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罗修发现自己的一根肋骨……碎了。
……正好拿去喂赫福。
第69章 序列NTR
讨伐司令部、五色魔塔、太阳教团。
帝国的权力之巅，于此齐聚。
此等景象，百年难遇。
宽阔的圆桌旁，数十道身影环列而坐，却死寂得宛若一圈失语的石雕。
唯有此起彼伏的叹息与压抑的沉吟，如幽魂般在席间流淌，泄露着众人心中那份不可言说的绝望。
就算是先帝的葬礼，愁云惨雾也未必有此刻浓重。
死寂之中，枢机主教的目光终于落在紫色魔塔之主的身上，率先撕裂了这片凝滞的空气。
“大贤者……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的。”
“看来，是真的了。”
大贤者最后一次现身，是与阿斯托利亚边境伯爵同行。
而那位边境伯爵，如今已堕为亡灵，臣服于“众信归寂之墟”。
大贤者，恐怕也已堕为亡灵——这个曾经荒谬的猜想，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绝望。
时至今日，就连一直视其为无稽之谈的五色魔塔之主们，也再无法自欺欺人。
所有的线索，都如冰冷的锁链，将大贤者的命运指向了那个唯一的真相。
“你也说句话。”
枢机主教的视线转了过来，如两柄淬毒的利剑，直刺司令官麦克亚瑟。
他心中清楚，眼下不是清算责任的时候，但若非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无疑就是麦克亚瑟！
一切的开端，是巴蒙克之死。
而为了给巴蒙克复仇，他亲手将威廉与圣骑士团推入了地狱。
那目光让麦克亚瑟的心脏骤然一缩，悔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枢机主教长叹一声，仿佛要将肺腑里积郁的绝望尽数吐出。他疲惫地揉了揉脸，短短几日，竟已肉眼可见地苍老憔悴。
“四勇者，大贤者，全都折在了卢卡斯那个怪物手上。你们引以为傲的帝国新星，也成了他的走狗！诸位，你们都清楚吧？此情此景，说是帝国覆灭的前兆，也毫不为过！”
“枢机主教阁下，请冷静。”
“都到这地步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太阳圣剑！月光剑！苏拉瑞的恩赐，我们不仅全丢了，还亲手送进了渊狱那群杂种的手里！”
“……”
“我说的有错吗？再这么任由他们宰割下去，人类离灭亡还有多远？！”
无人附和。
此刻任何的赞同，都只会将士气彻底碾碎。
然而，在场所有人，内心深处都如明镜般认同着枢机主教的每一个字。
本该肩负帝国未来的英雄尽数陨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代翘楚也背叛了帝国，选择站在渊狱一边。
雪上加霜的是，圣剑之后，连圣遗物也落入了渊狱的魔爪。
渊狱序列第七，众信归寂之墟。
帝国，仅仅是面对一座地下城，就陷入了亡国灭种的滔天危机。
“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卢卡斯那个怪物的诅咒，正在应验。”
在座众人脑海中，卢卡斯临刑前的诅咒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你们并非人类，你们才是渊狱的子嗣。神明必将惩罚你们，惩罚全人类。
在那个将魔女公然定义为人类之敌的时代，处决庇护魔女的前勇者卢卡斯，本是理所当然。
可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卢卡斯之死，化作了索命的诅咒，正将整个人类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十年前的那场处刑是万恶之源，但如今追悔莫及，已毫无意义。
今日帝国首脑齐聚于此，不是为了追溯源头，而是为了寻找一条活路。
麦克亚瑟缓缓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沙哑而沉重。
“我们不能再用‘讨伐’这个词来粉饰失败了。”
那只会加速帝国的灭亡。
更何况，能够用于攻略渊狱的顶尖战力，早已消耗殆尽。
“当务之急，是必须安抚民众的恐慌。”
“如何安抚？”
“在此之前，各位必须明白一件事。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序列第七’这个名号上。在民众看来，帝国正接连惨败于区区序列第七的渊狱。那么，排在它之上的那些……”
仅仅一个序列第七，就已将人类逼至绝境。
换言之，即便侥幸解决了众信归寂之墟，这场亡国危机也远未结束。
只要序列更高的渊狱依然存在，民众就将永远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更何况，攻略一座渊狱，便会有新的渊狱诞生。
帝国正是为了对抗这无尽的循环，才以地下城的产出为基石，发展壮大至今。
人类也渐渐拥有了足以挑战渊狱的力量，甚至一度成功攻略了“梵戈的暗焰”。
然而，那终究只是一场短暂的错觉。
“民众之间，正流传着一种说法：渊狱视人类为掌中玩物，一旦玩腻了，便会随手捏死。而那个瞬间，就是现在。”
这或许，就是真相。
倘若深渊七狱真要动手，人类文明顷刻间便会化为历史的尘埃。
可即便如此，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我们必须做我们能做的事。我们必须向世人宣告：我们对抗的众信归寂之墟，其真实战力，远非序列第七。”
众信归寂之墟，是单一个体的地下城。
七十二地下城的序列排行，虽以综合战力为准，但对单一个体地下城而言，其战力几乎等同于城主一人。
可他们所面对的，不仅有城主卢卡斯，更有他麾下那群被称为“渊狱之子”的怪物。
从这个意义上讲，将其简单归为序列第七，本身就是一种错估。
这并非巧言令色的辩解，而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当然，这无法完全消除民众的不安，但至少能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
民众恐慌的焦点，在于那个掀起滔天巨浪的渊狱，竟然仅仅只是序列第七。
以单一个体地下城的特殊性为由，重新调整并公布序列，至少能暂时缓解这份绝望。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为自己的失败正名？”
——我们对抗的渊狱，其实并非序列第七。
——它的排位远高于此，所以我们的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在某些人听来，这话的确是这个意思。
“枢机主教阁下，这并非难事。我们必须以这个小小的改变为起点，重新谋划未来。”
“……”
“我们必须立刻，以地下城的总战力为新标准，重新评估并公布序列。”
一直以来，人类只是为七十二地下城命名而已。
像这样任意更改序列排行并公之于众，实乃史上首次。
这也足以证明，众信归寂之墟是何等超规格的存在，已然是另一个次元的威胁。
席间众人，对麦克亚瑟的提议纷纷流露出认同之色。
所有人同心协力，开始商讨渊狱序列的调整。
不久，经半数以上同意，新的序列排名尘埃落定。
这固然有为失败开脱之嫌，但更是因为他们亲身感受过那份滔天之恶，这是一个更接近真相的排位。
“那么，就这么定了。渊狱序列第二——众信归寂之墟。”
※※※※※
人类擅自修订的七十二地下城序列，这则荒唐的消息，也如一道惊雷，劈入了奈落十阶城主——薇洛的耳中。
轰！！
此刻，奈落十阶的城主殿内，只听得到撼天动地的巨响。
霸道绝伦的巨力，自一只看似纤巧的拳头中轰然炸开。
那声响，不似拳击，更像是连环的雷暴。
轰！轰！轰！
每一拳落下，成堆的金银珠宝便被砸得扭曲迸裂，在半空中炸成漫天流光。
“区区！”
轰！
“蝼蚁！”
轰！
“竟敢把本座！”
轰！
“当成什么了！”
轰！
薇洛停下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灼热的鼻息几乎要点燃空气。
人类制定的序列，并不能改变数字本身。
但这却是最直白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