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阶?!!!!!!!!!”维斯冬彻底被震撼到了。这可是大陆上九成半以上的超凡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高度!“开心点,凡事都有代价。”说着,维斯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五根手指在魔法灯具的光照下,泛着金属般的幽幽光泽。
西蒙的脸颊抽了抽,同样伸出手与维斯冬握了一下。
维斯冬哈哈大笑起来,坐在一旁搂着西蒙的肩头,“还记得小时候我拿石头打你脑袋不?打出一個鸡蛋大的血包。”说着,维斯冬还握着拳头比喻了一下。
西蒙的脸上终于露出些微笑意,点了点头。
“你说人啊。为啥一长大就会怀念小时候呢?”维斯冬忍不住嗟叹道。
“幸福。”西蒙思考了一会儿,寡言如金的说道。
“是啊!”维斯冬点了点头,“小时候那会儿,真幸福,不知忧愁为何物。”
说着,维斯冬叹了口气,当着西蒙的面,拆开了那封信。
「弟维斯冬亲启:
见字如晤。一别数年,未能一见,不知弟在王都好否?
家里一切安好,万勿挂念。伱母亲坐镇雪枫郡,兄携四万余众深入兽人帝国,鏖战数月,终于有所成果,在夜喉行省得以扎根,此乃后路所在。
兄已决心孤身一人前往精灵帝国,此事甚密,除拉克丝外,唯有伱一人得知。如不幸身死,我已立下遗嘱,格里菲斯家族将由伱来接掌。
梅洛维芙尚幼,待其长大,需伱帮择一良婿,嫁人即可。万不可再使其继承爵位,参与政治。此亦是兄之遗言。
书此信时,思绪万千,喜悦忧愁,齐上心头。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兄之一生,可谓殚精竭虑,如履薄冰。亦轰轰烈烈,古今有几?故而心无憾事。
乃父早亡,母甚宠溺,致伱性格狭隘,言辞激烈,待人思事,诸多偏颇。若伱继承爵位,望收敛脾气,谨慎小心,每日三省,谋定而后动。前路漫漫,坎坷艰难,情入骨血至亲至爱之人,亦不过人生中的过客与风景,终究无法永远陪伴在伱身边。
自血咒爆发,五年之期将至,情势日益险恶,惟愿伱这边一切顺利。切记,哈布斯若招揽你背叛,万勿上当,其疑心甚重,绝不会轻信于你,只是试探罢了。若你拒绝后,他才会进一步给你封爵,修炼资源,甚至婚约……以利诱之。
与母决裂只是第一步,兄与托马斯告解只是第二步,还有第三步,希望不会发生。自打我继承男爵,便在筹谋与哈布斯一战,迄今已十年之久。
十年!十年磨一剑!
此行背叛,势必受他人当面奚落,亲朋好友反目唾弃,背负“不忠不孝不义”骂名不能洗脱。兄亦知你在这边孤军奋战,身心备受煎熬,每每思及,感同身受,痛心疾首,此心此情,日月可昭,天地可鉴。人后的苦难尚能克服,人前的尊严却脆弱不堪。如若实在不能坚持,回来便可,大可不必咬牙死撑。
如若坚持,要尽早寻觅一安全之地,事后用以藏身,暗号密语为“open the door”。只要没听见这句话,无论是谁敲门,不管他说什么,都绝不要开门。
信纸太小,太多肺腑之言已无法宣之于口,最后再嘱托伱一句——切勿轻信他人。如遇困境,可在心中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汉语。兄之前教过伱。
大丈夫光明而生,亦必光明磊落而死。
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兄雷文。」
当看完整封信时,维斯冬早已泪如雨下,哭的不能自已。回过头来,才发现西蒙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离去。
维斯冬擦干眼泪,将已被泪水打湿的羊皮纸揉成一团,点火烧为灰烬。再抬头后,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之色。
这一夜格外漫长,维斯冬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天朦朦亮,才迷迷瞪瞪有了困意,睡了过去。
“门外是谁?”不知过了多久,头昏脑疼的维斯冬猛然惊醒,惊慌失措的大声喝道。
“雄鹰军第一军团第三精锐重骑兵支队百人长——维斯冬·格里菲斯,前来诛杀叛徒——维斯冬·坦格利安!”门外响起春雷般的怒吼声。
“不!我不是叛徒!”维斯冬双目泣泪的大声喊道。
