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康家口中的少年贵族.他们在婚礼中寻找一个女人.他们还在婚礼中寻找过“高利亚德”。
高利亚德那充满隐喻的新诗以及先前歌颂的塞尔瓦骑士
埃蒙阁下失踪前最后追缉的维拉尼亚法奴
女诗人直觉自己从推测中取得了答案。
她认为找到了杀死皮里耶诺的刺客。
但.为什么?
法罗里斯家的骑士,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去刺杀阿缇亚斯的使节?
这片土著人的王国明明还对帝国一无所知。
国内的东征派也才刚刚发起行动,又何时与这个北方王国树敌?
太多疑问堆积而来。
女诗人不得不暂时放下疑惑。
此处警戒术式的材料很简陋,破除起来并不困难。
但思绪衡量间,她缓缓退入了黑暗。
顺手的行动已经完成,她没必要再冒风险节外生枝,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必须尽快抵达罗兰纳尔,搞清楚那些东征派失联的大人物们,都去了哪里。
连大使馆里留守的皮里耶诺这种水货典位都被杀了。
眼下除了舰队和军团外派的军官,帝国竟然与堪塔达尔高层,失去了主持接洽的官员。
真荒唐,到底是什么人在那短短一两个月里,扫清了东征派在西大陆的势力?
难道是国内西进派的人下的黑手?
内斗吗?
上面的老爷们疯了?真不怕触怒恐怖的陛下?
带着尚无解答的疑虑,女诗人如游蛇般翻越隆卡的外墙。
妖娆的身影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野之中。
归于平静的黑夜,只留下隆卡监牢内心脏贯穿的卡尼斯尸身怒目睁圆,似在无声的不甘咆哮
第136章 远方来客
拂晓未升,凌晨的隆卡尚在寂静之中。
昏暗的监牢之内,莱昂盯着眼前如同定格的尸身,神情越发凝重起来。
“莱昂,这是长矛从正面贯穿的伤口,创口形状与深度,应该不是剑或者匕首造成的。”一同和恋人赶来的奥莉薇娅抚压身后的裙摆,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卡尼斯僵直跪地的魁梧尸身。
“就像这样。”她说着,站起身后退一步,右手虚握不存在的矛身,运力往前一送,试着还原那杀死卡尼斯的唯一刺击。
“.正面。”瞧着少女的模拟的攻击,莱昂不禁拧紧眉头,脑海内试图还原这场刺杀。
毫无疑问,看尸体姿态,卡尼斯死前一定是清醒的。
但他却没有和刺客发生搏斗。
这很荒谬。
自己和卡尼斯交过手,对方的武艺莱昂很了解,单对单的情况下,就算奥莉薇娅想杀他,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狼家少主的双腿又没受伤,毙命前连躲闪都不做吗?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卡尼斯被害?”
他转过头来,看向那面色发白无比惶恐的士兵。
“就就在刚才,我们一发现大事不好,就立刻去通知您了。”看守监牢的士兵额头冒汗,表情不安的答道。
他身后的几名士兵同样背脊泛出汗水,如此身份重要的战俘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身为看管者,他们如何不惶恐追责。
“你们为什么都在牢房外面?就没人留在监牢前盯着他吗?”
莱昂没有对这些瑟瑟发抖的战士发难,只是平静的继续问询。
“我们也没办法,昨天各位大人不是说,一些小事可以尽量满足那位阁下吗?
结果这位骑士大人,昨晚突然怒气冲冲的把我们都骂了出去,说是被人盯着睡不着觉。
我们只好到门外守着,哪成想,快换班了,再进来一看.他他他居然死了!”士兵如丧考妣的苦着脸。
“一晚上,你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就没有看到可疑的人靠近过牢房吗?”
“没有啊,大人,我们整晚都打着精神站在门外,就这么近的距离,就就就”看守的士兵越说越着急结巴。
莱昂盯着眼前的几个士兵,再看了看卡尼斯那穿透胸膛的伤口,心知,这几人或许算捡了条命。
如果这几个士兵没出去,那能在重重把守下,无声无息潜入监牢杀死卡尼斯的刺客,顺手要了他们几人的命,想必也不在话下。
前提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不是这几个士兵合谋下的手。
思至此处,莱昂上下审视狼家少主的尸体,又环顾监牢内的痕迹。
没有打斗的迹象。
凭这几个普通士兵,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拿下一个武艺超群的武勋骑士,哪怕双手被重镣锁铐,以卡尼斯的体格力量奋力挣扎起来,也是比猛兽还要凶悍的存在。
何况再差的情况下,卡尼斯又不是哑巴,也能大声呼救,这位于军营当中的监牢周围不只有看守的这几个士兵。
可从现场来看,那一击穿透心脏的致命伤干脆利落,狼家少主凝固的表情只有愤怒,甚至没来得及搏斗和反抗.
那到底是谁杀了卡尼斯?
隆卡的人?法罗里斯的人?
可能性不大。
难道是狼家的人?这或许能解释卡尼斯为何在清醒的状态下猝不及防,可狼家的人为什么要杀死自己主君的长子?
