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裂钢魂 第40节

  自动装弹器替他填满弹药,佩图拉博算好墙壁的构造,用重锤和捡来的剑刃割裂墙壁,并用弹药将墙面强行轰塌。

  荷鲁斯头盔下的双眼里流露出更多惊喜,首归的原体率先进入暗室为他的兄弟探路,佩图拉博紧随其后。

第9章 收获时间

  比起狭长的走廊,这处类似实验室的空间更加宽敞,却也更加幽暗。

  荧光带嵌死在房间贴地十寸左右的墙壁处,照亮黑曜石的光滑地面与缝隙几乎不可见的墙面。

  室内有数个紧急存放于此的散乱玻璃罐,罐中漂浮着抽搐的年轻人类躯体部分,大量线缆从颈部开始顺着脊柱穿出,抽取黑色审判者所需的干细胞等人体组件。

  当佩图拉博看清室内情况的下一刻,炮火从偏僻的角度打来。为避开房间里无处不在的玻璃管,新一轮攻击几乎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威胁。

  这让佩图拉博感到分外可笑。难道异端的疯狂还会让他们变蠢吗?

  不需任何沟通,他与荷鲁斯一起分别向前冲去。

  牧狼神庞大的利爪轻松地将玻璃罐拍碎,扯出里面半死半生的人并给他们一个终结,粘稠的维生液与碎玻璃渣洒满地面,鲜血则不太流动。

  当一些黏腻的液体在这过程中溅到荷鲁斯披着的狼皮时,牧狼神表情不变,爪与锤的挥舞倒是明显更具气力,锤上的尖钉屡屡在黑曜石地面割出深深裂口,简直是想要令无生命的房屋也一起战栗颤抖。

  “你不会想回收这些生物科技吧,我的兄弟?”

  “不,他们太蠢了!”佩图拉博回答。

  荷鲁斯的锤子抡得更加爽快。

  佩图拉博向侧面让开位置,更多第四军团的战士涌入室内,一群大约到原体胸口高度的铁灰色动力甲阿斯塔特在佩图拉博的示意下如洪流般高效摧毁着室内的一切陈设,线缆被扯出,墙壁被打裂,隐藏的能源管道和机枪口全部清除。

  清扫工作结束后,战士们又纷纷地静止待命,向自己的原体有次序地靠拢,握好武器,等待年轻原体的下一步指令。

  荷鲁斯打碎最后一只他那半边房屋的玻璃罐,冲佩图拉博点头。军团继续前进。

  他们已经深入舰艇的关键区域,静态防御体系增多,对实验和维生设施会造成损害的生化奴仆减少。

  倘若换上其他原体,就比如荷鲁斯单独来,他们很可能只会依靠阿斯塔特本身的反应素质和战甲防护,硬闯这些源自古老时代的高等科技防御。

  但佩图拉博发现,计算出此地的一切疑点对他几乎是一件顺理成章、不需思考的容易之事。

  他超人的智慧在无穷的复杂状况中间精准识别出黑色审判者的布局模式和脆弱点,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达到弹药与剑刃所能达成的最佳效果。

  在看到图像的第一个瞬间,佩图拉博就能构建出完整而精细的对应模型,并在第二个瞬间计算出各处隐藏的能量核心枢纽,第三个瞬间则是指挥军团进攻的时间。

  不同于先前洛科斯的凡人,这些钢铁覆盖的战士仿佛他手臂与心智的延伸,严格执行他的每条指令。佩图拉博在指挥这齿轮般环环相扣高效运转的军团的过程中,发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振奋体验。

  “就像我的铁锤,”佩图拉博低声喃喃,话语藏在头盔之内,“战争也是一场锻造。”

