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裂钢魂 第53节

  没有参与本次盗窃的其他灵能者不时地运用以太将一些噬灵蜂撕碎,火柱在提兹卡各处燃起,然而杀死一只噬灵蜂的时间足够十只噬灵蜂扑向施术者,更不用提城内许多并不擅长战斗的凡人。

  马格努斯爆发出愤恨的怒吼,吼叫深处隐藏的却是绝望。他做不到在扫除数以亿计的噬灵蜂——这一点倒是并非难事——的同时,压制住奸奇圣仪的启动。

  很快地,他想到一个堪称愚蠢的办法,但他如今很难说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对于一名有着绝对灵能天赋的基因原体,小范围延缓乃至停止时间的流动并非天方夜谭,实际上,一些出色的灵能者都能做到此事。

  而在无限的时间中,他理应完成无限的事。

  这一法术对当前马格努斯的难点仅仅在于对灵能的庞大消耗,马格努斯不得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万物的流动在马格努斯眼前大幅度延缓,过量使用灵能令他的灵魂灼痛不止。一声难以抑制的惨叫从他嘴里发出,但佩图拉博所经历的一切给了马格努斯足够的心理支撑。

  他一次性分割出更多的灵能,凝聚出灿金的如太阳般的光球,悬浮在提兹卡大金字塔的上空,维持住与下方黑暗仪式的激烈博弈。

  随后,在静止的时间中,马格努斯脱离金字塔,赶至提兹卡城内,放开手脚屠杀侵袭的噬灵蜂,从无数几丁质利螯中救下更多的凡人。应对噬灵蜂时,他倾向于用灵能强化肉体力量,这样不仅在效率上更为优秀,也帮助马格努斯释放了一部分压抑的情绪。

  每当光球中的以太将要消耗干净,黑暗即将爆发,如黑夜般吞噬万物,马格努斯就暂停与恶兽的搏斗,赶回金字塔上方,重新为光球中填入更多的金色灵能,让太阳般的光芒继续照耀。

  他相信恶兽的数量有穷尽,他必须相信。

  马格努斯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他只能和心中的希望一起等待转机的到来。

第36章 莫尔斯与莫尔斯

  莫尔斯总觉得如今的局面似曾相识。

  这并不是说他曾经踏入过篡变天的秘境,而是他又一次为了帝皇的某个倒霉儿子,独自一人闯进混沌诸神的领地,准备在其中大闹一通,袭击诸神领域以解救某个星球上的燃眉之急。

  如今埋怨帝皇很显然为时已晚,他只能暗自祝愿这种事情不要第三次发生。

  他步入水晶之途,迷雾缭绕的透明平面从他脚下延伸进无数正在随机地溶解糅合的廊道,无数似是而非的物件像多个独特艺术派别的创作,白银钟表像柔软的黄油融化在迷宫的通道中,亮眼夺目的多种颜色被自由分配给一排九张轮廓相同的人像上,水晶般的雕像在天的尽头与通道对照着旋转,曼妙歌声从沉默的雾气水珠反射的每一分微光中传出。

  如果仔细观察构成水晶迷宫的未知物质,更多的神秘映像将以最为抽象的形式栩栩如生地在水晶的倒影中变换不息,不难想象凡人有限的心智将如何在这无限的信息中迷失,而自诩智者的心灵又将如何傲慢地自绝于走廊的尽头。

  不同于极乐天,渡鸦之主与它的仆从都少有在迷宫之内出没的行踪,这座由无限的回廊组成的水晶宫本身就是最好的防御巫术。想要寻得小径的尽头,就必须如观察书籍的目录一样观察回廊本身,沉浸在篡变天无意识心智所创造的无尽变化的破碎迷梦深处,像走出一千零一夜的残本一样找到通路中隐藏的门扉和真正的道路。

  莫尔斯从虚空中抽出利刃。他对在迷宫中迷路上几十年没有半分兴趣。

  身为几乎不参与近身战斗的那一类灵能者,一把长剑在莫尔斯手中实际上往往更偏向于一种象征身份与地位的礼器,但在注重仪式性质大于实际的亚空间中,这正是应对邪魔的最佳方式。

