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宋国公等人则是面露幸灾乐祸之色。
原以为这江寒顺利入学,没想到又生出这种事。
夏启帝也来了兴趣,问道:“那江寒作了什么诗,竟被逐出了太学府?”
文臣武将亦是提起耳朵。
大太监道:“是一首七言绝句。”
他缓缓吟诵了出来:“江寒诗作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殿中瞬间一片寂静。
文官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讽刺的一首诗啊!
绝佳之作啊!
难怪江寒会被逐出太学府!
夏启帝品味着这首诗,脸上笑了笑:“好胆!”
也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
便在这时,左督御史张华走了出来,说道:“陛下,江寒此子胆大妄为,竟敢作诗讥讽太学府。天地君亲师,此人以下犯上,不分尊卑,实是大逆也!臣提议,取消此人与宁月公主的婚约!卫国公教子无方,应收其兵权,夺右武侯大将军之职,以儆效尤!”
江震声脸色一沉,这张华属于文官阵营,与自己素不对付,没想到竟然借这件事攻讦自己!
他的爵位是卫国公,官职是右武侯大将军。前者属于从一品,算是荣誉职位。
后者虽然只有正三品,却掌握大夏兵权。
文官们惧怕的,就是他右武侯大将军的职位。
但江寒作出这首诗嘲讽太学府老师,的确有以下犯上的过错,自己难以推卸。
礼部侍郎也走出一步,说道:“臣附议!江寒作诗激怒大儒,不知尊师重道,绝不能将宁月公主嫁于此人!卫国公教子无方,还请陛下降旨!夺江震声右武侯大将军之职!”
“请陛下降旨!”
“请陛下降旨!”
当即,两三位文官闪身而出,高声附和。
武将阵营中,宁国公挺身而出,喝道:“此事尚无定论,你们竟敢以此指责卫国公!当年卫国公征战北方妖夷,为国洒热血,尔等只知躲在京都,如今天下太平,岂可因一件小事而夺卫国公兵权!”
“小事?这是小事吗?江寒此子,作诗诋毁太学府,不知尊师,简直大逆不道,盖因卫国公教子无方!”礼部王侍郎冷笑道。
夏启帝高坐龙椅,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而就在这时,大太监皱眉道:“谁说那江寒作诗激怒了大儒?禇大儒勃然大怒的原因是甄道一将江寒逐出太学府。”
此话一出,紫极殿一片寂静。
群臣面面相觑,都是脸上变色。
第十七章宫廷内宴,学正抢道
因着大太监的一句话,朝堂上寂静一片。
张华皱眉道:“敢问李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那江寒惹怒了大儒,被逐出的太学府?”
李公公道:“当然不是。将卫国公儿子逐出太学府的并非大儒禇云栖,而是学正甄道一……”
随着李公公缓缓道来,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
禇云栖大怒竟是这个原因?
不仅没有因江寒而动怒,反而怒斥众夫子……
这么说来,我们攻击错人了?
左督御史嘴角微微抽了抽。
那几位适才提议夺了卫国公兵权的文官一下子也哑巴了。
搞半天原来搞错了。
那他们这是攻讦了个啥?
攻讦了个寂寞?
夏启帝开口道:“江寒倒也好本事!竟连大儒也如此的看重。”
卫国公急忙躬身道:“陛下夸奖了,是犬子无状,竟触怒夫子,好在大儒大量,竟不怪罪。”
夏启帝微微颔首,继续道:“你们也不要听风是风,听雨是雨,让你执掌左督御史,并不是让你捕风捉影。”
郑华冷汗涔涔直下,伏身道:“臣知错!”
“好了,退朝吧!卫国公留下。”夏启帝语气低沉。
待群臣离开后,夏启帝语气变得温和许多,说道:“江寒与宁月的婚期将至,朕在宫中备宴,时间便定在三日后!”
“是,陛下。”卫国公俯身道。
此时此刻,江寒骑着马出了太学府,就往卫国公府而去。
但很快,他马匹之后就出现了十来位骑马追来的夫子,为首的是殷鹿山。
“江寒快留步,适才禇大儒出来,查明了真相,知道你受了委屈,已经罚了那甄道一这个混蛋,你快随我们回太学府吧!”
