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杨尔德:
“可是……她经得起颠簸吗?”
“而且……霜棘村也……”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杨尔德打断他。
眼神锐利而真诚:
“留在这里,她必死无疑。”
“跟我走,还有一线生机!”
“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为村子流尽鲜血的英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吗?”
老村长看着杨尔德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又看了看塔莎苍白的面容。
最终一咬牙,重重点头:
“好!拜托您了,杨尔德村长!”
“请您……一定要救活她!”
取得同意。
杨尔德不再犹豫。
他亲自小心翼翼地用毛皮将塔莎包裹好。
尽量避免触动她的伤口,然后将她稳稳地抱起。
少女轻得如同没有重量。
冰冷的体温让他心惊。
“你们留下,帮忙救治伤员,加固村庄防御!”
杨尔德对剩下的队员们命令道:
“我带她先赶回霜棘村!库克他们应该快带接应的人回来了!”
“是!村长!”
队员们毫不犹豫地应命。
杨尔德抱着塔莎,走出聚会厅,翻身上了一匹驮运物资的雪橇犬拉的小型雪橇。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残破的冰石村,和那些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村民。
“坚持住,塔莎。”
杨尔德低声对怀中昏迷的少女说道。
也是对自己说道:
“活下去,才有未来。”
说罢。
杨尔德轻轻一抖缰绳。
雪橇犬拉着雪橇,载着两人,冲开风雪,向着霜棘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雪扑打在脸上。
杨尔德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
他知道,他正在与死亡赛跑。
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塔莎。
雪橇犬一路狂奔。
终于,霜棘村的轮廓在风雪中显现。
村口的哨塔上立刻发出了警示的呼哨,但很快变成了惊呼。
“是村长!村长回来了!”
“快开门!他好像抱着个人!”
村门迅速打开,老哈默和艾娜大婶等人早已焦急地等候在门口。
看到杨尔德雪橇上那裹得严实却血迹斑斑的身影,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快!准备热水,干净的布,把最好的金疮药和止血草都拿到我的小屋来!”
杨尔德跳下雪橇。
抱着塔莎一边冲向自己的村长小屋,一边语速极快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整个霜棘村瞬间动了起来。
没有人多问一句。
基于对杨尔德绝对的信任,村民们以最高的效率执行着命令。
杨尔德将塔莎小心地安置在自己那张铺着厚实兽皮的床铺上。
小屋的炉火早已被提前点燃,此刻烧得正旺,驱散着北境的严寒,也带来了生机所需的温暖。
艾娜大婶带着药品和热水匆匆赶来,看到塔莎那可怖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这姑娘……”
“艾娜大婶,拜托了,先清理伤口,止血。”
杨尔德沉声道。
目光片刻不离塔莎苍白的脸。
“哎,好,好!”
艾娜大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始处理。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艾拉也赶了过来。
她看到床上的塔莎,脚步微微一顿,那双总是温柔宁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
她安静地走上前,轻声对艾娜大婶说:
“大婶,我来帮您。”
艾拉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清洗、敷药、包扎。
她的指尖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连带着艾娜大婶的动作都变得更有条理。
杨尔德注意到,当艾拉靠近时,塔莎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呼吸也略微平稳了些许。
“天赋者与潜在天赋者之间的微妙感应?”
杨尔德心中暗忖。
第10章 契约塔莎,村庄联盟
最好的草药被用上,温暖的环境持续提供着支持。
更重要的是,离开了充满绝望和危险的冰石村,身处一个安全、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地方。
塔莎体内那原本微弱、只能勉强吊住性命的天赋力量,仿佛枯木逢春,开始被缓缓激活。
虽然无人可见,但杨尔德能模糊地感觉到,一股清凉而柔和的能量,正从塔莎身体深处苏醒,缓慢却坚定地流向她的伤口。
那能量与她自身的生命力结合,开始更有效地对抗感染,修复受损的组织。
一夜过去。
杨尔德几乎没有合眼,守在一旁。
次日清晨。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小屋时。
塔莎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然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琥珀般的浅棕色眼睛,此刻充满了茫然、虚弱和深深的困惑。
“陌生的天花板……”
她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药草和柴火味。
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兽皮和身上干净温暖的毯子。
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你醒了。”
一个温和而略带疲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塔莎艰难地转过头。
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清秀的黑发年轻人,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和关切。
“这……是哪里?”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微不可闻。
“这里是霜棘村。我是这里的村长,杨尔德·罗森。”
杨尔德递过一碗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你受了很重的伤,我从冰石村把你带回来的。”
冰石村……狼群……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塔莎的眼中瞬间闪过恐惧和痛苦。
她下意识地想动,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杨尔德轻轻按住她:
“放心吧,狼群已经被我们击退了,冰石村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塔莎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些信息。
她看着自己身上被妥善包扎的伤口。
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正在帮助自己愈合的奇异力量,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我没死?可是那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