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云栖目光落在王元身上,徐徐开口:“你们聚集卫国公府门前,所为何事?”
周虎赶到太学府,说明情况后,禇云栖便念动疾行诗来了。
见到现场这副状况,禇大儒心里也是明白,这是有人挑动民愤,攻讦江寒。
“现场来的百姓十有八九均是不明其事,受人哄骗而来……”禇云栖有些担忧。
众口铄金。
这件事果然不好处理!
“禇大儒好!我乃礼部侍郎王中则之子,当今太子殿下伴读王元!”
王元走了出来,自报身份。
“今日吾等前来,特来为吾师李夫惟讨个公道!向江寒问罪!”
禇云栖道:“讨何公道?江寒又有何罪?”
王元朗声道:“江寒其罪有十!请大儒听我细说!”
“其罪一,辱师轻道。李夫惟曾为江寒老师,却被他当街辱骂,殴打,此为蔑视儒道!”
“其罪二,著书乱法!江寒著下一书曰《红楼》,书中倒行逆施,男女颠倒,阴阳不分,竟言女子胜于男,此言大逆,他安敢如此!”
“其罪三,辱及君上!他于书中编排陛下坏话,暗骂当今陛下,证据确凿,有书为证!”
“其罪四,鼓吹龙阳!书中薛蟠有龙阳之癖,江寒此举,是为鼓吹龙阳之好,破坏阴阳,罪大当斩!”
“其罪五,招摇过市!于国子监门口贩书乱序……”
“其罪六,殴打朝廷命官,藐视王法……”
“其罪七,狂妄自骄,自称大夏诗魁,竟视天下读书人为何物?”
“其罪八,性格孤僻,与诸多同窗皆交恶,恶名远扬。”
“其罪九,与民争利,堂堂国公之子却开书铺,争夺民利。”
“其罪十,窃人文名!其名十余年不显,一朝却是文名大扬。吾等怀疑他之前所作诗文,皆由他人代笔!否则何以江寒十余年来,未有一首诗作,甚至被逐出国子监,而一朝之间,却拥有惊人才华?”
王元声音朗朗传出,瞬间又调动了周围人的情绪。
“此等宵小之徒,有何资格待在京都?”
“让他滚出来!”
“我现在怀疑他作的诗都是偷我的,因为与我曾经写下的一首诗极为相似!”
读书人相拥的向前,大声指责。
陈鹤厉声吼道:“放肆!谁敢乱来!”
府兵上前,齐刷刷拔刀,瞬间震住了一些准备趁机作乱的读书人。
禇云栖皱了皱眉头,喝道:“荒谬之言!”
“这些罪名皆为子虚乌有,尔等竟然也信!”
“别的不说,所谓窃人文名更是天大的笑话!经人代笔写出来的诗,安能出现异象?”
王元冷哼一声,说道:“禇大儒,您说江寒所作之诗出现异象,为何我等却见所未见?说不定是卫国公为儿造势所传的谣言罢了!我问大家,谁看过江寒写诗出现异象了?”
“我没看见!”
“我也没!”
王元点点头,说道:“我等皆未看见,只怕所谓异象,都只是卫国公为了这个儿子,而令人传出来罢了!卫国公只怕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禇大儒,您身为大儒,名满京都,眼力目光当为极远,何必至此蹚浑水?为这偷窃文名的竖子惹上一身腥?”
禇云栖沉声道:“虽禀极聪,而有声者不可尽闻焉。虽有大章竖亥之足,而所常履者,未若所不履之多!尔等也为读书人,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赶快离去!莫要在此惹事!”
王元知道禇大儒意思是,不是没看见的东西就不存在,他冷笑道:“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你认为江寒写诗能引来异象,那就让他出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一首诗,或写一篇文,引发异象,教大伙看看啊!”
禇云栖脸色一沉,心中也来了怒火!
你以为那些能引发异象的诗文有那么好写的吗?
想写就写?
王元哈哈一笑,对着众人道:“大伙说是不是,若江寒当真有才学,为何不敢出来作诗写文,引发异象给大家看看?分明就是此人偷窃文名,徒有虚名!”
“没错!有本事让他出去写诗!”
“照我看,就应该将这个纨绔抓起来,游街示众!”
“对,抓起来游街示众!”
周围的人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
就在众人准备强闯卫国公府时,突兀之间,一道清光从卫国公府中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乌云翻转,天色剧变!
吼!
