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狩猎法则 第351节

  “.如果没有找到真正的暗裔,那么他们对于怪物的恐惧、仇恨就会转移到残疾人、畸形者以及外国人身上”

  矮人不属于这三者,但在公众概念里又似乎同时属于这三者。

  一些事已经开始应验了。

  矮人看克雷顿不答话,又提醒道:“你也小心点吧。你应该是在公告发布前就在这儿了,但如果那些警察回来释放你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异常,你的脑袋大概也是要换成金镑的。别把我说的不当回事,魏奥底的城里人可比其他城市的城里人野蛮多了。”

  大概是长期冥想的缘故,他的性情比同族宽和不少。

  这话提醒了克雷顿,阿尔伯特可能对他没看法,但其他警察未必。他毕竟是一头已经被抓起来的“恶魔附身者”,根本不需要再多费手脚去抓捕。

  66金镑比这些警察一年半的收入还高些。

  他看了看眼前的铁条栅栏,捏着一根铁条感受了下粗细,又把手放下。

  “我建议我们先不去想这些不痛快的事,事到临头总有解决的办法,你不妨先说说外面还发生了什么。”

  矮人德鲁伊对克雷顿的自信感到惊异,但没有多问,而是接着说起第三件大事。

  多个隐秘结社正式开始与圣心友爱会合作,东区暂时不缺乏防卫力量了,这些结社成员开始取代近卫里那些来源驳杂的超凡者来保卫东区,还能抽出额外的人手向外扩张。

  这些人比独自游荡的超凡者更具威胁,士气也更高。

  按照这名矮人的说法,这些超凡者应该有能力在孔里奥奈不适应的白天条件下消灭掉这群狼人,不过他在这座城市待了一年多,知道不少秘辛,孔里奥奈家族近年来隐隐被视作魏奥底暗裔的代表,除了伯达拉比克的援军,魏奥底愿意辅佐他们的暗裔也为数不少,它们属于广义上的暗裔,但本身其实是妖精或常月眷属,平时隐藏得很好,如果友爱会以为白天能削弱狼人们就展开战斗,这些家伙可能会让友爱会的人吃个大亏。

  局势可以预见越来越紧张,不知道接下去的局势是长期对峙还是某一方突然袭击,摧毁对手。

  除了以上三件大事,矮人德鲁伊还探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

  在昨晚袭击友爱会产业的诸多本地结社中有一名成员被捕,此人乃是迷人糖果屋的成员,这是个专研以天然植物素材炼金的结社,他同时也参与过巫魔会的仪式,是个恶魔崇拜者。

  在被捕后,此人招供其所属的巫魔会团体应恶魔之命令寻找一个名为亚历山大·伊莱文的人,他们相信此人现在就在友爱会的手中。而友爱会最近也确实在找这个人。

  这个工程师.克雷顿不知道亚历山大是怎么趟进这趟浑水中的,他也没有帮助对方的必要,不过这姑且算是件特别的事,他先在心里记下了。

  当这些话题结束,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黄昏,警察进来送了一次餐,为囚犯准备的食物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托盘里只是两片面包和一杯清水。

  德鲁伊吃的津津有味,克雷顿却越来越饥饿。

  这点食物没能让他填饱肚子,反而刺激了他的食欲,让他的精神越来越难以集中。

  送餐的警察并没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但他越狱的冲动已经情难自已,连矮人德鲁伊也看了出来,于是在用餐后没有再开口说话,免得刺激到这头狼人的精神。

  克雷顿闭起眼睛,开始尝试研究刃秘传的力量,希望用专注克服饥饿。

  研习刃秘传的方法不算秘密,它的基本能力就是提高战士的身体素质上限,所以寻常的锻炼方式也可以推进刃秘传,只是想要完全发挥出秘传力量,就要学习如何驾驭死物,即使用武器盔甲的技巧。

  骨头和指甲也被视作死物,因此刃秘传中也有对应的歧路。

  有一种强化骨骼的歧路需要不断服食金属粉末,克雷顿认为自己重金属中毒的状态也许能替代摄入金属粉末的步骤。

  朱利尔斯给他的无忧花药剂解除了肌肉肿胀出血和发热状态,还能为他的身体止痛,但并没有排出那些金属元素的功能。

  他或许可以尝试掌握这份歧路。

  克雷顿冥想着,尝试与那些漂浮在血液中的有毒物质建立联系,在饥饿的状态下进入专注状态很难,他花了一个半小时才真正忘记外界。

  好在效果是喜人的,尽管他过去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事,体内渐渐萌发的轻微瘙痒感却说明这种做法的确在起效,那些危害生命的金属颗粒正在血管里移动。

