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法术工程师! 第34节

  “大三阶被行会拆分出各三小阶得到九个等级,在大阶内升级可以通过评估你对魔法界的贡献,比如以前的猎杀危害物种、你发表论文。也可以和高阶的法师切磋,有一套法师对战的规则。总之小三阶的晋升是魔法行会人工评定的,当初的本意是鼓励法师之间相互交流、传播知识。”

  罗夏明白了:“所以大三阶是.客观因素决定的?施法者的实力?”

  卡诺点头:“可以这么说,如果被徽章判定成功颜色改变,一级法师也可以直升四级中阶,但是如果徽章的颜色不变,你作出再多的贡献也不能升下一个大阶。”

  卡诺手一摊,他的徽章被拆解浮空,罗夏看到内部的徽章是一个闪着红光的图案。

  “这个图案继承自远古时代,最早是秘密组织奥法隐修会的标记,也就是元老院的前身,据我们研究,它是一个指向伟大存在的秘契,可以准确感知到注入以太之人的施法强度,从未出差错。”

  “这个伟大存在.”

  “未知,有人认为它是魔法之神存在的证据,并认为它就是圣徽,奥法隐修会确实像一个苦修的宗教组织,在那个年代法师一向孤僻,而隐修会自有记载起就纪律严明。”

  是啊,什么领域都有神祇,魔法怎么会没有神灵呢?但罗夏回忆发现,它只存在于巴德临考前病急乱投医、求爷爷告奶奶的祷词里。

  “但有个问题,从来没有魔法之神的记载流传!没有资料、史诗和一点点痕迹!隐修会也从来没有记载自己信仰什么神灵!”卡诺一笑:

  “于是很吊诡的局面延续至今:不相信有魔法之神的人继续不信,相信有魔法之神的法师认为神灵不愿意暴露自己,有意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他们要顺应神的意愿假装不相信。”

  行,不管存不存在都挺神秘的,这很魔法。

  晚上的酒会前,卡诺让炼金部借出炼金马车给罗夏撑场子——他自己的车夫喝酒去了。罗夏提出自己只有一个人,没人扮演车夫,斯诺拿出了炼金部最新产品:

  “灵动人偶!内部百年橡木刻画恒温法阵,外部覆盖二代炼金凝胶模拟皮肤,温和无刺激”素体是个尽力逼真的女性模特,穿上车夫的衣服后假发摘掉帽子拉低安在马上,缰绳上的秘银丝则延长一节接到车厢内。

  这不会是炼金部老哥用来解决个人问题的产品吧罗夏打了个寒颤,转念一想大晚上也没人拦繁星之塔的车,也就这样了。

  临走前罗夏听到卡诺语重心长对斯诺说:“有这个功夫不如给兄弟们放放假,出去找找合适的对象,哪怕去红磨坊.”

  罗夏在马厩里,乘着接待人员不注意,赶忙把人偶塞进车厢。

  “您的车夫呢?这里不能随意走动.”

  “他习惯在车厢休息,这是他为数不多享受天鹅绒软垫的机会,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侍者点点头,把罗夏带进公馆的大厅。他的一袭法袍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大厅摆着两三小圆桌,上面是码放得高高的甜点,以蛋糕为主。两侧的长桌一小碟一小碟的咸口食物和酒水。帝国的自豪的古典音乐飘荡在水晶灯下,宾客正装出席、端着喝的流连交际。

  完蛋,这是招待会,吃不饱还没有椅子。罗夏意识到自己来可能是个错误。

  “您一定是罗夏法师了!我是驻瓦卢瓦纳的帝国大使,戈特弗里德,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子爵先生,接到邀请是我的荣幸。”

  男男女女踩着闪亮的皮靴或拖着礼服长裙过来,这里也可以看出两国的不同,圣王国的男性也偏爱亮色,如高饱和度的果绿搭配白丝,而帝国的正装即使女性也是偏素雅或暗色的调调,更不可能看到瓦卢瓦纳已婚妇女慷慨的领口。

  “罗夏法师,您真年轻!没有女伴吗?这是我家的女儿肖像画,您看看.”