“江寒小友,老夫太学府学正陆知秋,太学府教学二十余年,膝下出了十位举人,无数秀才,精通诗词歌赋。只要江寒小友愿意回去,老夫可收你为亲传弟子,并将那姓甄的揍一顿给小友出气。拜老夫为师,老夫有把握在二十年之内,将你培养为大夏最年轻的大儒!”
“江寒小友,老夫学正郭士程,画技无双,若小友愿意,老夫收你为亲传,传你无双画技。”
这么厚的脸皮?殷鹿山瞬间心态炸裂,自己先认识的江寒都还没收他为徒,这两个老贼怎么敢的啊?
“无耻老贼,以你那水平教得了江寒小友吗?莫要误人子弟!要收也应该是我!”
“我呸!姓殷的,若我当时在场,必不会让那姓甄的胡来,你滚一边去!”
江寒:“……”
江寒有点懵,虽然他知道这首诗的不凡,但却没想到能让几位学正官都追了出来。
不过……
刚才自己被逐的时候不见踪影,现在发现自己会写诗了就追出来?
自己就这么回去还要不要脸了啊!
江寒没有多言,促马疾行,回到了卫国公府。
国公府外,十来位夫子相对而叹,心中对甄道一更加痛恨。
“这甄道一当真不当人子!若因此让太学府损失一位大才,他百死莫恕!”
“唉,回去吧!这国公府也不能强闯。”
……
江寒回到家后,没多久就看到回来的卫国公。
江震声是从早朝回来的,身上的官服未曾脱下,他看着江寒的目光有欣喜,有疑惑,也有担忧。
终于,他开口道:“寒儿,你当真不去太学府读书了?我听说有学正拦路相请,你为何不回去?”
江寒见父亲没有因此动怒,倒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去了,太学府里四处是针对我的,去了自找不痛快!”
甄道一是宋国公的弟子,给自己穿小鞋也正常,毕竟宋国公与父亲卫国公一向不对付。
让他厌烦的是秀才班的学子对他依旧是非常排斥的。
原因也不过是他卫国公庶子和公主驸马的身份。
在那种环境下读书,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何况他虽然不去太学府读书,可未必就不能继续修行儒道。
卫国公先是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儿就算身体孱弱,不得习武,却也不必因这些酸腐文人而受气!不去就不去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夫人得知了这件事后,淡眉一蹙,把筷子一搁,瞪视江寒:“寒儿,你也真是的,既然学正拦路,便应该顺着人情回太学府去,现在好了,太学府也回不去了。”
江寒道:“回不去就回不去,我才不稀罕!”
大夫人怒视道:“还敢顶嘴?”
江晴烟道:“母亲大人莫要置气了,虽然二哥废了,但还有大哥呢!”
大夫人神色缓和了许多:“还是老大省心,老大,多吃点。”
面色黝黑的江锋看着大夫人夹到碗里的肉,道:“多谢母亲。”
大夫人叹了口气:“可惜咱家终究没人从儒。”
江锋忽然道:“其实我也是会作诗的。”
江锋这句话瞬间引来四人的目光。
江晴烟道:“大哥一向没有诗才,怎么会作诗?”
江寒也有些惊讶,这小老弟……大老哥从出生就是武夫啊!难道跟我一样穿越的?
大夫人拍掌笑道:“我就知道锋儿可以的,锋儿,快作一首给母亲大人听听!”
江锋放下筷子,微微咳嗽两声。
一家子也都看着他,等着他作诗。
江锋念道:“大西湖,西湖大,大西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
江寒:“……”
江晴烟:“……”
江震声:“……”
大夫人:“……”
江锋看着四人,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江寒点了点头赞道:“此诗由远及近,由大到小,动静结合,先是一眼看过去西湖很大,然后聚焦眼前一片荷花,而一个戳字,一个蹦跶,更是显得动态十足……不行了,我编不下去了,库库库库库……”
江晴烟怒视二哥:“二哥,你怎能如此取笑大哥?真有那么好笑吗?”
江寒道:“对不起,我是专业的,我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库库库……”
江晴烟:“那我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嗝……”
江锋看着捧腹大笑的弟弟妹妹,黑着脸站了起来。
大夫人呵斥道:“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笑话自己的大哥很好玩吗?”
江寒和江晴烟立马收了笑声。
江寒站起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笑话大哥,可我实在忍不住啊库库库……”
大夫人使劲板着脸道:“锋儿,别理他们,母亲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