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裂钢魂 第38节

  马卡多又拉了一下黑色兜帽的边,将表情全部藏在阴影里。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样想。”

  说罢,莫尔斯看向帝皇,“我听说佩图拉博的军团正在赶来。”

  “他们已在统一战争中证明自己的杰出。”帝皇似乎并不明显地放松了。

  虽然那是群固执的战士。荷鲁斯心想。

  “他们快要到了。”马卡多说。

  莫尔斯轻轻拍了一下手:“那么接下来是年轻人陪同年轻人见军队的时间,我们就不过多干涉了。”

  他无视荷鲁斯在他提及“我们”一词时的眼神,继续说:“还有许多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我的……老朋友。”

 

第5章 兄弟时间(求首订orz)

  “感觉怎么样,我的兄弟?”荷鲁斯愉快地问。

  终于摆脱那缠绕着无尽凶险和湍急涡流的神秘晚宴后,荷鲁斯的放松通过他全方位的肢体语言以及口头语言表现出来——尽管他看着帝皇和莫尔斯单独留下时,流连于门板边缘的手充分证实了他未说出口的不舍。

  “哪一方面?”佩图拉博回答。

  “哦,所有这些事情。”荷鲁斯摊平手掌,在空中划过,将布塞法勒斯与舷窗外的无尽寰宇一同囊括在内。“帝皇的舰队,离开奥林匹亚,悬浮在轨道上空,与帝皇相见。如果你实在没话讲,针对我批评两句也很好。”

  “赞美你两句会更好吗?”

  “那我就要想办法配得上你的赞美了。”荷鲁斯诙谐地回答,佩图拉博笑了一下。

  年轻的巨人打量着他们正行走于其中的金色景观长廊,与长廊之下的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恰到好处的浅淡熏香,气味能令基因原体的挑剔嗅觉都一并陶醉。

  每一根结构线条都兼顾着美学和实用性的平衡,假如一定要在二者中做出偏向,那么这儿的设计更偏向美学。而种种细节上对于光影的绝妙应用,或是例如无处不在的复杂花纹对视觉的引导,则一起将舰船内部打造成一场金碧辉煌的遥远之梦,以及帝皇神圣光环的万千注脚之一。

  佩图拉博无法不将此处的内部装潢和他自己做过的那些图纸做出比对。事实上,在他主观明确想要对比之前,他的大脑就给出了答案。

  在布塞法勒斯,人类的无数匠人智慧共同汇集之地,他们建设殿堂时情不自禁为帝皇献上的华丽与梦幻,虽然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却是佩图拉博不会采用的方案。

  “这儿很美。”佩图拉博说,“从美学角度来看,我无可挑剔。”

  荷鲁斯低声笑起来,脸上焕发着与荣有焉的光彩。“实用性呢?”他问。

  “对于一名帝国之主的旗舰而言,已经够用了。”佩图拉博说,并问出一个刚进入他思维中的疑问:“但帝国不会给我也准备了这样风格的舰队吧?”

  荷鲁斯笑声减小,笑容扩大。他压低声音,略微低头与佩图拉博小声说:“我和父亲说过,他这儿的建筑美感与实用性缺乏一条分界线。而伱是第一个和我感觉相同的人。”

  “因为我是你的兄弟?”佩图拉博不太适应地跟着荷鲁斯一起露出一点儿笑容,讲出一句他认为应当还不错的玩笑话。

  荷鲁斯大幅度点头,肩甲外挂着的厚实狼皮上柔软的狼毛随之晃动,反射着周边环境里璀璨的金光。

  “不止如此,我认为原因在于你是个很有理智的兄弟。”荷鲁斯说。

  “还有不用担心,你的军团和这儿的风格可是格格不入,我先前同他们接触时,闻到了一股铁锤和枪炮的气味。”他的鼻翼动了一下,假装吸气,“何况你的旗舰可能得由你自己来建,帝皇说你会更喜欢这样。”

  首归之子的温暖幽默与帝皇的神圣崇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力量,他们都让跟莫尔斯那个捉摸不透的冰冷家伙一起待了整个有记忆的童年时期的佩图拉博,感到了一种不易触碰的陌生。

  但他的确向往着这一切。佩图拉博想。诚如莫尔斯有时会对他作的评价,他不能用排斥和退缩去欺骗自己真正的心。

  这些人,这些他今日所见的人,无疑也是他的亲人。

  “我今天能见到他们吗?”佩图拉博问。

  荷鲁斯停下脚步,他的身旁是洁净如镜面的大窗。牧狼神将手搭在窗边的雕有流畅图纹的金栏杆上,整个人仿佛与外界的广袤繁星相融。

  “当然。就在这儿,”他说,“这是最好的观察外界舰队的地方。从这扇窗往外看,你的舰队距离布塞法勒斯还有多远,到底来了哪些船,都能看得很清楚。这是我以前跟着父亲一起在船上散步时,偶然比对出来的好地方。”

