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
“卡斯珀大公遇刺，不是你干的吧？”
“……”
原来她也在怀疑自己。
见罗修摇头，爱芮儿嫣然一笑。
“我就知道。只是以防万一，随口问问。”
“是序列第五的城主干的，目的似乎是为了牵制我。”
“序列第五？你是说那个圣女？”
“对。”
“唔……是这样啊。”
出乎意料，爱芮儿的脸上没有半分惊讶，甚至懒得追问圣女的动机。
想必她心中也有数，这不过是敌对势力用来恶心人的惯用伎俩。
“你见过那个圣女吗？”
“还没，也不太想见。”
“也对，毕竟你是亡灵。我这边也因为种族特性，对她生理性反感。身为圣女，神圣之力肯定登峰造极了吧。”
爱芮儿说着，夸张地打了个冷颤，满脸都是嫌恶。
“不过，这样也好。”
“好在哪？”
“她毕竟是序列比我高的城主。那女人要是也迷上你了，可就太麻烦了。”
罗修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来杀自己就谢天谢地了，还迷上自己？一个圣女，怎么可能对死亡骑士产生爱慕之情？
这担忧未免也太离谱了。
“嗯？他们在那儿呢。”
就在这时，爱芮儿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前方。
远处，大公城堡的门前，正聚集着十几道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
他们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来。
“女王陛下，您来了。”
他们只是对爱芮儿微微颔首示意。
不用说，这些人定是爱芮儿派系的城主。
他们深知女王不喜繁文缛节，只行了注目礼，随后便齐齐转向罗修，深深地弯下了腰。
“参见孤身屹立的渊狱城主。”
【等级：83】
开口的是为首的一名吸血鬼城主。
孤身屹立，指的必定是“单一存在”的深渊。
罗修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城主们，他们的等级信息尽收眼底。
放眼望去，一片代表友善的绿色与代表中立的黑色交织。
虽然有些伤感，但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这阵容确实足够让人胆寒了。
这还多亏了爱芮儿，才让绿色等级的城主占了多数。
但，一个刺眼的颜色，蓦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等级：74】
不是绿色，不是黑色，也不是警示的橙色。
而是……鲜血般的赤红。
这不是错觉。
那赤裸裸的恶意，已经浓烈到化为杀意！
对方是一名高阶恶魔城主，本身并无太大威胁。
他既是爱芮儿派系的一员，又为何对自己抱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暗中爱慕爱芮儿，因嫉妒生恨？
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这家伙是个奸细。
一个与旧日支配者，或是与朱迪丝暗中勾结的内鬼。
念头闪过的瞬间，罗修动了。
咚！
一声闷响。
他如炮弹般撞了过去。
对方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锵！
圣剑出鞘，冰冷的剑锋已然抵住那恶魔的咽喉。
周围传来阵阵惊呼，罗修却充耳不闻。
“你这是——”
“都别动。”
爱芮儿抬起手臂，制止了骚动的城主们。
罗修知道，她会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他收回余光，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恶魔。
“为，为什么……？”
对方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然，奸细一说或许只是他的过度解读，对方可能只是单纯对自己抱有杀意。
但无论哪种，这家伙都是个不安定因素。
罗修的脑中，甚至已经构想出了一个能顺藤摸瓜，让他不打自招的绝妙方法。
“老实交代，你在和谁暗中勾结？”
“什，什么？您，您突然这是……？”
噗嗤！
话音刚落，为防他耍花招，罗修一剑洞穿了他的肩胛。
那恶魔双眼紧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其实，你招不招，都无所谓。”
即便这家伙不是内奸，也无所谓。
单凭他对自己抱有明确杀意这一点，爱芮儿就绝不会留他活口。
“每一位渊狱城主，都天生拥有一双慧眼。能看穿一切虚妄与谎言。”
“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他尚未向任何人揭示过的，独属于自己的“慧眼”。
就在那一瞬，罗修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瞳孔的剧烈收缩。
够了。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欺诈，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能从一个无名死亡骑士，爬到如今渊狱城主的位置，靠的可不只是运气。
“你的脑子里，”罗修的声音冰冷如霜，“充满了背叛的腐臭味。”
第132章 芙蕾雅被钓成翘嘴
罗修前脚刚走，芙蕾雅便回到副官室，与艾斯蒂尔一同翻开了那本厚重的《死灵之书》。
“这鬼东西，我自学的时候差点没把脑子烧了！”艾斯蒂尔抱着书，委屈巴巴地抱怨，“虽然……也就学了两天。”
“从今往后，我会尽心教导。”芙蕾雅轻声回应。
叩叩。
敲门声突兀响起。
两人应声抬头，可不等她们开口，门已“吱呀”一声被径直推开。
塞西莉亚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门口。
“我能进来吗？”她问。
“……你这不都进来了吗？”
艾斯蒂尔小声嘀咕。
塞西莉亚一道冷眼扫过，艾斯蒂尔顿时噤声。
“你，出去。”她抬了抬下巴，命令的对象却是艾斯蒂尔，“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她谈。”
“啊？好、好的！我马上走！你们……千万别打起来啊！”
艾斯蒂尔见气氛不像上次那般杀气腾腾，稍稍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两人过往的积怨，仍是心惊胆战，临走前不忘苦口婆心地叮嘱一句。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芙蕾雅和塞西莉亚，死寂般的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塞西莉亚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在芙蕾雅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一张桌子，隔开两人。
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无息。
“你看，我说了吧。”塞西莉亚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令人意外，“师父他，早就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