  长剑上符文闪烁,耀金烈火霎时点燃,但在剑刃刺入水晶墙的前一刻,一柄相同的剑却格住他的攻击。

  从剑与剑的交点展开根根线条,线组合成面,面组合成多维体,终于,莫尔斯看见一个较他略矮也略年长的人,有着似曾相识的容貌,半长的蜷曲头发几乎有一半银白,披着一身古老的长袍。

  他与他并不绝对相似,然而正是这些差别强调了两者的同源性。

  莫尔斯停顿了一会儿,等着对方开口说话。银发的人身上有种冷酷而傲慢的气度,他的不耐烦与莫尔斯的如出一辙。

  “你不要破坏我的道路。”他说。

  “你的道路?”莫尔斯收起剑,整理着他进入迷宫后重现的现实躯壳脖颈处的纱巾,“在这儿有大概几千条道路,有些途径肉眼可见的蹩脚,”他指了指墙面里倒影的地上扎满长刀的道路,“有些途径我不好说清,但总之你可以走别的路。”

  “那不是我需要的。”在莫尔斯懒于观察对方时,对方也仅仅看了他一眼就挪开视线。他不是会对另一个自己好奇的人。“我为了见到奸奇前来此地,这儿正是通向九扇门的路。”

  “奸奇。”莫尔斯咀嚼了一下这个发音奇异的名字,“伱找它做什么?我和它都知道我是来这儿找它麻烦,搞些无伤大雅的破坏,所以我不介意告诉你。”

  另一个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嘲讽性的嗤笑:“那你发现的东西可真够少的。看看这些道路,盯住其中的一条,随便哪一条。然后往周围看一圈,接着重新找你刚才盯着看的那一条。”

  莫尔斯没有照做。“那一条道路就找不到了。”他轻蔑地回答。

  “这里的道路是无限的,因此每条道路只会出现一次,”对方说,“每一条道路都不是第一条或最后一条,一个无限的系列中可以容纳任何的数字,我们恰巧通过这份无限来到了空间和时间的同一个点。”

  “我没有那份耐心讨论时空的无限性。”

  “我有。”出乎莫尔斯意料地,另一个人说。“在这迷宫中,你非常少见。当我无数次地遇到那些原体、那些永生者,乃至那些凡人,什么所谓的修女,和穿得和几万年前两次大战时的士兵一样的军绿色凡人,我几乎没有遇到过你,无限之间的比较同样存在大小,不是吗?”

  “我让你好奇了。”莫尔斯说。“看来你是不会让我自由地劈开这面墙,那你就和我聊聊你憋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大堆废话。”

  “我不介意无视你的负面情绪。”他说,“我想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情绪涟漪在亚空间的回响——别告诉我你连这些基础也不知道。但从很久以前我就对一个问题有些困惑,这些涟漪明明基于某种特定的情绪素材而诞生,那么它们所表现出来的人格化是否证明他们并非纯粹的情绪素材本身,而是寄生或依附在相关素材上的一种有生意识,完全可以被磨灭或重组……”

  “停一停,你的一万五千年到三万年在哪颗该死的星球度过?”

  “普洛斯佩罗,我待到两万多年。”

  “那么就可以理解了。对混沌神本质的学术探讨到此为止,你不如和我讲讲迷宫本身。”

  

  他盯着莫尔斯看了一会儿,从掀起的嘴唇里吐出一声轻笑。

  “我们都非常了解古泰拉的神话,”他说,“英雄从不会面临死局。一场宏大的试炼,这是所有混沌领域的实质。”

  “在这一点上我认同你,毕竟极乐天没有杀死我,”莫尔斯笑了笑,“尽管我觉得这是因为它抓不住我。”

  “这就是水晶迷宫。”他耸了耸肩,“怎么选择道路根本不重要,我要从这儿走是因为我刚才认定了这里通向九扇门。奸奇的试炼就是一团为所有人量身定制的乱麻,你逛着逛着就能找到终点。九扇黄金拱门,等同于九个斯芬克斯。”

  “比起回答问题,我还是擅长提问。”莫尔斯说。

  “容易计算的难题不等同于容易证明的难题?我们还是别讨论非确定性多项式难题。”

  “好主意,在这几万年里我恰巧也没有推导过正则变分问题的解是否一定解析或算术公理的相容性。”