  荷鲁斯转头看着佩图拉博:“我现在把这个地点的奥秘传授给你了,我的兄弟。”

  佩图拉博也将手放到金栏上,他们高大的身影一同倒映于玻璃的表面。亿兆星辰的光从茫茫银河里来,和他们的倒影融为一体,既可以说是二人的形体中容纳着闪烁的星云,也可以说他们就是无数恒星的化身。

  “那就在这儿等。”佩图拉博说,“这幅场景,我在睡梦中见过很相似的。”

  “一场宏伟瑰丽的美梦?”

  “不一定。一开始都是些噩梦,”他回忆起天空中那道满怀恶意的淤青瘢痕,“星空在盯着我看,在我耳边鬼魅般絮絮低语不停。”

  “但后来就不再一样。我坐在钟楼的边缘,仰望星空,一步一步推导我的天文学公式,想象每一颗明亮光点周边环绕的星球,以及星球上的城市和人群。”

  他的一半精神渐渐地沉入过去的记忆,飘浮在空中回望时间的截面。文稿散在洛科斯图书馆的地上,穿过狭窄的吱呀楼梯,翻出天窗,在倾斜的棕红瓦面——月下是黑色瓦面上追着前方那黑袍的后摆奔跑,喘着气爬上钟楼,一起去想象山坡、森林、月光,山丘对面是湖泊和海湾,海湾对面是橙红的灯火和熟睡的城邦。

  

  “我后来常常会想像些更具体的人和物。”佩图拉博说,“想象一个不同的世界和更好的生活。”

  “那很好。”荷鲁斯回答,“这正是父亲想要带给散落在银河各地的人类世界的。为此,他展开大远征。”

  “从泰拉开始?”

  “跨越星海的前提是统一的泰拉。”

  “泰拉……”佩图拉博沉吟片刻,“是怎样的?”

  “工业、政治、军事与文化的多重核心。帝国皇宫就在那里,比这艘旗舰还要华美辉煌上千倍。”荷鲁斯脸上露出不需多言的骄傲。

  “有海吗?”佩图拉博问。

  荷鲁斯将金栏杆握得紧了些,他的骄傲淡去了。

  “没有。”荷鲁斯说,“我很抱歉,不仅是海洋,泰拉上没有水。”

  佩图拉博定定地看着荷鲁斯,须臾,他重又面向窗外的万千星辰。

  “当我参与到泰拉的建设时,我要让海洋在泰拉上再现。”他笃定地宣布。

  “你一定可以做到。”荷鲁斯笑了。

  佩图拉博轻哼一声,毫不推脱地无声接受了赞美。

  荷鲁斯在心中算了一下时间,“你的舰队快要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内了,佩图拉博。第四军团各连队的指挥官赶来会面,而大军仍在泰拉待命。稍后我令他们来此处与你相见。”

  佩图拉博微微眯起眼,远眺黑暗宇宙的尽头。“我稍后去登舰口见他们。现在我们聊些什么?帝国真理?”

  “你听起来不是很赞同我们的真理。”荷鲁斯说。

  “假如你见过莫尔斯真正的样子,你也不会赞同的。”佩图拉博说,并在心里补充还有那片不可多言的黄铜领域,与帝皇初现带来的金色光带。

  “嗯,”荷鲁斯想了想,“那我们聊聊你的导师莫尔斯?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尽管极力掩饰,荷鲁斯的语调里的好奇和急切还是过于满溢。

  佩图拉博耸肩。“我只知道他来自泰拉。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知道他的过去经历。你呢?你知道帝皇的过去吗?”

  “我只知道他来自泰拉。”荷鲁斯说了句一模一样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无奈摇头。

第6章 亲子时间

  莫尔斯用手指点了一下重新清理收拾后的圆桌台面,灵能如鹰翼掀起的风刮过桌面,圆桌中心浮现出一片稳定的虚影,展现出佩图拉博与荷鲁斯并肩行走的画面。

  “你找回了两个基因原体。”莫尔斯对帝皇说,“那么刚才的金甲之人是谁?”