  战争铁匠。他繁忙的大脑角落中冒出这么一个词汇。

  深入舰船后,机械的嗡鸣更加响亮。在最后一间漆黑无光的房间,荷鲁斯猛地踏地,如狂风卷过,刹那间抓住一个正要逃跑的半机械生物——佩图拉博绝不会称呼他们为人类。

  牧狼神砸断机械外壳、从维生液体里扯出这些古老时代的扭曲生物的速度与第四军团以火力和利刃清扫战场的速度几乎同步,大量几乎与血肉融为一体的机械躯壳被打烂在地。

  和外面的机械防御以及生化奴仆相比,这些生物的本体脆弱到了不堪一击的程度,他们生活在昏暗的环境,腐烂在锈蚀的外壳中。

  佩图拉博从阿斯塔特们为他带来的一个斩断附肢的机械躯壳里,拽出一个扭曲到无可扭曲的滑腻生物,将它抓在手甲中举起,冷漠地观察它脱离维生液后的痛苦抽搐。

  “你会说话吗?”他问。

  生物令人失望地呜咽着。佩图拉博将它抛出,让它在空中被无数的爆弹撕碎。第四军团的每个战士都迫不及待地要在原体送出的目标上补一枪。

  荷鲁斯踩着一地残渣走到佩图拉博身旁,周围的阿斯塔特一起为高大的原体让出空位。佩图拉博让他们去收集数据,清扫战场,自行清点隐秘的物资,等待他稍后查阅整理。

  “这里挺难闻的。”荷鲁斯说,战斗中残存的气势仍然停留在他身上。他将锤子撑在地上。

  “我戴了头盔。”佩图拉博回答,这不知何人的巨大盔甲空气过滤系统做得很优秀,他决定把这套甲胄一并带走研究。

  荷鲁斯笑了笑,视线傲然扫过周遭断裂的线缆和正待解析的破损能量武器。“你的指挥风格让我印象深刻,兄弟。”

  “那伱是怎么带领你的军团的?”

  “哦,你是半个国王和一整个军队领主,但我以前是个黑帮头子。感谢我的父亲,他愿意将一整支军团交给从一颗小星球上捡回来的小混混。”

  

  牧狼神顿了顿:“但那时候我还有头发。”

  佩图拉博被荷鲁斯的最后一句话直接踢出了他严肃思考的状态。

  “荷鲁斯,你的军团也是这样的一片铁灰色吗?”他问。

  “嗯,他们看起来要白一些。”荷鲁斯咽下“珍珠白”这一形容词,他忘不掉莫尔斯之前提到的神秘暗示。也许等他真正做好心理准备,他会去问问帝皇。

  “你应该也可以给他们涂上你喜欢的颜色。”

  “统一配色风格?”佩图拉博陷入思考,开始构思方案,想象着他的铁壳子们该涂哪种颜色更好。

  同时,他也不由自主地想象如何将这一路上见到的可用武器搭配到阿斯塔特们手中。

  异形武器?不,那叫黑暗年代的正统人类科技。

  “我会去画概念图。”

  佩图拉博决定配好色画完图后,找来莫尔斯陪他一起挑选。毕竟工匠的艺术水平不容置喙,想一想他最后那件决定送给他的雕刻像的水平就知道了……

  稍等,那个雕刻像——

  佩图拉博睁大眼睛,无面雕刻像的神圣气质和他最近见到的某位金色人物立即重合。

  他吸了口气,震惊地对莫尔斯到底是谁,产生了无法抹去的深刻好奇。

  佩图拉博晃晃脑袋,决定回去就问莫尔斯有关雕像的问题。

  莫尔斯最近异常的情绪状态似乎暗示着许多的隐秘,而他说不定能像击穿这艘舰艇的防线一样,挖到一点儿莫尔斯永远无缺无损的情绪外壳上的漏洞呢。

第10章 珍藏之物

  “在那之后我们决定要清理环奥林匹亚的轨道,找到黑色审判占据的那颗卫星。”

  佩图拉博的临时战甲此时正以被拆解成若干块的形态躺在奥林匹亚的工作台上。

  年轻的巨人弯下腰,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对他来说太过矮小的工作台边,分析新科技的兴奋冲淡了他没有适宜尺寸工具的不适。

  “莫尔斯,从已有样本可知,他们的激光武器威力明显受到能量源的限制,这是一套静态防御体系的附加产物。完整框架肯定还在他们常规情况下会位于的地点,即奥林匹亚的月球。”

  “你是对的。而那里现在空空荡荡,假如异形没有将其毁灭,那么那就是一处敞开的宝库,要获取利刃和黄金的唯一关卡就是把大门砸开。”莫尔斯在藤椅上半阖着眼,“谁会去做这件事?”

  “我们自己。”佩图拉博说,“我和我的军团自己。”

  “你这就为你的军团倍感骄傲了吗,佩图拉博?”莫尔斯随着藤椅的小幅度前后晃动而摇晃。他决定之后将必要物件打包带走时,连带着捎上这把藤椅。

  “我确实需要一支军团。”佩图拉博避免正面回答问题。

  他直起身舒展身体,并拿上一些先前画好的稿纸,递给莫尔斯。

  “帝皇和荷鲁斯已经离开,整片银河仍有无尽的星球等待人类帝国去收复,而我的军团正在全体赶来奥林匹亚。”

  “他们因为与我初见时的求助而愧疚万分,希望我给他们惩罚。但在那之前,我想选好他们的配色。”

  莫尔斯接下稿纸,佩图拉博简直是在把设计图当油画去创作,看起来他最近实在兴奋过头。

  另外,每张图都是黄黑相间的色彩搭配。这不得不让莫尔斯觉得佩图拉博早就想好方案,这会儿只是隐晦地在他面前自我夸耀。

  “他们已经有名字了?”

