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阿伽门农带出来的，阿伽门农特地给他申请了半天的外出时间。
阿伽门农就站在奥斯卡的身旁，眼睛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这是奥斯卡给他施加的魔法，让阿伽门农能看到数公里之外的，教士们正在对平民们宣讲的画面。
“明白明白，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教会会找我们合作，真是让人意外。”身体被散发着怪异气味的黑袍包裹的魔法师上下打量着阿伽门农。
“这个小教士我知道他，是现在教会明面上管事的，如果杀了他的话，教会发展的速度应该会慢下来吧。”另一个浑身赤裸，露出没有男女性征，如同是捏造的人偶身体一样的魔法师说道，他只有一个脑袋还看起来像是个人的脑袋。
“得了吧，阿尔瓦，教会可是有能看到未来的眼睛，我们会干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找我们。”最后一个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说道。
“那么教会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以后会剿灭我们这些野法师了？”魔法师阿尔瓦歪了歪头。
“野法师？是某个专精占卜术的魔法师给你们取的称呼？”奥斯卡很感兴趣的问道。
“不不不，这是你们以后会给我们取的称呼。”阿尔瓦看着奥斯卡，脸上满是嘲笑“看看你现在这个人样，哪里有魔法师的样子。”
奥斯卡纠正的说道“我是学者，学习魔法只是为了更好的探索过去而已，魔法对我来说只是个工具。”
阿尔瓦说道“当然是这样，不然你们也不会找我们帮忙。”
“好了，废话就少说点吧，我都要准备去奥特林斯曼的，那里的人找我去做一些贤者之石，给的报酬是那片领地的三个实地贵族，这可是很珍贵的价格，如果不是听说可以和你们教会的人见一面，我才不会留在这里。”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阿尔瓦看着对方说道“三个贵族有什么意思，杰拉德已经对所有魔法师发出了邀请，他请湮灭大君开辟了一个小位面，可以在那里和湮灭位面的生物交易，你难道不想去抓几个湮灭魔人来研究一下么。”
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说道“你看我像个蠢货么？你在湮灭大君的眼皮子底下抓魔人是把他们当傻子？而且真正要抓魔人研究的话，等统御大君降临之后，偷摸抓两个魔人不是更方便么。”
阿尔瓦竭力推荐的说道“那里除了魔人，还有湮灭位面的一些材料，湮灭位面是不知道多少个纪元之前就存在的，或许里面有些很古老的材料。”
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说道“你是在当我蠢货吗？湮灭位面原本就是从物质界被放逐的，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怕都是些垃圾。”
说着他的脸色突然一顿，看着阿尔瓦“你是不是和湮灭大君达成了合作，想把我带过去卖了？”
阿尔瓦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啊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脸上来了兴趣，说道“我值个什么价格？”
阿尔瓦神秘的说道“以你的魔法水平，湮灭大君能给我半个神的躯体。”
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眼睛放光，连忙说道“好好好，等会给他们办完了事，咱们就一起过去，你把我卖掉之后换的神躯要和我一起研究。”
阿尔瓦一口说道“没问题，当然，前提是你要能活着回来。”
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说道“可以，这很公平。”
谈妥了之后，阿尔瓦看着裹黑袍的魔法师，问道“瓦洛，你要不要也被我卖给大君？虽然你比霍斯特差点，但也能换一点好东西，比如血脉结晶之类的。”
被散发着怪异气味的黑袍包裹的魔法师瓦洛说道“不了，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阿尔瓦很是遗憾的说道“那以后你对湮灭的东西感兴趣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