  帝皇沉吟片刻,这一问题显然对他造成了困扰,而沉默本身就是答案的一部分。

  “如果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又该如何替你做事?”莫尔斯捡回他的讽刺,“除非伱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人好心铸成错事,无意间撞碎了你不可观测的隐形计划。”

  “知识本身具有危险。”帝皇说道,以安静的叙述性语气,“人类往往无法承担直面真相的代价。你并非不知道这一点,莫尔斯。我们都曾穿越帷幕。”

  “我不是人。”莫尔斯回答。

  “你基本符合人类的定义。”帝皇在一句话的解释后选择跳过这个无法辩论的话题,“无论如何,我知道你已经看出答案了。”

  “你的二十个造物中,已出现在我眼前的三个都与人类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他们在心智上又绝不超出人类的范畴。”

  帝皇眼瞳周围的金色光晕静默地散发着辉光。

  “听起来正是你们当年编纂教条与故事时做的事情,捏造出一些具备神圣伟力的形象,但思维逻辑上仍然用着从人类社会的广泛行为中提取出的一套通用模式。”莫尔斯说。

  “我不是在重建宗教体系。”

  “那帝国真理是什么?”

  帝皇再次放弃辩论。

  他回溯到首个问题:“最后来这儿的是二十号。他同样希望见到他的新兄弟。”

  莫尔斯看着桌面投影里的兄弟二人,显然荷鲁斯并不知道在他前面还有一个兄弟回归。

  此时荷鲁斯正摊开手,向佩图拉博展示旗舰华丽的内部设计。

  不同于莫尔斯在场时的微妙氛围,他们的相处气氛融洽,并且看起来的的确确血脉相连。除去体型的相似和各有特色的完美容貌,在他们闪烁的心灵沟通中,存在着天生的平等和默契。

  “看起来他们十分独特。”虽然莫尔斯更想说的是“他们和我很不相同”。

  他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更加平和地继续讲:“我承认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用卢佩卡尔去命名你新创造的孩子。我也很好奇在我离开的时间段中,你到底创造过多少个类似的新生命,都有谁曾是你的搭档,你又是何时结识了一名如此宽容的掌印者。但实际上,我不是在质问。”

  他笑了一下。“毕竟问了也没意义,而我也不想总是自溺在对过去的追责中。”

  同时,莫尔斯打定主意让过去的事永远被时间掩埋。

  “我知道。”帝皇说。“而你的性格不曾改变。”

  “你是指长篇大论的一面,刻薄计较的一面,还是冷眼旁观的一面?”

  “几乎任何一面。”帝皇表现出一点不多见的幽默感,他微笑了。

  “除了一点,你开始照顾成长期的孩童了。”他指了指桌面影像中穿铁灰轻甲的年轻巨人。

  莫尔斯向椅背上一仰。

  “难道不是因为你技艺太差,我才没忍住要完成那块好材料的锻造?”他不满地说,“你看看那孩子什么性格,编制基因的纺线时你能不能多用些心。还有,你做什么要让他看见那个帷幕上的孔洞?”

  “那是一次意外。同样地,我也没有想过使他们失落在外。”提及此事,即便是帝皇也表现出忧愁。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你做每件事都有你的理由。你的计划和你的梦想一样地庞大,隐藏的秘密又比海平面下的冰川更加不可探测,以至于你雇佣的水手们往往在发现轮船船底的铆钉脱落后,才惊觉他们撞上了你隐藏的冰川。”莫尔斯说。“让我猜猜,谁又误解了你的本意?”

  帝皇不情愿地挪开视线,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尔达。”

  莫尔斯吸了口气,咧了咧嘴,脸上表情三言两语难以说尽。“我尊敬的帝皇啊,你身边很缺人手吗?”

  “你们都离开了。”

  “这难道是我们的问题吗?”莫尔斯抬起眉毛,差点动了当场变回真实形态去问帝皇到底拿他手干什么了的念头。

  计划,失败,新的计划,新的失败……如此循环无穷无尽,仿佛推石上山后圆石又顺坡落下,而他们甚至不清楚帝皇眼中有阳光照耀的山巅在哪。

  况且别人主动离开帝皇有错,他莫尔斯又不是主动跑的。

  “我不知道。”帝皇说,莫尔斯从帝皇专注的眼神深处读到了这金色的人常年累积的困惑。

  好吧,莫尔斯想。他真是受够了。

  他不知道自己变没变,但帝皇绝对没变——除去换了个更加复古的自称,给他的势力起了个偷懒的名字之外,帝皇还是那个模样。

  有时他与凡人一般无二,有时他又根本无法真正理解他周围人内心的渴求。他的目光放得比永恒更加遥远,而他本人又过分地崇高。

  

  “我们还是进入工作时间吧。”莫尔斯挫败地说,“早点明确工作目标。我受够坐在这张脚不着地的高椅子上了,你怎么旗舰上的陈设都是按原体尺寸设计的?难道你的皇宫也是这样充满对你不是子嗣的子嗣的爱?”

  “皇宫的图纸中留出了他们的宫殿。”帝皇肯定了莫尔斯随口提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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