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旗帜上看,亚历克·耶达知道领头的将军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人。
嗖!
一支箭矢射过来,正中一头奶牛的脖子。
亚历克·耶达看着牛奶趔趄倒退,一时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嗖!
第二根箭矢射过来,射中了旁边一头奶牛的背脊,那奶牛有短暂的愣神,然后跳起来,向后面逃走。
亚历克·耶达愕然抬头,眼瞳中,一根箭矢的影子呼啸而来,越来越大,突然胀满了整个眼瞳,噗,箭头插进了亚历克·耶达的左眼窝,她在摔倒的时候,噗噗,又是两根长箭射落,一中她的肩膀,一中她的小腹。
咻咻咻!
突然之间,呼啸之音大作,天空中黑点密布,箭矢密集如雨……
另外三名放牧的男童也被箭矢射中,从牛背上倒撞下来!
无差别覆盖式射击,这是军队战场上使用的箭阵!
*
南边的玉米地里,埃兰娜低头干活,突然听到一声异样的闷哼,她抬起头,前面干活的老农夫鲍恩慢慢倒下,一个突然出现的士兵面带笑容,从鲍恩的身上抽出长剑,长剑殷红,滴着鲜血。
埃兰娜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士兵是红披风,西境士兵。
她想逃跑,又想举起锄头保护自己,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左边的地里,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呼声,那是布劳被杀掉了么。
可是,为什么?
士兵提着长剑来到埃兰娜的面前,看着她张大嘴瞪圆眼睛无法发声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埃兰娜眼睁睁看着士兵把长剑捅进了她的肚腹……
“不……”
“不什么?”
“……我是西境人……”埃兰娜伸手抓住士兵的肩膀,突然有了勇气,疼痛令她的声音大了起来,“你这个畜生,我是西境人。”
“要怪就怪魔山,女人。”士兵抽出长剑,抬腿把本能的想捂住自己伤口的埃兰娜踹倒。
“不……”农妇埃兰娜倒下,压倒了好几颗玉米,“畜生!”
士兵的剑对准埃兰娜的嘴狠狠的捅刺下去……
*
北边的农田里,士兵们站在田埂上,取下弓箭,对农田里的农夫进行点射。百夫长骑马站在大道上,看士兵们比赛谁的箭法更准。
一个一个农民栽倒在田里,鲜血流出,染红了农田里的水……
*
克里冈村的门口,骑兵们一个突袭,合围,把村口玩耍的孩子们全数砍死。克里冈村外面的鸡鸭牛羊牲畜,已经被这一支‘勇猛’的骑兵全部杀光。
东南北,三面已经合围!士兵们不慌不忙,慢悠悠的杀人。
为首的将军是达冯·兰尼斯特,他骑着马慢慢来到村口,村口的路当中坐着一个老妪,一动未动,脸上是平静的神情。
“巫姬夫人,对不起,我奉泰温公爵大人的密令,魔山反叛,克里冈的人全部都要死。”
“你想救自己一命吗?达冯将军!”巫姬淡淡说道。
“你想救自己一命吗?巫姬夫人!”达冯戏谑的说道,声音故意学着巫姬的女音,惹得身边的骑兵们哈哈大笑。
“将军,你不怕死,可是你还有家人。”巫姬面不改色,“你的妻子,孩子,兄弟姐妹的命,都在你一念之间。”
“哦?巫姬夫人,我敬重你曾经是泰温公爵大人的随军大祭司,公爵大人也曾封你为西境大祭司,总管所有圣堂修士修女,那么好吧,看在你的预言曾经令公爵的西境军大败的份上,我不会让我的骑兵来杀你,我以爵士的身份,亲自动手。”
“你如果今天能住手,你的子孙后代还能留下一支血脉。”
“是吗?你是准备用牙齿咬死我们吗?”达冯大笑。
“达冯,想想吧,如果魔山知道了你今天的作为,他会不会放过你?他的那些死了家人的兄弟们,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你知道答案的,你并不愚蠢!”
“巫姬,你认为魔山还有命回到西境来?”达冯大笑,“你虽然跟了公爵大人半年之久,却对公爵并不了解。“
“不,我很了解公爵,只是公爵并不了解我。”巫姬平静的脸色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魔山是我家人,我自然会站在魔山一边去对付他的敌人。”
“哦?巫姬,我很想知道,你精通预言之术,为何却没有看见你今天的命运,也没有看见克里冈人的命运。”
“我早就看见了,达冯。”巫姬淡淡说道。
“早就看见了,有多早?”
“很早。”
“那你为何没有逃走,也没有让这些村民都离开?”
“我并不是神,预言能力并不能改变某些事实。当天空下雨,我能看见,却无力阻止。”
村民信仰七神,对巫姬的神灵尊崇几乎没有。这跟蟹爪半岛人对血巫的言听计从完全是两回事。
“村民相信的是七神,可不是血神。村民更愿意相信我的医术,尊重我爱护我也是因为我是简妮夫人的外祖母,而并不是我的预言。“
“你们相信巫姬的话吗?”达冯问骑兵们。
骑兵们轰然大笑,拿腔拿调的喊道:“相信——!”
“达冯,你杀掉的平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西境就是他们的家,你要他们走向哪里去?”
“去找魔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