  “尼奥斯该死的二十几个问题就让他自己去解决,”他说,“我相信你对这里已经足够了解。”

  “而我相信你对这片无限的空间和时间着了迷,”莫尔斯说,“一个无家可归的倒霉东西必定沦落到这番下场,这就是你。不过说到底,你只是想告诉我,要依靠蛮力毁灭一个无限的空间,所需要的力量也是无限的,对吗?这不是一盘定死的棋局,出口确实存在。”

  “你终于懂了我的意思。”银白头发的人刻薄地笑了笑,“所以走你的路,我们不会再见。”

第37章 问答(已修)

  莫尔斯并不擅长破坏。

  这听起来和他往往过分稀薄的耐心算不上匹配,然而事实上,他确实更善于创造和修复,只不过手段经常粗糙,成品又大有遭到半途舍弃的风险。

  而一个不具备如血神或帝皇般绝对力量的,平平无奇的普通非人,要如何走出一座无限的迷宫?

  正如庞大的事物往往从最微小处开始坍塌,马掌上的小小铁钉足够杀死一个王朝,无限的崩溃必然始于一个原点。

  所以莫尔斯决定给水晶迷宫添砖加瓦,增添一些在无限迷宫中极其微小,但纵然是万变之主也难以拔除的小小尖钉。

  莫尔斯望向四周。

  那一个他唠唠叨叨,沉浸在废话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其提供的信息难辨真假,唯有两条情报莫尔斯认为具有价值。

  其一,毁灭无限空间所需的蛮力同样无限,因此在莫尔斯的能力之外。

  其二,万变之主不留死局,它不可与它变化的本性相冲突。

  但莫尔斯可不执着于变化。

  他一直觉得在迷宫中设置一道访客不可解的问题,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哪个国王会在死后的墓穴里还给盗墓贼留活路?

  莫尔斯抚摸着通透的墙壁,与墙壁中的倒影对视。奸奇似乎放弃了对他的有意捉弄,留给他的只有一座在沉默中轻轻歌唱的永恒迷宫。

  它为一个它无法处理的对象编织出最友好的环境。每一片晶簇的顶端都闪烁着莹莹的七彩反光,银色的线从远处延伸到他脚下形成道路,朦胧的纱雾如黯淡月光投射下银白的粼粼水洼,静止的风和不动的墙壁永无止境地无节奏地发出微光闪烁,一些沙沙作响的铃铛自下而上地悬挂,变换不止的闪光星辰从水晶的乳白与冰蓝中舒心地闪亮着,令莫尔斯确认篡变之主是何等欢欣地迎接着他。

  而在咒言相连的遥遥外界,他依然能感受到他留在佩图拉博战斗驳船上的躯壳以及躯壳上自带的自检计时系统。将两边时间戳进行比对,莫尔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脱离迷宫的时间。

  莫尔斯的指尖划过水晶墙,切下一根细长的晶体充作刻刀。

  “我猜错了,”他握住刻刀,“你已经放弃获胜,我虽不知马格努斯做了什么,但显然他已经不属于任何人。”

  他略作停顿:“假如你要把由变化而来的失败本身定义为你的胜利,我倒也无话可说。所以现在是什么?游戏中场休息的茶点时间?”

  沉默本身就是回答。

  莫尔斯以锐利的刀尖开始在水晶墙面上雕刻,并用了一点咒言的小技巧,让刻下的问题在迷宫表面一直存在下去,不可抹除——不知道极乐天之主的一头秀发现今如何了。

  在验证他的理论之前,他想看看奸奇将会把怎样的问题判定为死局。

  莫尔斯首先写下的是一行经典的谜题,公元前四世纪的欧布里德曾经说:“这句话是假的。”

  假如此句为真,则“这句话是假的”。假如“这句话是假的”,则此句为真。

  这行谜题之下,多行哥特语的文字迅速从水晶墙上浮出,代表着奸奇针对这道谜题给出的诸多不同解答。

  莫尔斯让其中一行移到上方便于阅读:“每个语言层级都应不包含其自身的‘真理’谓词,‘某层级中为真’仅包含于更高层级中。即语句:某物不在某个层级中为真,语句与某物同名,但不可互相替换。”

