭去,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和胜利的光辉。
“马林爵士,珊莎还是我的未婚妻,别打坏了她的脸。我要她的脸美美的。”
“是,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