  这并不是一晚上或者一周就能见效的事,但专注的精神的确缓解了他的饥饿。

  他呆呆地坐在狭小的牢房里,不断用思想调动那来自刃秘传的微小力量。

  直到又过了一个半小时,狼人对月亮的感应能力向他报时,告诉他夜晚已至,他才从这种专注的状态中恢复。

  克雷顿环顾四周,这一楼层漆黑一片,但还是只有他和对面牢房里昏昏欲睡的矮人德鲁伊两个囚徒,而楼上的声音几乎消失。

  警察们应该已经下班了,他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他脱下衣服,从人身中将狼人解放出来,在墙上小窗里射入的月光中,原本狭窄的牢房几乎被这巨大的黑色怪兽填满。

  两只兽化利爪穿过眼前铁栅栏的同一道间隙,然后向反方向拉扯,对面的矮人德鲁伊吃惊地看着这些平行竖立的漆黑铁条一边吱呀尖叫着一边变形扭曲,直到被蛮力扩张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然后那头狼人从空洞里钻了出来。

  “看在我们友好相处的份上——”狼人说着,走到矮人的牢房前故技重施,在栅栏的阵列里撕开一个小口,这下矮人也自由了。

  “也许我们该互相通报一下姓名。”矮人说,从囚禁犯人的地方出来,他的语气轻松了不少:“我马上要离开魏奥底了,但如果以后再遇到,我希望能偿还你的这份情。”

  “克雷顿·贝略。”狼人说。

  “安吉尔·红须。”矮人说。

  听到这个女人才会有的名字,狼人低头猛看了两眼这胡须浓密的矮人,最后什么也没说。

第461章 静悄悄的间谍

  从监狱离开后,克雷顿先挑了几只肥壮的看门狗填饱饥肠,

  在狼人所具备的兽性力量影响下,这些小畜生直到被杀死也不吭一声。

  解决了饥饿问题,他向巴斯贝的大宅赶去。

  他之前来过一次东区,但对这里并不算熟悉,即使持有地图也没什么帮助,这里来回巡逻的武装安保和近卫都不是地图上会标注的内容,而他要去的地方也不对公共开放。

  就像其他城市的富人区一样,即使处于夜晚,这里超过三分之一的建筑都还亮着灯,甚至一些提供公共娱乐服务的建筑室外还有大量彩灯装饰。

  光芒照亮了建筑前的街道,因此在附近巡逻的安保人员们无须提灯便能得到不错的光照条件。

  可能是为了应对恶化的局势,东区外围的巡逻队人数比克雷顿上一次来时所看到的多了大概五分之一。

  中尉静悄悄地游荡着,他那害羞的祖先留给他的潜行本事在这密布巡逻队的街道派上了用武之地。

  魁梧而不失矫健的身躯在阴影中穿梭,时而屈身于暗沉而充斥水汽的水沟桥洞之中,时而另辟蹊径地爬上高于头顶的屋顶阳台,避开安保人员的每一次检索。

  东区的戒严看起来是严酷而完满的,但这在克雷顿眼中仍然存在重大漏洞。

  而处于光明中的人很少会再愿意去关注暗处的细枝末节,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畏惧黑暗的本能,只想待在光明中、和同伴一起待在安全的地方。

  而当大部分人都这么想,对暗处的探究便成了一种出格的行为。

  另一个漏洞形成的原因是负责街道安全的安保人员来自不同的公司,每隔一片街区就存在人员调动互不干涉的问题。

  这里深夜也会有一些大人物的马车在街道上时不时来往,也许是赴宴,也许是正准备回家,频繁的打扰会让他们感到不快,所以如果有人从外围街区穿过,靠内的安保人员就不会再检查一遍他们的证件。

  这种迁就导致最外围的防线一旦被突破,入侵者的后续行动便十分轻松了。

  克雷顿靠近东区的中心时便不再躲藏,他堂而皇之地随便举着一盏偷来的提灯行走,甚至还大大方方地找了一个安保人员借油,又问了去巴斯贝大宅的路。他相貌英俊,宛如古典油画种走出来的人物,衣着又是诺里斯送的高档货,见到他的人都不怀疑他是从那些富丽堂皇的房子里走出来的客人,所以他的需求很快都得到满足。

  至于他身上某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安保们也见怪不怪。

  最近出没在东区腹地的怪家伙并不少,他们已经适应现状了,虽然上午发布的政府公文说明了恶魔附身者的危害和价值,但能够进出东区的附身者可不是能够随意发卖的商品。

  见识得多了,也就不会像无知者那样容易被挑动。

  在这些枪手们看来,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家伙都是一丘之貉,什么歧路研习者啊,山精仙灵啊,恶魔附身者啊这些混账名头虽然不一样,但身上多多少少都具备一些畸形怪胎的特点,他们作为凡人既然分不清,那就干脆都不要得罪。