听着他们谈话的奥斯卡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我这个水平的魔法师湮灭大君能开出什么样的价格？”
阿尔瓦上下打量了下奥斯卡，啧啧的摇头“就你这个水平的魔法师，最多给个神的手指。”
奥斯卡有些惊讶的说道“一个启灵级的魔法师就能够换一个神的手指吗？湮灭的大君们这可真舍得。”
阿尔瓦有些好奇的问道“启灵级？是和你们对于战士的等级判断一个类型的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一阶的普通人，二阶的学徒，三阶的启灵，四阶的秘仪，五阶的刻印。”
阿尔瓦问道“那六阶的呢？”
奥斯卡说道“那就是传奇法师了。”
阿尔瓦问道“那我们三个呢？”
奥斯卡回答道“都是秘仪一级的。”
阿尔瓦摇着头“那你这个划分不行，我们三个在大君那里的价格都不同。”
奥斯卡笑了起来，说道“毕竟我这只是凡人的智慧，哪里能和大君相比呢。”
阿尔瓦认真的看了眼奥斯卡，然后突然说道“不过你对于我的评级我认可了。”
他的话让瓦洛、霍斯特还有奥斯卡都有些疑惑。
阿尔瓦说道“你们不是做了战士体系的划分吗，大君们想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奥斯卡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问道“大惊喜？”
阿尔瓦点头说道“是的，大惊喜，还记得你之前的，学者协会所受到的那种诅咒吗？你们管理范围内应该有一批人接受了你们的评级的吧，统御大君真正的进入现世的时候，已经预测到了你们会去阻挡，所以大君们准备用你们所认可的这一套评级体系来给你们降下诅咒。”
“或许是让你们全部变成普通人，或许是直接改变你们的种族，再或者是直接将你们所有人转化成魔人。”
第249章 遗憾
“既然你知道大君们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还要接受我的这个评级判定？”奥斯卡脸上没有了笑容，问道。
阿尔瓦笑了起来“哈哈哈，所以说，你不是什么魔法师，哦，或者可以说你是学院派法师，不是我们这些野法师。”
他张开了如同人偶的双臂“亲身体会这种由大君发动的根源诅咒，而且我还能够请求大君们特许在发动的时候允许我观看。”
“从发动的条件，到最终承受后果的我，这样一整个完整的奥秘将在我面前展开的机会，我怎么能够错过呢。”
瓦洛看了眼阿尔瓦，沉默着，而看起来像个人的魔法师霍斯特则是露出个感兴趣的表情“看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是很想被你卖掉了。”
阿尔瓦说道“没事的，统御大君降临时间还有三年，我相信你能活到三年后，只要你认可他们的评级体系，到时候就算不能在现场，也是能够直接感受到那诅咒的。”
霍斯特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可是我都能换半个神的身躯了，我应该比你们更贵才是，为什么我还要和你们是一个评级的。”
他看向奥斯卡“奥斯卡，我能不能评个刻印级？当然，称呼我为传奇魔法师我也不介意。”
奥斯卡摇头说道“你可还达不到刻印一级的标准。”
霍斯特问道“你的刻印级是什么样的标准？”
奥斯卡说道“能够仿照魔兽与地脉的关系，在自己的灵上刻下魔力印记。”
霍斯特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只是在增加魔法的量，而不是研究魔法。”
奥斯卡解释说道“魔法等级的评定是魔法的量，研究魔法是研究者，是另外的评级。”
霍斯特摇着头，说道“这样还能算个魔法师么？不过算了，秘仪就秘仪吧，反正我只需要感受一些诅咒发动时候的感觉而已。”
奥斯卡正要给霍斯特介绍研究者评级体系的时候，阿伽门农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要开始了。”他说道。
奥斯卡闭上了嘴。
三个魔法师也看向了阿伽门农。
阿伽门农问了一句“在靠近信徒们三步的范围就让他们听到声音，可以做到吧。”
霍斯特说道“没问题，当然，你需要要确定他们是真的信徒，而不是嘴上的信徒。”
阿伽门农回应“他们一定会是信徒的，至少能够继续前行的都是真正的信徒。”
霍斯特笑了起来，说道“好的，那么两位，动手吧。”
阿尔瓦和瓦洛点了下头。
然后霍斯特拿出把匕首割开了喉咙，猩红到发光的鲜血流了出来。
阿尔瓦伸手掰开了胸口，露出里面没有链接血管的跳动的蓝色心脏，纯粹的魔力从其中流下。
瓦洛没有动作，只是暗黑色的魔力从脚下黑袍流出。
三人的魔力被操控着汇聚到一起，然后混杂着最后变成阿尔瓦魔力一样的蓝色，接着在五人中间的地上划出一个圆形。
