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有些发白，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梅林的胡子啊，”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太险了……就差一点点，斯普劳特教授要是再严格一点，我的草药学就……”
他没敢说出“不及格”三个字，只是用力拍了拍胸口，仿佛要把那口堵着的气顺下去。
那点儿可怜的分数，像根救命稻草，让他得到了下一个霍格莫德周的入场券。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旁边的哈利·波特同学。
哈利低着头，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那道著名的闪电形伤疤，也遮住了他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水光。
他手里同样捏着成绩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年挨查尔斯堵在拳击台上捶，都没有现在这么委屈和无奈。
魔药学那一栏后面跟着的那个触目惊心的字母——“P”（不及格），烫得就像一年级时摸到伏地魔那样，让他几乎拿不住那张纸。
就差那么两分！仅仅两分！
他几乎能想象出斯内普批改自己试卷时，嘴角那抹冰冷的讥讽。
“哈利。”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金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他的椅子后面，伸手轻轻覆在他紧握成拳的手上。
她的脸色也有些黯淡，但眼神却充满理解和安慰，轻声说：“别太难过了，我知道，霍格莫德去不成了，很难受。”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你看，我的炼金术也没及格，比你还糟呢。”
“我们可以留在学校里，这样就能有更多时间练习魁地奇了，对不对？”
“反正下周就开始新队员集合训练了。”
她试图用共同的不幸和魁地奇的诱惑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话语里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体贴。
不远处，有人对科林·克里维说：“你，把他们两个都杀了，一个埋南极，一个埋北极！”
周围不少人点了点头。
桌子另一头，迪安·托马斯僵直地站着，面如死灰。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成绩单上“魔咒学”那一项，那个大大的“P”字母仿佛在不断放大，吞噬了他所有的希望。
弗立维教授平时那么温和，为什么考试不能通融一点点？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公共休息室里嘈杂的哀怨声似乎离他很远。
茫然四顾间，他的视线捕捉到了刚从肖像洞门口进来，似乎正要上楼回寝室的查尔斯。
迪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声音干涩而急切地说：“查尔斯，拜托……你的魔咒学那么好，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
“我……我下次不能再不及格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甚至带着一丝绝望。
查尔斯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迪安手中抓得变形的成绩单，又看了看那张苍白的脸。
他沉默了几秒，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没有太多波澜地说：“你可以去找赫敏，她更擅长帮人梳理基础知识。”
说完，他微微颔首，便绕开迪安，径直朝着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走去，留下迪安一个人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更干净了。
而此刻，被点名的赫敏正被另外两个女孩围在长桌的一角。
拉文德和帕瓦蒂一左一右地夹着她，脸上写满了焦虑。
“赫敏，求你了！”拉文德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抓着赫敏的胳膊，“我的变形术简直是一场灾难，麦格教授看我的眼神都像要把我变成怀表了！”
“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
“还有我的魔药课，”帕瓦蒂紧跟着哀求，漂亮的眉毛紧紧蹙起，“我根本记不住那些材料的处理顺序，一进教室就紧张得手抖。”
“赫敏，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赫敏被她们拉扯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脑中正被逐渐增长的焦虑填充。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公共休息室。
哈利快要哭出来了，金妮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还有迪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再加上拉文德和帕瓦蒂……
赫敏意识到，这次月考没及格的学生数量，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料。
如果每个人都来找她补课，她就算把时间转换器再用上，也绝对分身乏术。
一种责任感与力不从心的感觉交织着，让她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正要踏上楼梯的熟悉身影——查尔斯。
“查尔斯！”赫敏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瞬间压过了休息室里的嘈杂。
她迅速对拉文德和帕瓦蒂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离开了长桌，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在楼梯口拉住了他。
查尔斯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对她的拦截并不意外。
