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勒男爵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桌面上。
桌面上的杯盏被震倒。
他的脸色也是瞬间涨红,随后转为铁青。
额头根根青筋暴起。
胸膛剧烈起伏。
“三千军功!足足三千军功!”
“凭什么!他一个乡下贱种,凭什么?”
凯勒男爵彻底失态。
癫狂嘶吼着。
一把抓起手边的银质酒杯,就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我们家族苦心经营多年,才获得了男爵爵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本男爵更是在前线拼死拼活,损失惨重,什么都没得到!”
“他杨尔德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竟然……竟然一下子被赏赐了3000军功!”
“不公平!”
“实在太不公平了!”
嫉妒让人变形。
凯勒男爵看不到杨尔德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精准指挥。
还以为杨尔德只和他一样。
坐享其成。
得知杨尔德获得了荣誉,前途更是一片平坦。
凯勒男爵顿时认为是杨尔德抢走了他本应拥有的东西。
“都是你们!”
盛怒之下。
凯勒男爵再次将责任归咎给了自己的手下。
眼神凶狠的瞪着帐内的一众军官。
“要不是你们无能,屡战屡败,本男爵怎会如此被动?”
“又怎么会让一个泥腿子爬到我的头上来耀武扬威?”
“滚!”
“都给我滚出去!”
“加固防线!”
“明天要是再让一个兽人爬上城墙,我就拿你们是问!”
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之后。
军官们纷纷沉默的退出了指挥所。
走出帐篷。
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但军官们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寒冷,脸上早已经遍布寒霜。
心中更是有着无比的愤懑和绝望。
一名年轻的中队长,回头望了一眼指挥所,凯勒男爵仍在营帐中不断咆哮。
叹了口气。
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僚道:
“我们在这里流血牺牲,凯勒男爵整天坐在营帐里享福,却还是埋怨我们!”
“再看看隔壁,马库斯跟着那位杨尔德中队长,不仅能打胜仗,还能挣到军功,日子不比我们有盼头多了?”
他这番话。
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可不是嘛。”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要是让凯勒男爵听到,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有什么话在心里想想就得了,可别说出来!”
另一名军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提醒众人不要祸从口出。
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同样的向往和苦涩。
连中层军官都尚且如此。
就更别提那些底层士兵和应招而来的民兵了。
第三防区内,怨气在不断累积。
对凯勒男爵的不满,和对现状的绝望,还有对其他房区的羡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手下的忠诚正在迅速消耗。
但凯勒男爵对此浑然不知。
怒骂了一阵之后。
实在是没了力气。
凯勒男爵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喘着粗气。
眼神却仍旧阴鸷。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眼下他的处境,完全由于他自身。
反而是将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了杨尔德的身上。
“我不服!”
“不就是灭了一只兽人中队吗?”
“本男爵也能!”
凯勒男爵气愤道。
然而,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随着几次进攻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黄金氏族这边,连日来的小规模接触和试探已经逐渐停止。
取而代之的。
是准备发起更大规模的总攻。
要一举击垮第三防区。
寒风呼啸。
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荒原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凯勒男爵站在了指挥所的瞭望台上。
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木头栅栏。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眺望远方。
只见远方黄金氏族的营地那边,忽然间响起一阵阵充满野性与力量的战鼓声。
更是有大量士兵开始集结。
“他们要总攻了!”
一旁。
妻子凯瑟琳站在凯勒男爵身边。
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和沙哑。
脸色苍白如纸。
依靠在栏杆上才能勉强站稳。
连日以来,每天都高强度的施展天赋能力,凯瑟琳的精神力几乎被完全榨干。
实力十不存一。
此次兽人要发动总攻,凯瑟琳内心充满悲观。
她比凯勒男爵更加了解营地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经过连番消耗。
凯勒男爵麾下的兵力,已经不足鼎盛时期的三成,而且大多还是伤员,士气可谓是低迷到了极点。
防线更是千疮百孔。
尽管凯瑟琳已经竭尽全力修补城墙,但也只是让摇摇欲坠的城墙,能够稍晚一些倒塌而已。
根本抵挡不住兽人大军的全力进攻。
“嗡——嗡——!”
漫长悠扬的号角声,猛然从黄金氏族的阵营中响起。
战场上短暂的宁静被瞬间撕裂。
紧接着。
第二声,第三声号角声,也随之响起。
并且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迫近。
地平线上。
一条黑线骤然涌现。
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并非散兵游勇,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兽人军团。
且全都是由狮头人,虎头人,狼头人等组成,一个个身高普遍超过2米5,肌肉扎实,披挂着厚重铠甲,组成了密密麻麻,望不到边的兽人方阵。
这些兽人士兵手中还握着巨大的战斧,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