下一刻,维斯冬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唔,又是这个该死的梦。”
事实上,自从决定背叛以来,维斯冬常年都在做这个噩梦,让他的神经日渐衰弱。
看了看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维斯冬从床上爬起,开始洗漱。“又是旷课的一天,不知导师会怎么惩罚我?”他十分沮丧的嘀咕道。
帝国皇家学院的课程十分繁多,但除了军事、外交、练武……这几门课程以外,其他的譬如魔植、矿石、魔兽、炼金术、贵族礼仪、历史……等课程,维斯冬一点兴趣没有。他实在懒得费那个脑子,而且他又不是什么魔法师。
而他刚才看了看课程,刚好一会儿就是他最讨厌的贵族礼仪。
拖着疲惫的身躯,维斯冬来到教室,此时已经开始上课,教室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但大多都是女生。维斯冬扫了一眼,发现梅丽莎居然也在。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大名鼎鼎、昨天才吃了11個金币汉堡的边境蛮子么?我就好奇,伱一个边境蛮子还用得着学习贵族礼仪?回去真用得着么?”一道苍老的讥讽声直白响起。
整个教室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的声音。
“阿尔亚伯导师,请允许我道歉,昨天吃的太撑,没能睡着,所以才来晚了。”维斯冬不卑不亢的说道,“但是,也请您收回刚才的话。我不是一个边境蛮子,而是一个参与了艾沃尔之战,对帝国有功的人族战士。”维斯冬了解对方是一个老学究,谁迟到都会奚落两句,所以也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那咋啦?你就可以迟到了是么?!”阿尔亚伯有着长长的白胡子,带着一个度数极深的老花镜,闻言将手中的书籍一摔,怒声喝道:“不过就是战场上杀2個人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教了一辈子学生,不比伱辛苦?不比伱的功劳大?再说,杀人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么?艾沃尔公国是别的国家,更是菲顿诸城邦的加盟国之一!有什么矛盾不能通过外交斡旋解决?需要到动刀杀人的地步么?!说伱是蛮子伱还来劲了!我看你连蛮子都不如!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杂种兽人!”“你敢说伱跟雷文杀的人里面就没有好人么?就没有无辜的领民么?你敢说你们雄鹰军就没有糟蹋良家妇女么?只有禽兽不如的人,才会去侵略别的国家!”“你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直不要脸到极致!可恶至极!”
“说得好!”
就在维斯冬已经忍不住想要怒骂眼前这个老学究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大喝声。
众人纷纷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教室门外呼呼啦啦拥挤过来一大片人,为首的,竟然是一个半人高的侏儒。
阿尔亚伯看到来人,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急忙从教室内走了出来,“庇勒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如果不来,怎么听的着阿尔亚伯导师如此高风亮节的教诲?”庇勒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与维斯冬站得齐平,声音洪亮的说道:“阿尔亚伯导师,您说的都对,我都很认同。”“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庇勒大人。”阿尔亚伯急忙弯下腰笑着说道。
“那就是,既然战争可以通过外交斡旋来解决,那為什么因萨帝国要入侵我们的马基克城?”“又為什么杀了我们那么多士卒都不肯罢休,直到帝国赔款方才撤军?”庇勒的声音很大,不光这个教室的人听得见,其他教室的学生与导师也纷纷走了出来看热闹。
“呃这”
阿尔亚伯脸色一变,不知该如何回答。
“啪!!!”