霍斯特开口说道“好了，已经连通了尤安子爵领地的地脉，也将信徒的概念置入，接下来只需要你站到法阵里面，吹响号角就够了，所有符合你所认为的信徒标准的人，他们三步处，非信徒的人都会听到这号角的声音。”
“不过，你所认为的信徒的标准出现了一些意外的话，那里的人就会全部睡过去，而教士是特殊的，所以教士本身不会在这范围内，你不用的担心那个正在被好生照顾的教士。”
“当然，这法阵还有隔音的效果，这毕竟是来自梦神的力量，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小的魔法师能够抵挡的。”
阿伽门农点了点头，干脆的走到法阵之中。
确定声音不会被阿伽门农听到之后，霍斯特有些惊讶的看着奥斯卡，说道“你们教会的人还真够疯的，明明阿尔瓦都说了，未来我们是敌人，他都敢这么干脆的走进我们的法阵里面。”
奥斯卡笑了声，说道“你们是不是不把自己当人类太久了，所以忘记了人类那些贵族孩子们的心智是多么的坚韧，更何况他还是被选中的，而且，他并非是相信你们，或者是相信我，他只是相信他的信仰。”
阿尔瓦说道“他的信仰吗？如果不是知道看过就真的死了的话，我真的想去看看他的信仰。”
“前些年触碰到约克领的力量之后，真正被抹杀的魔法师都有七个了，这也太可怕了。”
霍斯特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三成的把握能够从大君那里跑掉，但是我很确定那个要收拾我的话，我一定会死。”
奥斯卡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就是你们能很坦然的听到会被教会清理的消息的原因？”
霍斯特和阿尔瓦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奥斯卡的话。
奥斯卡也没有多问，看向已经捧起号角的阿伽门农。
阿伽门农心里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自己所判定的信徒。
阿伽门农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对于信徒的判断的标准。
在圣典的指导下，每个人的信仰都是自由的，这也是教会一直推崇的。
只要向善，那这便是主会赞赏的。
约克领大部分的教士没有直接响应绝罚，因为他们认为这不符合仁善，不过他们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候唱反调，他们保持着沉默。
亚德里斯领那些响应绝罚的教士们，心里也存着向那些乡绅贵族们发起警告的意思，因为他们的布道和传达主的教导事情进行得很是艰难，迫切需要武力，或者说武力的象征，所以他们响应得很是积极。
这些事情阿伽门农都知道，不过他并不会怪罪他们或者指责他们，因为这是他们心里坚定的信仰告诉他们现在所应该做的。
但，这也是阿伽门农心中所担心和害怕的，他害怕自己的心灵深处对于这些人是否是虔诚的信徒的判断会将他们给误伤，更怕将那些跟随的信徒们误伤。
也是因为担心这个情况，他并没有听从柯里昂的意思，先一步来到这里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他担心看得多了之后，自己的心中会有更为复杂的思绪，会影响到自己内心的判断。
所以他直接动手了。
而且，自己是真的虔诚吗？
即使主教一直说自己是虔诚的，但阿伽门农是对教国有所了解的，教国那种狂热，那种所有人只有一个声音的信仰，甚至如艾莉丝那样，只要有人说了‘教国的疯子’这个话，即使自己还大着肚子也要去和人打斗，去捍卫教国的名誉。
而阿伽门农很确定，自己做不到如同艾莉丝这样子。
他觉得自己更像马尔，会对一些事情进行权衡，然后去思考着解决，而不是如艾莉丝那样，因为别人说了圣堂教会的坏话，就狂热的献出一切生命得和对方拼命。
就像现在，知道这些魔法师是不符合圣典的，是圣典之中犯下了罪恶的人，他依然让奥斯卡联系了他们，和他们进行合作。
也像现在，他想要撒一个谎，欺骗所有人，告诉他们，这是平民们所能爆发出的力量，而撒谎是罪恶。
还是现在，他将要在这个世界里放下一个或许会让无数人为之死亡的钥匙。
深吸一口气，将临近的时候，越发冗杂的思想抛开，竭力的让自己的心里保持平静，让自己的心里放空。
既然主教相信自己，既然主教也默许了自己，那么自己只需要去做，那就一定能够成功，那一定是对的，所以自己只需要放空自己，然后吹响幽眠号角就够了。
但是复杂的内心怎么能是他说放空就放空的，他感觉到心中的思绪越发冗杂了。
不过散发着淡蓝光芒的双眼颤动，他看到教士们高举着圣典，怒吼着带领信徒们冲向身上披着铠甲的骑士。
没有时间了。
他心中如此催促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