  然而他们的宽容不能赢来克雷顿的尊重。

  看到圣心友爱会雇来的数量繁多的枪手,克雷顿只觉得好笑。

  倘若这些富人将赚来的钱多拿一些出去交朋友,那么用在安保上的钱可就不需要这么多了。

  如果说伯达拉比克的贫穷是孔里奥奈有心无力,那么魏奥底的荒诞则是当权者有力无心,而抛开这点区别,两者的统治理念同样低级。

  魏奥底的市民们要不欢迎孔里奥奈,要么欢迎友爱会,没有更好的选项。

  在几声聒噪的鸦鸣声中,克雷顿来到了巴斯贝的大宅对面的街道,这不是寻常的联排公寓,从门房到主屋还有段距离,但已经可以看见那房屋里一点光亮也没有。

  门口有人巡逻,但并非寻常的超凡者,而是四名穿着灰色传教士袍的神职,他们一手提灯,一手持着长杖,有规律地围绕这里行走。

  克雷顿毫不怀疑他们掌握了奇迹,所以他选择翻过围墙而不是走正门。

  巴斯贝府邸的围墙格外高,但感谢围墙外的那棵大树,他做到了。

  至于翻进去后怎么出来,克雷顿并不考虑,在生活中,他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这也许比起他的作战风格相对粗糙,但他总是能稳稳落地。

  克雷顿静悄悄地行走,避免惊动休息的仆人。

  房子里没有一个巴斯贝,所有装饰华丽的卧室都是空的,似乎他们集体搬走了一样,当中尉按照过去的搜索风格一路排查到一位巴斯贝成员的私人办公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一个穿着深色衣物,没有戴帽子的男人正在这间房间里。

  克雷顿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个奇特的身影正站在红木的书柜边,背对着自己翻阅文件。

  他相信这不是房间的主人,否则对方应该开灯,而不是拿着一根防风火柴照明。

  而且,这个人的气味也是他认识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中尉不避讳地低声开口询问。

  这个男人受惊地转过身,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他盯着克雷顿在火光中显得如同石膏像般立体的脸孔,眼神如第一次见面那样陌生,声音却能保持冷静的腔调。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先生。在我呼喊前,你最好离开这里。”

  克雷顿早些时候已经听过一次这种话了,对此很不感冒。他走上前,落座在一张待客用的铺有软垫的扶手椅上,用每一秒空闲的时间去休息和补充精力,解决了这里的事后,他还要去另一个地方赴会。

  “别装了,我可不只靠眼睛看人。你虽然改变了容貌,但气味却忘了遮掩。”

  克雷顿看着这个男人被揭穿时脸上露出的懊悔表情,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告诉我,这是我的老朋友让你来的吗?”

  眼前的男人就是诺里斯身边的那位忠仆,在这场老友重逢的戏码中,正是他第一个见到克雷顿,送这名老兵去见自己的挚友诺里斯。

  改易容貌的忠仆看了眼门口,随即将视线扭转回来。

  “先生,您现在不该在这儿的,这不是拜访的好时候。看在老爷的份上,我请求您别多问。就让我安安静静地把这桩差事办了罢。”

  “这很重要?”

  “对我的主人来说非常重要。今晚我必须把这件差事办完,不然到了明天,这里的主人家不定就要回来了,他们是因为前几天屋子里见了血才移居的,这不是长久的决定。”

  克雷顿审视着这个仆人,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他说明白诺里斯身上的事。

  “奥兰斯特在预备对付巴斯贝?”

  “比这要复杂一点。”这位忠仆顿了顿,但还是没有解释自己主人的意图。

  中尉沉吟起来,他原本怀疑杰里米·巴斯贝就是诺里斯,但如果这样,诺里斯为何还要派人隐秘地进入府上处理事务?

  是两者其实并非同一人,还是诺里斯有些事不愿意让其他巴斯贝知道?

  又或者这个仆人其实并非是行使主人赋予的使命,此刻的行动是在为私人谋利?

  “如果我答应帮他呢?”他问仆人。

  “这我可做不了主。”

  克雷顿笑了,他翘起二郎腿,上身后仰:“诺里斯向我隐瞒了自己的具体工作。他知道有些事会让我不快。比如他还留在魏奥底,比如他并非奥兰斯特的一员,而是巴斯贝家的人?”

  “您真是想多了。”仆人说。“我敢以我信仰的一切以及所属的结社起誓,任您用什么魔法、奇物检验也好,我都为自己下面说的话负责,倘若不实,我的这颗心脏就随您取用。”

  他说的很笃定,但结尾的部分又没把克雷顿当人看,克雷顿皱了皱眉,听他继续道。

  “我的主人没有停留在魏奥底,即使在和您分别的当天没有走,如今也绝对已经离开了。”

  “而巴斯贝——我的主人从头到脚都不存在一滴巴斯贝的血。他绝不可能像关心奥兰斯特一样关心巴斯贝。我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指派给我的工作。”

  “所以你的工作是什么?”克雷顿问。

  “消除一些痕迹。”诺里斯的仆人说,他看出来克雷顿是非要刨根问底了。

  “因为摩根小姐的缘故,我们曾和巴斯贝家族签订了一些条件优厚的生意协议,还涉及到一些财产转让,这并不是为了私下结盟,只是摩根的外公希望为女儿尽力争取到实质婚姻所拥有的权益,利益交换也能稳固她与杰里米之间的感情。我的主人登上家主的位置后对分家十分看重,因此很愿意帮他们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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