赫敏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他，语速飞快地说：“查尔斯，你也看到了，这次月考情况大家都考得很糟糕。”
“不及格的人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辅导不过来。”
“你的成绩足够好，而且……”她顿了一下，想起了那个由他忽悠自己成为创始人的学术进步与提升研讨会，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由分说，“而且，你不是把我们（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学术进步与提升研讨会’当作平台吗？”
“那你也有责任让它真正运作起来，帮助需要的人。”
“我需要你帮忙，一起给这些不及格的同学进行辅导。”
赫敏紧紧盯着查尔斯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松动或者反对。
她准备好了长篇大论来说服查尔斯，列举各种理由。
然而，查尔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在她因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楼梯口里昏暗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帮忙，而是用他那特有的、听不出情绪的平稳语调，提出了一个完全在赫敏预料之外的建议：“我的公司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跳舞草餐厅也不是只有多比自己在忙。”
“既然人手不足，为什么不让更多成绩优秀的学生加入进来呢？”
“你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把‘学术进步与提升研讨会’真正扩大，变成一个由优秀生主导、系统化辅导后进生的固定组织。”
赫敏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扩大，系统化，固定组织，这超出了她的预料，由一个朋友间的互助组织，变成了一个……
“影子学校”
赫敏突然想到这个词。
第652章 周末的邀请
西莫推开卧室门，听到一阵呼噜声，看到查尔斯倒在床上睡着了，鞋子都没脱。
等他收拾完自己的事，准备睡觉，这时多比已经过来，给查尔斯换上了睡衣，放进温暖的被窝里。
鉴于查尔斯已经睡着，多比带来的他的那份宵夜，就由西莫和红宝石瓜分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查尔斯起床时看起来还不太精神的样子。
西莫问他：“你最近几天看起来很累？”
查尔斯穿着衣服说：“我低估了一些魔法的难度。”
“给魔法大模型提供学习能力没那么简单，感情能力更难。”
西莫只知道他最近在鼓捣一个魔法大模型，但那几个单词分开还能理解，组合在一起，那就眼睛转圈圈了。
“我要是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就好了。”
西莫放弃了思考。
下楼吃早餐时，哈利突然扑上来，搂着查尔斯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问：“我听说你们公司这个周末有大生意？”
查尔斯眉头一皱，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生意是有，而且是示范性工程、样板工程，他和公司员工们都高度重视。
但是，哈利是外人，问来做什么？
哈利被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说道：“听小天狼星说这个周末他们去魔法部有项目，他让我一起去，见见世面。”
这事说起来很简单，昨晚上哈利和布莱克哭诉下个霍格莫德周不能离开城堡，于是布莱克就想出个点子，让他周末出来跟着公司去魔法部干活。
查尔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能让教授们同意你去，布莱克能让杰夫同意带上你，我就没有问题。”
霍格沃茨里，好学生有台面下的特权，查尔斯是受益者。
问题是，哈利看起来不像是好学生的样子，此前月考还挂科了。
所以，他如果想在周末离开霍格沃茨，就得做一些工作才行。
吃早餐前，哈利拿出通讯笔记本，不知道发送了什么消息。
早餐结束后，一只猫头鹰飞到麦格教授面前。
这天的变形术课下课，查尔斯被麦格教授给叫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把一张羊皮纸推到查尔斯的面前，“布莱克说，你们公司有勤工俭学项目，波特符合条件，所以申请让他周末外出去魔法部工作。”
查尔斯拿起羊皮纸看了一遍，有些无语了。
法尔巴顿城堡里，勤工俭学项目是有的，但那只是一个幌子，为了方便管理和避免潜在麻烦而设，参与者只有查尔斯和加布丽两人。
现在布莱克一番鼓捣，把哈利给加了进去。
查尔斯耸了耸肩说：“虽然我不知道细节，但我知道布莱克的目的。”
“这次哈利月考的魔药课没有及格，不能去霍格莫德，布莱克就想了这个法子带他去散散心。”
麦格教授一听是这么一回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低声对查尔斯说：“有件事情我认为应该告诉你，你不要和哈利说。”
“哈利这次魔药课不及格是邓布利多授意斯内普做的。”
“现在神秘人的动向……很古怪，邓布利多担心他会趁着霍格莫德周的机会对哈利不利，所以他不宜离开霍格沃茨。”
查尔斯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说：“我不觉得哈利会乖乖留在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也知道城堡到村子里有密道，心想哈利要是从密道里跑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她说道，“我会和阿不思说说的。”
查尔斯感觉，麦格教授恐怕也不赞成邓布利多这样的做法，只是一时间被说服，现在想找人一起让邓布利多收回成命。
“教授，”查尔斯说道，“这个周末，我们公司为魔法部制作的安保系统正式安装，布莱克说的就是这件事，我也要去现场看看。”
那天正好是霍格莫德周末，他可以直接过去，不过离开霍格莫德最好还是要向院长报备。
麦格教授自然答应。
她认真打量了一下查尔斯，又问道：“你看起来很疲惫？”
查尔斯和今天早上一样说道：“我低估了魔法大模型的难度，学习和情感功能有些麻烦。”
“我昨晚想借分院帽做参考，它是唯一与我的要求沾边的成品，但被邓布利多教授赶出办公室。”
麦格教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