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回应着,他开始感觉到麻烦了,因为这样一来,他根本没办法安静的思考岩浆池的利用,也没办法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付所谓【海】的灾难。
因为魔王领的位置就在海边,而且魔物控制区域内的很多魔物领地,包括其他的国家……无论是兽人国也好,公国帝国银月树庭也好,都是临海的国家。
教国和洛萨群岛更不用说,那些地方本就是岛国。
这下子真的挺麻烦的。
【薇拉:对了,我现在灵魂也在伊拉你的体内了,我的魂匣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伊拉你随便玩吧……你的死亡扳机触发了对吧,有多久没办法再用了?】
【伊拉:……】
【伊拉:你的魂匣我待会儿给你,我的死亡扳机是我需要保密的内容……你别乱打听。】
【瑟娜塔:缇卡普和那个天界圣骑见过了吗?】
【缇卡普:嗯,她现在在我旁边,问我一些和魔王领有关的事情,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我就和她在说话着……我本来还以为天使是男的,结果拉斐尔小姐意外的很漂亮。】
“……”
“……”
伊拉记录着的笔停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拉斐尔做出了什么选择。
以这种方式,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说实话,挺幼稚的。
【薇拉:咦?不是男的吗?天界圣骑们不都是男的吗?】
【缇卡普:是女的啊,而且身材很好……虽然没薇拉小姐你好。】
【……】
说实话,伊拉开始觉得有点吵了……这些话语,可不是文字一类的东西,而是真真正正的,在他的脑袋里响彻的话语。
至此,他也理解为什么那些异化的执政官,很快的就崩溃了,毕竟一般的执政官没办法关掉那些玛娜意识说话的权限,而且也一般那些意识都是以敌人的姿态被异化进脑袋的。
所以大概会充满辱骂之类的……可比现在这样还要恶劣许多。
【伊拉:因为,对于天使来说,性别与身体都是可以随意转换的东西。】
不过,姑且伊拉还是这样解释着……
【薇拉:哦~~~~】
“……”
不行了,真的吵死了……薇拉那家伙,又在怪叫了。
伊拉这么想着,将薇拉和其他几个人的权限全部都关掉了,只留下了缇卡普说话的权限……毕竟,现在缇卡普与外界接触的唯一渠道,就只有伊拉了。
说是伊拉心软也好,说是他不忍心也好,因为没能及时救下缇卡普而感到愧疚也好,他都不可能允许缇卡普感到孤单与寂寞。
不过,之后缇卡普也没有主动说话,这让伊拉能够继续开始构思,该怎么合理的利用厄妮,让她为了魔王领加砖填瓦,反正厄妮自己也乐在其中。
这并不简单,因为伊拉还要斟酌,什么程度算是【干扰】主位面发展。
“……”
“伊拉先生……”
“嘶嘶嘶~”
在伊拉这么想着的时候,洛蒂娅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战马的啼声,他扭头看向了洛蒂娅和她牵着的漂亮战马,问着:“早上好,撒旦叶醒了吗?”
昨天,撒旦叶听到缇卡普的状态还算好之后,就放心的睡着了……差点没把大家吓死,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只是简单的睡着了。
“没有,魔王殿下看起来累坏了,但是希莉娜小姐已经醒来了,现在有些消沉。”
洛蒂娅说着,她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牵着的,看起来对伊拉很亲昵的无头战马,介绍着:“这是我的爱马【无敌】,随我征战了多年之后诞生了灵智,我也正式成为了黑焰无头骑士。”
这么名字,真的莫名的有既视感……
这么在心里吐槽着,伊拉顿了顿,他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还是从过去的创伤中走出来了,不知道虹壳先生和小黑什么时候能够……嗯。”
果然,喝酒的三人聊心里创伤的时候,伊拉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
“其实,无头骑士重新凝聚战马的话,战马绝不会是原本的那一匹……而它在归来之后,跟我说了一些情报,我觉得有必要告知给伊拉先生你。”
说着的洛蒂娅,说着【无敌】之前的表态,伊拉的眼睛也伴随着这份情报,逐渐的瞪大了——
“世界树里,蛇的女性大笑着,让它回来了。”
第344章 为自己而活
酒馆……这是个很像是酒馆的地方,但是周围却有着很多会发光的琉璃……拼凑成一个个的字体,而且这个酒馆也比许多种族大声喧哗的酒馆来说更安静。
“这里似乎叫做酒吧,而且是高端酒吧……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很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有一个【安静】而【不孤独】的地方,这里是孤单的人报团取暖的去处。”
坐在缇卡普旁边的拉斐尔这么说着,她将胸放在面前的吧台上,静静的饮着酒……而缇卡普眨着眼睛,对于酒保推过来的酒水,尝试的喝着。
非常浓的酒味,比魔王领酿的酒要浓郁许多……有点酸甜味的烈酒。
说实话,缇卡普不是很喜欢喝酒,所以他只是尝了尝就没有继续喝,而酒保则是看出了这点,立刻送上了起泡酒……无酒精起泡酒。
“我们的世界,也有很多孤单的人。”
缇卡普这么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和拉斐尔说着:“很多人都不被其他人理解,所以才会对能够明白执着的人,感到信任……爱我所爱,正是如此。”
孤单吗?似乎也的确如此。
但是这些也和现在的拉斐尔没有什么关系了。
“伊拉应该也一样如此的吧?他的执着。”
对于拉斐尔的话,缇卡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清楚,伊拉大人的梦想和执着,我虽然有所耳闻……但是那不是我需要去考虑的东西。”