仿佛有狂龙于云间厉啸,铅云竟然化作一个惊人的漩涡!
恐怖的异象,竟然在此时出现了!
第五十六章千古文章出世!
清光冲霄,天地剧变,铅云在才气的冲击下竟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这一瞬间,大儒禇云栖、管家陈鹤等人脸色都是骤变,周围的书生、百姓也是满脸惊愕之色。
而最震惊的人当属禇云栖,他猛地回头,瞪视着卫国公府内。
“异象!儒道异象!”
“到底是何等文章出世?竟引发如此惊人的异象?”
而后,他迅速朝里面走去。
王元等读书人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
卫国公府西侧书房。
禇云栖来到书房外的时候,就看到江寒站在案前,而他面前的宣纸竟然绽放着白色的光芒。
这是才气!
一篇好的文章或一篇出色诗词或多或少都拥有才气,但大多数诗文拥有的才气并不多。
超过一寸便已是出县作品。
而此刻宣纸上的才气却已超过丈余,达到极为恐怖的境界!
“好恐怖的才气,这江寒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竟拥有如此恐怖的才气?”
禇大儒满脸惊愕之色,儒道异象并非那么简单出现的,不仅必须应景应心,还需牵动天上的文曲星,方能出现异象。
天上的文曲星岂是那么好牵动的?
一般的读书人穷极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一次儒道异象。
然而最近他却足足见到了三次儒道异象!
第一次是太学府红墙四句引发的儒道异象。
第二次是江寒面对甄学正的刁难而作出千古嘲讽之诗。
而这一次竟在卫国公府中看见,而且这异象都快赶上红墙四句了!
江寒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宣纸上的文字,将这篇文章写下来后,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仿佛憋了很久,突然一泻如注,泻完之后,就浑身舒坦了。
若能来支烟,就赛过活神仙~!
“江寒,你在作什么文章?”
禇大儒开口询问,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自然不可能是诗词,而是文章!
以文章引发如此庞大的异象,这篇文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禇大儒心中更加好奇。
江寒惊讶的抬头,发现禇云栖后,说道:“禇先生怎么到这来了?”
禇大儒已经忍不住上前,阅读宣纸上的文章。
“这是策论!”
禇云栖更加震惊,他猜想过江寒所写的文章内容,但发现是策论后仍是大吃一惊。
策论要么是向朝廷献策的文章,要么是议论当前朝堂上的某些政治问题的文章
按理说江寒如今只是童生,尚且不会作策论,即便写了也应当平平无奇。
然而却触发了如此庞大的儒道异象!
禇云栖继续往下看,脸色也越来越精彩,道:“这竟是一篇关于赈灾的文章,好!好!援史融经,洋洋洒洒,海涵地负,大放厥词,好文章!最关键是这赈灾之策有可行之方式。”
“此文必为镇国之作!”
禇云栖越发激动,脸上的喜爱之色更加浓郁。
“外面出了什么事了?”
这时候江寒方才注意到外面的吵嚷之声,走了出去。
“少爷,你终于从书房出来了!刚才……”周虎迎了上来,一五一十的将外面的事情说了。
江寒脸色一沉,心中怒火渐盛,他没想到这些读书人竟然如此恶心,鼓动平民前来闹事。
禇云栖说道:“寒儿,你作出如此千古文章,解决了灾民的问题,休说写书骂了皇帝,动手打了李夫惟,就算你当着面骂皇帝,皇帝也不会生你气。接下来的事不必担心!”
“嗯。”
江寒沉声道:“我出去看看!”
卫国公府门外,天上异象开始消失,然而王元等人仍是惊愕无比,难道是谁作出了什么好文章?
否则何以异象从卫国公府中出现?
会不会是江寒?毕竟卫国公府中只有他学儒……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自己才让江寒出来做文章,他就作出来?
王元深吸一口气,叫道:“哼!这肯定是卫国公府用的某些手段!这不是儒道异象!江寒,何必故弄玄虚,虚张声势!若你好好当纨绔便算了,还要偷为自己造势,标榜自己为诗魁,你当天下读书人是傻的吗?”
旁边的一些平民都看出来了,王元这是在死鸭子嘴硬,儒道异象还能有假?
就在这时,江寒走了出来,一脸厌恶的看着王元,这人简直跟绿头苍蝇一样的恶心。
“王元,饭可以乱吃,屁不能乱放!谁在当天下读书人是傻的!”江寒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