  这个勋爵或那个大商人围上来尬聊,话题终于从罗夏的情感状况转移到他们更关心的事上——次级位面“莎蕾安娜大区”。

第71章 罗夏故事会与两位听众

  你问我支不支持查理十六世和内克尔大臣近来的举措,我当然是支持,但到底有没有金矿.无可奉告!

  罗夏秉持一贯的态度,表示次级位面就是不毛之地,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金矿。

  然后他开始讲在次级位面造水和造房子的事,那些大人物散去,留下两三年轻人愿意听他的经历。

  有人提问:“后面你们真的发现了盘踞在地下的巨型蠕虫吗?请问是怎么打败的?”

  这完全是元素真理报的臆造!

  “是的,它有着灰紫色的外壳,每个体节都长着眼睛盯着你,最可怕的是头部,巨大的螯牙能分泌腐蚀性毒液,张开充满利齿的大嘴仿佛能吞噬世界。每当伱打断一节它就会分裂成更多怪物,每个体节都可以各自变化出头部.”

  “天哪.”

  “那都是‘洛卡’法师(真理报里的主人公)惊心动魄的遭遇,我们的真实情况就是遇到天灾。”罗夏想到解释的方法:“女士先生,请想象我们家乡,大陆北方下得最大的一场雪,遮天蔽日,树、农人的茅草屋子都要被压垮了。

  这已经很糟糕了对不对?请想象每一片雪都是危险的粉红色,只要触碰到沙土、岩石就会发生没有规律的变化,触碰到人身上则会叫你长出肿瘤、增生的骨刺,而这样致命的东西一度漫天飞舞,能穿透岩壁,降下粉色、畸变的死亡”

  一位后加入罗夏故事会的青年最有感受,哦他的头发也是最丝滑的,中分的黑发耷拉下来形成两片:“粉雪纷纷,变化无常,降下诅咒与死亡之舞风雪本就是音乐常表现的主题,而这样危险美丽的景象用音符描绘.

  我要感谢您罗夏法师,给了我创作的启发。您好,请叫我弗朗茨,本次酒会乐曲的演奏者。您觉得之前的钢琴曲怎么样?我来到瓦卢瓦纳后用这里的交响乐改编.”

  “幸会幸会,好的音乐总能带给我们最纯净的欢愉,而您的演奏无疑是其中翘楚。”罗夏也不能说自己是音乐领域文盲,穿越前听听流行歌,穿越后完全不懂什么交响曲、叙事曲、协奏曲、浓香型大曲

  酒会进行到接近尾声,罗夏一声告退从圈子溜到咸食区,全是久违的各式香肠,不同的是切成了片分在小碟子里,还有一款白肠,专门有一位侍者,当有人来取时从热水里捞出来,为客人用刀叉剥掉肠衣。

  这个搭配面包不错,不过蒜味好浓.罗夏奔着吃饱的目标把面包和香肠吃了个遍,准备转战甜品

  “罗夏先生,请随我来会客室,大使先生找您。”

  进门罗夏还端着一叠蛋糕,他不等大使先生开口,直截了当地说:“大使先生,如果您问我次级位面金矿的事情,我还是一句话:我不知道,无可奉告。”说完他取出一个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把橙红色的土——罗夏在第一天就取好的样品。

  戈特弗里德子爵打开袋子后一愣,示意手下关好门。“那么我想知道瓦卢瓦纳魔法行会对金矿以及矿业公司的态度。”

  这个问题罗夏没有立刻回答,他释放了【魔法侦测】大使先生身上、侍卫都有魔法灵光,而屋子下面则是模糊一片的光芒,是看不清细节的法阵。

  子爵接着说:“请你放心,这里没有任何记录声音和其他感知的手段,做好了反预言系的屏蔽。我们的谈话只会留下匿名、加密的报告。”

  “魔法行会坚持不与金矿和公司扯上联系,虽然内克尔一直在试图把我们拉上船。”比如那次宫廷宴会。

  “显然财务大臣希望用魔法行会的信用给矿业公司背书,但这样的企图在行会‘关照’媒体后没有得逞。至于股票及其价值本身,大部分法师不关心,可能有个别人会参与交易吧。”