“伊拉大人承认了我的梦想,承认魅魔并不是一定要做魅魔该做的事情,我无条件的认同伊拉大人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我是他的女仆。”
缇卡普这么说着,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有着很强的归属感与认同感。
“……”
在沉默中,拉斐尔思考着缇卡普的自豪与幸福从何而来……但是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他如同缇卡普遵从伊拉一样,他也是那样遵从着神明。
但是,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感动与认同,只有愧疚。
就如同他此刻对面前这个男性魅魔的愧疚一样。
“抱歉。”
不太明白缇卡普的自豪从何而来的拉斐尔这么说着,他低着头道歉:“你的死,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牵联无辜,并非是我原本的意愿。”
当然,要说拉斐尔是否感到后悔的话,那么自然也是不后悔的。
虽然感到歉意,可是如果让拉斐尔再来一遍的话,那么他既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就算是注定会迎来此刻的结局,他也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即便他现在也必须要说抱歉。
“啊?嗯……不,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缇卡普在愣了愣之后这么回答着,他实在没想到拉斐尔会这么说的,他回应着:“其实,拉斐尔你,一直都挺堂堂正正的,不是很讨厌。”
恶劣的敌人其实并不少见,但是拉斐尔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与其说是【卑劣】,倒不如说拉斐尔作为敌人而言,并不像是死敌,反倒像是【战斗】本身,是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只身奔赴前往的战斗。
“更何况,就算我死了,我也一样能够这样说话,一样可以吃东西,只是没办法和主位面再接触了……也不能继续当伊拉大人的女仆了。”
缇卡普这么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着歪了歪头,说道:“但是,我觉得这样比起真正的死掉,还是好一些的……拉斐尔小姐你觉得呢?”
“……”
拉斐尔小姐……
“拉斐尔小姐?”
对于缇卡普的再一次提问,接受了【拉斐尔小姐】这个称呼的拉斐尔,稍稍思考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认可着缇卡普的说法:“大概是吧,不过这样一来,灵魂就没办**回了。”
这么说着的拉斐尔小姐,用手托举着挺沉重的部位,她淡淡的说着:“灵魂在不同的种族中降生,每个人经历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的人生,然后死去……灵魂再回归世界树。”
慢慢的说着,拉斐尔体会到了这样身体构造的麻烦之处,但是她还是坚持保持着这样的姿态,说到:“这是世界维系的根本,即便世界本身早已和曾经的样子相去甚远。”
“固然,仅仅只是这样,如同我们这样被截留的话,对于世界的影响不大,可要是在某个时刻,量的变化引起了质的变化,那么轮回就会就此崩溃。”
“这是会导致灭世的灾难。”
说了一大堆缇卡普听不明白的道理之后,拉斐尔自己叹了一口气,然后用瑟瑟的身体,保持着正义而神圣端正的坐姿的她,仿佛是对自己说着:“不过,这些也和我没关系了。”
“……”
虽然缇卡普不是太懂,但是他还是明白……拉斐尔的意思是,伊拉大人的这种能力,有些违规了,可能会酿成大祸。
可是在他看来……
“轮回崩溃……这些东西我不是很懂,我只知道……”
缇卡普这么说着,他眼眸中闪着光,那是拉斐尔一直缺失着的东西,这只可爱的魅魔在对方的注视下,说道:“有的时候,伊拉大人还是需要我的力量,他会呼唤我,我也能够为了他而战。”
是的,伊拉也依旧经常会需要缇卡普操控【架空翼柱】,来进行虚界旅行。
“我很喜欢这样,我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做着我喜欢的事情,做能让大家都喜欢的事情,所以我不在乎【世界】会怎么样,我只在乎我身边的大家。”
缇卡普喝着起泡酒,他看起来很坦然,看着迷茫的拉斐尔眼睛,他说道:“拉斐尔姐姐,我的【在乎】,只是【我的】在乎,因为我只为了我自己而活……我能感觉的出,你和我相反。”
说到这里,缇卡普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从价值观来说,如果再接着下去的话,那么他的话,就不会这么委婉了,而是会变成指责。
缇卡普不喜欢那样。
“……”
“为了……”
拉斐尔喃喃自语着,她看着缇卡普充满骄傲的表情,那是他从来都不会露出的表情……说来可笑,他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为了自己而活……吗?”
……
拉斐尔忍不住扪心自问,他作为论外来说的漫长一生中,是否有什么时候……是真正的为了自己而活,而非是为了【使命】、【职责】而活的呢?
可是,他却找不到。
……
啊,等等,找到了。
是……
和伊拉一起吃面的时候,从那一瞬间开始……
拉斐尔才真正的为了自己而活。
……
他找不到,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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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伊拉。
——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