庇勒二话不说狠狠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阿尔亚伯的脸上,“伱这老东西,真是一大把年纪都活在狗身上去了!”“让你教贵族礼仪,就是让你整天在这里歪理邪说,颠倒黑白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艾沃尔一战,因萨担心后方不稳,又岂会轻易罢战言和?!恐怕我们凯恩斯帝国都得割地求和!”“当敌人的长刀落到伱的头上时,伱也敢说对方禽兽不如么?你也敢骂对方是杂种兽人么?!”“你既然这么勇敢,為什么不去因萨帝国指着他们国王的脸说他们滥杀无辜的领民和好人?”“怎么?难不成在伱的心里,只有别的国家的人才是好人,凯恩斯帝国的人就不是好人?!”
“那我问你!凯恩斯人到底是不是人???!!!”
说着,庇勒又是一脚,将阿尔亚伯踢出老远,像狗一样哀哀叫唤着。
“都给我听好了!军人!才是保家卫国之所在!”庇勒走进教室,大声喝道:“是军人在战场上豁出命去浴血厮杀,才让你们能在这里安稳的上学度日!”“一个不尊重军人的国家,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老东西带走,打入渊狱!终生监禁!任何人不得探视!”
“庇勒大人!我错了!我向维斯冬道歉!饶了我!饶了我啊!”阿尔亚伯听到这句话,老脸苍白一片,急忙滚起来跪在地上,膝行上前的乞求道。
但他的哀嚎很快便消失了,因为庇勒身后的黑羽禁卫已经将其带走。
“维斯冬先生,陛下邀您进宫一叙。”
等嘈杂声慢慢安静,庇勒才来到维斯冬的面前,大声的唱喏道。
……
第531章 陛下,您看人真准
“呃,庇勒大人,不知陛下召我是为何事?”
一路忐忑至极,眼看到了王权高庭,维斯冬实在没忍住的好奇问道。
马车内有乾坤,空间大而宽阔,内里装修奢遮,坐着一点颠簸都没有,十分舒适。低矮案几上茶香四溢,斗气元素充沛,只一小杯,便能明显感觉到体内斗气缓缓增长的迹象。绝对价值不菲。
但维斯冬却没有心思享受,而是一路都在盘算着待会即将可能面临的境况及对策。
“不要紧张。”
庇勒笑着安慰道,“陛下的心思,我一个宫廷小丑哪里能知晓呢?”“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看过《大帝是如何炼成的》那本书么?里面不是常说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哈哈哈哈哈”说完,庇勒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本书说不得还是伱兄长写的呢!”
“没看过。”
维斯冬愣了一下,感觉庇勒有点莫名其妙,摇了摇头道。随后他像是在学院时一样,下意识想要进行反驳,说我与雷文已经没有关系了。但忽然又想到昨晚那封密信,硬生生止住了嘴边的话头,“兴许是兄长吧。”
庇勒讶然道:“你不是跟雷文都决裂了么?”
维斯冬淡淡瞥了庇勒一眼,“谁说的?没有的事。”
“嗐”“真是三人成虎流言可畏。”庇勒晃了晃脑袋,“原来是谣言啊,害我担心了好一阵子。”“说来也是,你兄长将你养大很是不容易,至于大人的事,就让大人去解决吧。”
维斯冬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昂头吞下,双眼一闭,不再吭声。
庇勒见状挑了挑眉,也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大人。”
魔兽车虽稳,但跑的却是飞快,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外面便传来哟呵。
“维斯冬,我们下去吧。”
庇勒招呼一声,伸出手掌作出请势。
维斯冬依旧一言不发,尾随在庇勒之后,朝着王宫一步一步走去。
这是维斯冬第一次来王宫,没参与艾沃尔一战时,他觉得大陆上最大的城堡应该就是兄长雷文建造的雄鹰城了。后来参与了艾沃尔一战,他又觉得蓝堡的婆娑宫比雄鹰城更宏伟。可到了王权高庭后,之前的一切都被摧毁。
雄鹰城与婆娑宫在王权高庭面前,宛若一粟砂砾。
不仅仅体现在大小上,更体现在压迫感与威严感上!走在这里,斗气呼啸,魔力激荡,宛若圣地。呼吸之间,心头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感受到的压迫感也会越来越重。及至后来,维斯冬已不知不觉将呼吸声都刻意轻盈了起来。他心中暗暗咋舌,这样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傻子,只要吞服神赐药剂觉醒了斗气的生命种子,睡上20年,恐怕也会突破三阶超凡!