  “还有一件事。”子爵先生在桌上摆开几张绿绿的纸片:一郎、十里弗、五里弗和一里弗。

  “现在五家银行开始发行纸钞,罗夏法师,请问施法者对他们是什么态度?”纸币对于这个大陆还是新鲜玩意,虽然有支票、汇票,但那只是大额交易的流通手段,而非信用货币。

  回想卡诺的话,罗夏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全部人的想法,至少上层的法师认定这些纸片一定会贬值。”

  这也是帝国方面的判断,他们很清楚圣王国的财务状况有多糟糕。“但出乎意料的是,最近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的趋势被遏制了。”

  “大使先生,有两样东西在涨,涨得天天上报纸头条,越涨买的人越争先恐后。”

  “矿业公司的股票、公债。”

  “没错,有这两个蓄水池,内克尔和他的银行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发行,还有大量金属货币通过购买公债和股票的方式被他回收,不管有没有金矿,现在他手头的真金白银应该不少,靠发行纸币能调动的资源更多。”

  大使想到了最近的情报:“圣王国用金币,紧急向伊斯塔尼和大陆南端的城市联盟进口了一批谷物、面粉,全部输送到了瓦卢瓦纳。”原本圣王国应当是最大的粮食生产国,但是人口也众多,一旦波动面包价格就会猛涨,而伊斯塔尼则有相对稳定的粮食出口能力。

  显然内克尔扭转了圣王国财政紧巴巴的局面,有钱了好办事。

  “未来一段时间肯定还会景气一段时间,泡沫可能会被这位金融天才主动戳破。”

  大使以为是魔法行会的消息,赶忙问:“主动?那么就是有计划和时间?”

  “我只是猜测。”罗夏摇摇头,现在的玩法就是新的举债,而且按股票承诺的分红比公债的成本高得多。以罗夏穿越前敲键盘积累的知识判断,财务大臣的套路就清晰可见了。

  至少现在,无论是用债务和银行交换货币发行权,还是公债兑换股票,内克尔都在同时干两件事:“在圣王国国民掏干净最后一枚实体金币的时候,在财务大臣成功把公债全部转化为信用货币计价的时候.嘣。”

  谈话结束后罗夏和大使分开时间走出会客室。今晚的活动在大使先生的总结致辞中圆满结束。酒会是圆满了,但是罗夏很不圆满,特别是肚子只吃了个三分满。他从公馆里出来,只见木樨街也没什么店铺,只有间隔很远的煤油灯,

  看来要到繁星之塔找宵夜了罗夏这样想着驱车上路。

  罗夏越走同行的车越少,最终只剩下一人在街道上,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相信炼金马号称堪比塔灵的智能。

  不过他不知道这条街的另一头还有自己认识的人——弗洛兰正在狼狈地狂奔。

第72章 夜幕的抓捕行动

  弗洛兰一个外省人,来到瓦卢瓦纳后能找到水产管理员这样轻松的活计,有赖于自己的弟弟,一位精明能干的肉类商人。

  他和弟弟完全是两个极端——哥哥高瘦弟弟矮胖、哥哥寡言优柔弟弟外向勇敢。

  好像一个平庸的人被神分出了两头,才有了两兄弟。显然弟弟大胆、开拓进取的精神让他赚到了钱,富态的身材在这个世道,尤其是小市民中就是可靠、稳妥和富裕的形象。

  而弗洛兰白天表现的少言少语、散漫就是游手好闲、可疑的表现,他没有肉,肥肉肌肉都没有。瓦卢瓦纳菜市场附近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不靠谱的瘦子。

  但不得不说,两兄弟其实都有勇敢的气概,弟弟用在了他开拓屠宰、加工肉食的产业上,白手起家从一个屠夫的学徒跻身为体面的、诸多肉铺的老板。而哥哥的大胆隐藏在白天的沉默里:

  在夜里,所有人以为这个单身汉是去哪里耍的时候,弗洛兰往往在一间小小的俱乐部里参加“活动”。

  说是俱乐部,其实就是间小屋子。然而每个人都是雄心壮志的好汉,他们有小商人,有律师,也有剧院的编剧。

  他们的身份和收入大抵相近,且都有共同的想法:反对贵族特权、反对教士。甚至有敢于更进一步的:反对国王陛下。

  自绿波茶馆遭受清查之后,俱乐部成员找了间隐蔽的民房定期聚会。他们都是有才情、读过书的人,会彼此分享诗歌,讨论大剧院的新剧是怎么隐晦批评贵族的,会大胆设想瓦卢瓦新的未来。

