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口中，“虫王”斯科塔克是残暴与疯狂的代名词，一个连敌我都不分的嗜杀疯子。
如今被两个女人当面羞辱，它会作何反应？
“叽哩？”
斯科塔克歪了歪巨大的脑袋，仿佛在嘲笑罗修的担心纯属多余。
那股与生俱来的憨傻气质，依旧挥之不去。
即便已成城主，它的性格，似乎分毫未变。
‘难道说……是那个原因？’
罗修若有所思。
原著中，斯科塔克是在被排名二十开外的城主“狮心王”无尽压榨后，心性扭曲，才登临城主之位。
先有残暴，后为城主。
而现在……顺序颠倒了。
被改写的历史中，斯科塔克的心性，依旧是个憨憨。
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性格这东西，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你不是说序列第三是个夜叉吗？他人呢？怎么变成了这只臭虫？”
爱芮儿的质问，让罗修下意识地瞥了薇洛一眼。
薇洛的身体微微一颤，避开了他的视线。
“死了。”罗修淡淡道。
“……什么？死了？”
“准确地说，”他补充道，“薇洛杀的。”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薇洛身上。
薇洛难得地缩了缩身子，神情有些不自然。
“啊哈哈……”
爱芮儿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
“再说，谁又能确定那个夜叉就一定是城主之材呢？结果不还是这只虫子上位了嘛。唔，不过说真的，你们不觉得……它太掉价了吗？”
她看看罗修，又看看朱迪丝，最后指着斯科塔克。
“你们看看新生代那两位，再看看它。它哪有半点城主的样子？”
罗修心想，单论视觉冲击力，这家伙可比自己更像个深渊里的主儿。
看来，她们也和自己一样，对斯科塔克的固有印象根深蒂固了。
“斯科塔克就是大族长叽！和各位大族长平起平坐叽！斯科塔克也是大族长叽！”
“要不，干脆把它宰了，再换个新的第三吧？”爱芮儿冷不丁地说。
“好主意。”薇洛附和。
“叽欸欸欸欸！”
“二位不必如此。”
朱迪丝出声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两人。
“这亦是苏拉瑞大人的恩典。斯科塔克兄弟能成为我们的同僚，皆是苏拉瑞大人的旨意。”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朝罗修递了个眼色。
爱芮儿“呵”地一声，发出一声空洞的冷笑。
“你侍奉的苏拉瑞，不就是克劳狄乌斯吗？”
“正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克劳狄乌斯把斯科塔克变成了渊狱城主？”
“亦是如此。”
“这家伙也疯得不轻，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怎么也能当上渊狱城主……”
爱芮儿话说到一半，又重重叹了口气。
朱迪丝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无知蒙昧的众生啊。新生代的两位渊狱城主，皆是苏拉瑞大人的追随者。你们当真以为，这仅仅是巧合吗？”
“叽哩！原来是这样叽！”
朱迪丝话音刚落，斯科塔克就迫不及待地插了进来。
“我想起来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叽！大族长，让斯科塔克进化了叽！这次也是这样叽！”
“呵呵，正是如此。斯科塔克兄弟，您是第一个开悟的。”
“太惊讶了叽！大族长，没想到您这么厉害叽！斯科塔克，感谢大族长叽！”
“我听不下去了。”爱芮儿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身，“这种闹剧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转身就走。
罗修想开口，却在瞥见她转身时脸上的神情后，将话咽了回去。
那眼角，分明有泪光闪烁。
“本座去看看。”
薇洛丢下一句话，也跟着爱芮儿离开了城主之间。
……这都什么情况？
看着两个空荡荡的座位，斯科塔克挠了挠后脑勺。
“她们怎么了叽？”
“谁知道呢。真不知为何她们总是否认现实，难道以为用手掌就能遮住太阳的光辉吗？”
“理解一下吧。”
达隆那洞窟般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千帆过尽的沉重。
“毕竟是相伴了千年的同伴。卡兰达斯与我们羁绊不深，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但莲·琳不同。那是……千年相伴的挚友。”
罗修明白了。
莲·琳与她们之间的情谊，早已烙印在千年的时光里。
失去挚友的伤痛尚未抚平，一个滑稽可笑的斯科塔克却顶替了她的位置。
在她们看来，这或许是对逝者的一种亵渎。
“终究是没能控制住情绪。虽说不该苛责，但就连我这把老骨头，也一时间难以接受。当然，斯科塔克阁下，我依然尊重你，只是……”
达隆面色复杂，话语也变得迟疑。
罗修没有经历过那千年的羁绊，无法完全感同身受。
但他大致能理解，她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地方。
※※※※※
“那种虫子一样的东西居然成了第三……老家伙你就不难过吗？还是说，是我太奇怪了？”
“……”
薇洛的目光，缓缓落在爱芮儿身侧。
不知何时，她手中多了一尊人偶，眉眼间的神韵，与莲·琳别无二致。
当然，也仅仅是形似，内里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爱芮儿用手背用力碾过眼角，想把那不争气的湿意压回去。
“……抱歉，突然跑出来。就是……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
“我理解。”
对于永生的她们而言，千年，亦是一段漫长得可怕的岁月。
更何况，除了卡兰达斯之外，爱芮儿与谁都相处得不错。
莲·琳的死，带给她的失落感，远比其他人要沉重得多。
啪。
爱芮儿的手，轻轻覆上人偶冰冷的头顶。
“看来是处出感情了啊。好想她……没办法让她……再活过来了吧？”
“……”
两人之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第161章 序列第三，端茶倒水！
斯科塔克成了序列第三的城主。
但罗修，压根就没担心过他会以下犯上。
因为他稀里糊涂地信了朱迪丝那套荒唐的说辞——这家伙能坐上这个位置，纯粹是拜苏拉瑞大人所赐。
朱迪丝误以为他是“苏拉瑞”这事，姑且不论。
说实话，罗修自己都没想到，斯科塔克这根筋的脑子，居然也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并非全无道理？’
毕竟，自己确确实实让他的潜力实现了质的飞跃。
从这个角度看，朱迪丝的“神谕”倒也不算凭空捏造。
换位思考一下，罗修也能理解斯科塔克的心情。
这家伙脑容量本就小得可怜，自己又接二连三地帮他“进化”，会产生盲目的崇拜与信从，倒也正常。
有时候，斯科塔克的愚蠢，反而是一种幸运。
“叽哩。不过斯科塔克，第三位，岂不是比大族长还高？叽哩！没错叽！斯科塔克比大族长更强叽！”
然而，这蠢货的“下克上”大戏，还是来得比罗修想象中更快，也更离谱。
前一秒还对自己感恩戴德的虫子，下一秒便翻脸不认人。
“强者不侍奉弱者，弱者才侍奉强者叽。斯科塔克，数字比大族长大。数字大，就是强叽。所以，斯科塔克比大族长强叽。”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修尚未开口，朱迪丝已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