莱昂心中摇头。
眼下真正的问题,还不是追查凶手,而是如何应付卡尼斯身死带来的后果。
如果他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
就算自己和古纳尔男爵结仇,矛盾也处在双方之间,而且对方进犯在先,堂堂正正于争斗中正面击杀来敌,论起来也是自己占理。
但对于本国的贵族战俘,杀敌和杀俘的影响有天壤之别。
尤其对方已然放弃抵抗投降在先,且自己这边,刚刚与古纳尔家签下优待俘虏,换取赎金的约定。
捅到更高级的大贵族,甚至国王那里,哪怕是对于自己的封君厄利弗男爵而言,这也是相当巨大的麻烦。
至于辩驳己方不是凶手?
对无数盯着荆棘花家族的王党贵族而言,真相并不重要,是谁杀了卡尼斯,对那些人来说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卡尼斯死了,在投降后,被自己这个荆棘花家的骑士“残忍的杀死在了监狱里”,有这个说法由头,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消息一旦泄露,矛盾立刻会从古纳尔家对法罗里斯家,升级为王党对法罗里斯家。
北方王国贵族间自己内部的争端,只要没上升到讨逆平叛的程度,无论如何,杀死投降贵族的行为都是严重不合规则与传统共识的。
莱昂当即转头对士兵命令道:“你们几人从今天起,和我的近卫住在同一个营房,暂时限制自由,直到搞清真相,另外,现在开始不准对其他任何人提及这件事!记住,是任何人!包括雷多爵士他们,不然我必有严惩!”
“是!大人。”几个士兵心里暂时松了口气,只是禁足封口,对他们来说已经感到万幸。
“扎布罗恩,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监牢。”
命令近卫们去封锁牢房,莱昂叹了口气,盯着眼前的尸体,继续思量对策。
事情已经发生,至少在厄利弗男爵回来以前,不能让狼家知道他们的少主不明不白的惨死于牢狱。
不然,恐怕灰狼男爵盛怒之下,真的会直接带兵回境,从玛莫尔郡一路杀过来质问自己。
这后果,简直就像.
就像之前那些潜入法罗里斯城堡,试图谋杀阿德琳娜夫人的贼人们期望的一样,只是身份调换了而已
估计是同一伙人。
或许正如厄利弗男爵预料的那样,那些幕后的人没看到想要的两家大战,所以主动跳了出来再次换目标下手了。
他们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居然都摸到自己身边了。
那这下怎么办?
如何挽回卡尼斯死在自己手上,而导致的严重后果?
莱昂捂着嘴巴,陷入沉思。
直到一个令他浑身一震的点子浮上心头!
可,这能行吗?
咬咬牙,莱昂转念放下了犹豫。
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日斜西下。
侍从模样的车夫驾驭着篷车,两道车轴缓缓压过乡间的土道。
这篷车摇摇晃晃的载着其上六七个头巾掩着面容的女性,于两匹驮马悠哉的拖拽下,吱呀吱呀的驶过塞尔瓦北坡。
车夫一侧,还有一位年轻骑手跨着骏马,守卫在行进的车马前方。
那年轻骑手身穿轻便的皮覆链甲,宽大的旅行斗篷覆盖于戎装之上,深藏鞘中的乌利亚长刀挎于他的腰侧。
佩刀的骑手摘下兜帽,催马赶到一个拎着工具走下山坡的匠人面前。
他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用费鲁话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塞尔瓦吗?本地的领主,是不是一位姓潘德拉贡的骑士?”
受雇于本地的老木匠看着对方的马匹和甲胄,以及那副年轻俊朗的面容,连忙微微让开道路,低头行礼:“是的,大人,这里就是塞尔瓦,莱昂·潘德拉贡大人正是此地的主人。”
佩刀的骑手闻言喜上眉梢,连忙问道:“我是来自远方的骑士,想拜会潘德拉贡阁下,敢问该去哪里找他?”
“那您来的可不巧,领主老爷现在好像不在塞尔瓦,不过若有事,或许可以去那座大屋,和管家的伊莲娜女士谈谈。”老木匠遥遥的指向坡下的领主住的宅院。
“.伊莲娜?”后方篷车上的几个蒙面女性,目光看了过来,接着不禁纷纷对视。
“应该是碰巧同名吧,玛莎姐姐。”一个看眉眼,年纪较小的少女,对身旁的女性小声嘀咕道。
“同名?什么意思?”坐在她们对面另一位蒙着面容的女孩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们之前还在那里的时候,有位同样叫这个名字的同伴,只是如今,不知她现在处境如何了。”名为玛莎的女士有些忧愁的答道。
这时,前方的佩刀骑手也结束了问话,他从口袋摸出几枚奥兰德铜分递给老人:“多谢指路。”
老木匠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频频鞠躬:“赞美您的慷慨,远道而来的大人。”
佩刀骑手拉过缰绳,催马回到篷车一侧,对追随自己的侍从说道:“绕过前面那个坡,拐下去,好像有间旅馆,我们过去吧。”
嘱咐完,他又看向车上的恋人:“玛格丽娜,本地领主不在,我们先住上几天等等看,之后要是还见不到高利亚德大师诗歌里那几位骑士,就继续上路吧。”
“嗯,反正去‘底涅希恩王国’也不差这几天。”玛格丽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