  弗洛兰喜欢这样的感觉,尽管他在角落很少发言。此时对他自己,弗洛兰是神圣的,陶醉在伟大理想中而不是被鱼腥味环绕。

  “以上就是爱德华议员的发言,最后下院高票通过了该法案”成员念完名为《海涯信使》的小报,它会定期收集刊印伊斯塔尼的议院辩论。

  读这张报纸也是俱乐部聚会的固定环节,念报人激情澎湃,听众洗耳恭听神情严肃,仿佛就在预演自己未来的事业。

  接下来,最近两次开始、令弗洛兰感到厌烦的时间到了:

  “你们买到了莎蕾安娜矿业的股票了吗?”

  “太难抢到了,我买了公债,今天埃蒙夫人想把年金提出来投资.”

  “告诉你们个好门路,最近在杜彭大街上有商社拆着买股票,你可以最低一里弗卖出买进,我看整条街的老板都爱在它那交易.”

  “得了吧,这点钱就想投资”

  “不不不,伱误会我的意思了朋友,我们为什么不能也开这样的商社呢?我们有钱有律师”

  投机,交易所的疯狂和躁动传染到了这间俱乐部。本身成员中就是商人和律师占主导,编剧有是经常接触名流之辈,不如说他们本身就是市场狂热的燃料之一,现在屈尊于霉味小屋里把它也烘得火热。

  简直比聊女人还叫弗洛兰受不了!弗洛兰没见过什么贵族,但他隐隐觉得眼前的人和他们嘴上批判的形象有些重合了。

  除了他,俱乐部还有两人对热切的讨论无动于衷:

  一个是自称学生的“瞌睡虫”托尔,永远打着哈欠的年轻人。

  另一个是“磐石”马克西姆,其名在雅伯语里是“至大者”的意思。这位新到王国首都的年轻律师刚毅、正直、执拗,常常与成员争论并严谨地打败或说服对方,而无人能撼动他。他显然对证券买卖没有兴趣,正把执拗劲用在剥一颗橙子上。

  “诸位,这等赚钱的事情可以大大方方在别处讨论,没人为此会把你们抓起来吧?不如早点散了回去睡觉。”托尔打个哈欠,提醒迷醉于发财的大伙可以走了。

  “我提议以后俱乐部不讨论投机的事项,除非事关我们的伟大事业。”马克西姆也发话了,嘴角还淌着橙汁。面对“磐石”所有人都点头称是。

  今天的聚会就此结束,为了隐蔽按规矩两两离开,每队要间隔十分钟。今天轮到托尔和弗洛兰最后走。

  “倒霉”托尔刚说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是有人忘拿东西了吗?”弗洛兰想要开门,被托尔拦了下来。

  “不对。”“瞌睡虫”的眼神完全清醒了,他把手放在门上感知了一会,弗洛兰不清楚托尔是怎么做到的。

  “便衣条子,三人,跳窗。”

  “这是二楼!我们可以用窗帘.”不等弗洛兰反应,托尔直接拉上他的胳膊拽出了房间。就在弗洛兰以为自己要摔得骨折的时候,身子陡然一轻,稳稳落在了地上。

  他们是最后一组离开的,此时天色已晚,没有马车没有行人。

  “他们跳窗了!追!”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托尔快速交代:“我们分头跑,聚会暂停一期,用老办法通知新时间新地点。”

  交代完,托尔把手一抹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又在弗洛兰脸上抹了一下。

  弗洛兰不自主地闭上眼,再睁开对方已经消失了。

  啊?弗洛兰一愣,然后转身往大路上跑,他显然没什么经验,大道上条子的追踪格外容易,每隔一段时间昏暗的煤油路灯下就会窜过一个高瘦的身影。

  自己能靠速度甩掉追踪的人。弗洛兰是这样想的,他回头一看:该死怎么全追我来了?许久没运动的水产管理员先生的距离似乎在和追捕者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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