  他将这个谜题做了一点变形,组成一个同构的形式:“通告:未来一周将进行一次无人知道具体日期的阿斯塔特突击演习。”

  演习不可在第七天进行,否则第六天就能事先知道;演习不可在第六天举行,因为第五天会知道演习在第六、七天,且由第一条可知演习不可在第七天,即演习必定在第六天,即第五天会知道演习在第六天进行;依次可以推得,未来一周不存在阿斯塔特们都不知道日期的突击演习。

  奸奇给出回答:“将先前的‘为真’替换为‘知道’。”

  “好吧,好吧……悖论无法击败伱,是吗?你在语言的把戏上增添了更多的定义,所以这不是一种死局。”

  对知识与智慧的至圣之主而言,人智所能及的问题它皆可解答;而奸奇可解的谜题,自然不算死路一条。

  但倘若一则问题确定无解呢?

  莫尔斯几步跨到下一处空白的墙面上,刀尖刻下新的字迹。

  “解答停机问题。”

  他得到一个相当无趣的回答:“无解。”

  很好,无解也是答案。如此一来,奸奇可解的问题,与无解的问题,都接连被否。

  那么,怎样的问题才是水晶迷宫中一条真正的死路,才能够从微末而起,终止无限变化允许的无限可能?

  最后一个问题。莫尔斯想。或者一串问题。

  “你是从极乐天学会感到欢欣的吗?”他将笔尖刺入墙壁,“又或者从腐败花园学来种植你的水晶树?你麾下的恶魔愤怒时,血神会祝福它们吗?”

  

  ——此为奸奇不可解,但有解的问题。

  无论如何回答,都必然证明黑暗诸神权能本质与外在表现的矛盾。

  说真的,假如万变之主真的愿意回答,这一趟甚至算得上超额完成任务。

  在莫尔斯写完之前,他手中的水晶顿时碎裂成飞灰,而这块被写了一半水晶墙本身则落入不变的迷雾,避免其他访客看见。

  莫尔斯掌心立时多出一把闪着金光的小刻刀,在他刻下新的字符之前,迷宫从他脚下开始消散,他从水晶城堡也许存在的天窗中下落,掉入一座材质和迷宫相同的建筑之内。

  莫尔斯在漫长的坠落中咧了咧嘴角,并没有多少笑意。

  他确定了奸奇已经放弃马格努斯,至于如今轻易放任他通过迷宫,更像是对他改变赤红原体命运的一种奖赏。

  失败对命运缔造者无伤大雅,它的诡计永不停息。莫尔斯不确定他该为马格努斯感到开心,还是为另一个倒霉蛋感到不幸。

  扭曲的地基里冒出失控的诡异尖塔,七彩的灼热火焰在每一道门扉与每一条走廊上燃烧,所有敞开的门都可能在下一刻突然关闭或消失,至少在莫尔斯自由落体的时间内,他至少见到了关于建筑结构的九十九种变化。

  即使是物理世界最为天才的设计者恐怕都无法参透堡垒的部分结构,每一种都与凡人于物质领域中所长期养成的思维惯性相互背反,仅仅隶属于奸奇无常的宏伟思想。

  他最后降落在一处无边无尽的图书馆,有无穷无尽的书籍和卷轴珍藏于此。这儿由许多九边形的回廊组成,数量显然是无限的,从任意一条回廊都可以看见上层和下层的图书,每条回廊的边又与九条长长的书架连接。

  书架之间架设着往上无限高,往下同样无限低矮的长梯,飘浮的昏暗灯光照在变化不停的书册之上,每面书架都对着九面镜子,并不忠诚于对表象的复制,在无限中又增添了九倍的无限。

  一些色彩鲜亮的惧妖捧着着作在图书馆中维持着秩序,将寄托着从过去到未来所有历史、知识、思想、梦想和希望的碎片的羊皮纸放到它们认为合适的地方。

  马格努斯引以为豪的大图书馆比不上这里最渺小的一个角落。假如莫尔斯有能力拍几张这儿的照片,他倒是不介意回去给照片消毒后拿去向马格努斯炫耀,督促马格努斯对他的提兹卡大图书馆做一些更有创意的改造。

  上个版本写的时候属实不太清醒,是我的错,改了改了(滑跪)

第38章 回到现实(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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