“到了。”“请稍后,我先进去通报一下。”
忽然,庇勒的嗓音小声响起。
维斯冬抬头一看,宫殿上有着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写着【翡光殿】,正在熠熠生辉,散发着魔法光耀。
“可以进去了,维斯冬先生。”庇勒很快便从宫殿内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维斯冬点了点头,心神已经沉静下来,走了进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消瘦且单薄的背影。
“陛下。”维斯冬恭敬行礼。
“嗯。”哈布斯转过身来,“来来来,快过来。”
维斯冬走上前去,发现眼前有一个巨大的魔法沙盘,里面投射的正是兽人帝国的景象。其中有一个红点正在不断呼吸闪烁。维斯冬眸光一凝,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兄长雷文打下的领地了。因为正在夜喉行省之中。
“看出什么来了么?”哈布斯神秘一笑,问道。
“呃”维斯冬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就看出有点孤立无援。”
“哈哈哈”哈布斯大笑起来,拍了拍维斯冬的肩头,“别拘谨。”“庇勒,去,把我珍藏的天使之泪拿来。”
“是,陛下。”庇勒连忙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坐吧。”哈布斯坐在椅子上,示意维斯冬也坐下,“你知道这个宫殿為什么叫翡光殿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与翡光节有关吧。”说实话,幻想中压力山大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与哈布斯相处,甚至还不如他在外面时的压迫感强。哈布斯就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青年人般随和。如果非要说的话,维斯冬感觉哈布斯与兄长有点像,两人举手投足之间,总是会给人一种极为不同的感觉。自信?心机?威严?都不太像。但维斯冬一眼就看出来了,哈布斯比兄长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脸上的沧桑。虽然气氛比想象中轻松多了,但维斯冬却不敢掉以轻心,每次说话之前,都得先在心中过一遍,其次脑子里说一遍,最后再从嘴巴里说出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样子十分滑稽。
“bingo~”
哈布斯打了个响指,笑眯眯说道:“马上就到翡光节了,伱没打算去圣月大道逛逛啊?听说伱这几年都没怎么出过学院,还在学院里打工来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呃”“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维斯冬嘴角闪过一抹苦涩的说道。
“哦?”哈布斯明显来了兴趣,只不过这时庇勒走了回来,还带来了十几个姿容国色天香的侍女,每个侍女手上的托盘中,都端着一瓶天使之泪。维斯冬一眼就认出,这是天使之泪的高级典藏款,瓶身设计极为独特,下面滚圆肚子极大,脖子却细长弯曲如天鹅,每瓶至少2L,一共才造了不到100瓶。无论是在市面上还是黑市中,一瓶早已拍出33.7万金币的天价!而哈布斯却一口气拿出来了16瓶。
“来来来,给维斯冬开一瓶。”“剩下的先冰着放在一旁。”哈布斯说完,摆了摆手,“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跟维斯冬聊。”
“是,陛下。”侍女们娉娉婷婷的齐声应诺。
将酒倒入杯中,哈布斯与维斯冬“叮”的一声轻轻一碰,两人一饮而尽,“维斯冬,伱今年多大来着?”
“28岁了。”一口酒下去,让维斯冬神清气爽,语气不由随意了许多。
哈布斯呵呵一笑,用男人都懂的语气笑道:“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给你做媒。”
“怎敢劳烦陛下。”维斯冬急忙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