  “有。祷言也编好了。”提到这个,佩图拉博嘴唇动了动,忽而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假若令他站上宣讲台,那么他很清楚该如何调动全场的氛围,并在阿斯塔特们的情绪上扬到至高点时,带领他们喊出那满载荣耀的军团名称与军团口号。

  但在这样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与躺在藤椅上摇来晃去的莫尔斯一本正经地介绍他深思熟虑后的祷言,和每个单词背后的编排深意?

  莫尔斯敏锐地捕捉到年轻巨人的迟疑。

  他立即坐直,挂上他的标准微笑,兴味盎然。“说来听听。”

  “我……随便想的,还有很大改进空间。”佩图拉博不安地提前解释起来。

  “嗯,所以是什么?”

  “要不然伱之后等我和军团见面时,在旁边听?”

  “那你怎么把你的设计图现在就给我看?”莫尔斯摇了摇手里的稿纸,因油彩而重量增加的纸张哗哗作响,“给我看这些画稿你就不觉得害羞了?”

  “我从未因展示我的作品而感到害羞。”佩图拉博坚强地说,“我给他们取名钢铁勇士。”

  莫尔斯点头:“挺好,符合你的个人风格。”

  “我希望他们像钢铁一样坚定,永远不会犹豫和屈服……”

  佩图拉博说不下去了,他从桌上抓起笔和纸,快速写出一串文字,塞到莫尔斯面前,转过脸不看。

  莫尔斯向后稍退以便视线聚焦。随后,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压低声线,低沉有力地逐字念诵:“钢铁生力量,力量生意志,意志生信仰——帝皇都跟你传什么道了,信仰生荣誉——你竟然在乎这个,荣誉生钢铁——绕回来了,嗯,挺不错的……

  “你写的很好,佩图拉博。所以不要这么忸怩,你三米多了,谁说你写的不好你可以直接打他,除了我你打不过。还有帝皇,荷鲁斯,马卡多什么的。”

  佩图拉博单手捂了一下脸,“你什么时候变暴力了。”

  “在我知道你其实不会真的因情绪而伤人的时候。”莫尔斯拿过佩图拉博指节紧绷的手中写着祷言的纸,右手在空中一晃,指间多了支羽毛笔。

  他在纸上写了当日的日期,备注“佩图拉博新作”,向空中一抛,金色符文闪过,纸张消失。

  刚刚被安抚的佩图拉博立刻目瞪口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跳进他的思维回路。

  “你这些年……在收集我做的东西吗?”

  “嗯,很值得珍藏。”莫尔斯直接地说,“以实体物品为主,第一件是那张银版相片。还记得它吗?我们在山崖下拍摄的那一张?那时候你还没这么大个子,挺可爱的。”

  “你……莫尔斯!”佩图拉博慌乱地叫起来,得益于原体惊人的记忆力,当年他对莫尔斯口出的狂言又纷纷回到他的意识表面。“你不能——”

  “第二件是你二次雕刻的双人石像,你在和我的比武中占上风的那件。因为原件过分庞大,我后来帮你画了三视图来留作纪念。”

  佩图拉博只觉整个世界开始摇晃,黑暗和冰冷把他兜头罩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尽量屏蔽莫尔斯的声音,但那刻意营造情感饱满效果的语调孜孜不倦地入侵他的心理防线。

  

  “后续是一些你小时候做的练习,一些精巧小玩意的制作,几何花纹设计,炭笔速写。每次你开始一项新的探索,或者我发现你有进步了,我就会留个记录。”莫尔斯如数家珍。

  “再后来,还记得你给过我一个你自己做的相机吗?当年你还和我强调,你的相机性能更加优秀,拍摄效率也高得多。所以之后的记录大部分就是用你给我的相机拍摄的。比如卡丽丰戴冠时你那张严肃的脸。”

  佩图拉博想坐下,可惜找不到大小合适的椅子。

  “好了,”莫尔斯站起来。他拍了拍佩图拉博的小臂。“我珍藏这些事物,是因为我在乎你的成长。”

  “这两天我反思了一下,发现我分别与马卡多和帝皇承认过我关心你,但尚未对你亲口道出。我决心不能成为和帝皇一样的反面典型,所以我打算坦白那么两句——行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想听好话我就只能开始朗诵赞美诗。”

  佩图拉博恍然间只觉得世界的黑暗通通退散,一切可爱的事物都彰显出各自的明亮和欢喜,虽然他依然觉得自己脸在变烫。

  他抿了抿嘴唇,原本想要向莫尔斯追问的帝皇塑像问题也不好意思开口。

  佩图拉博根本无法破坏如今难得的氛围,随后他意识到,莫尔斯方才说的那几句话,也将在他心中获得珍藏。

  今日就算了。他想。

  “那你……最后记录的东西是什么呢?”佩图拉博尽力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值得害羞的。

  他有自信与任何人直言,自己近几年表现优良,无事需要隐瞒。

  莫尔斯挑起眉,打了一声响指。

  一段录像倏然出现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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