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中炸开,不是炮弹落地的爆炸,而是预设炸药在精心计算的山体结构点上爆裂的怒吼!
巨大的冲击波让整座峡谷都在颤抖,仿佛远古巨兽苏醒,硝烟尘土瞬间弥漫开。
伴随着令人心悸的滚雷般巨响,几十块事先撬松、用炸药彻底轰塌的巨大山石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轰然砸向谷底!
“轰隆隆!”
刹那间,尘埃如蘑菇云般腾起。
巨大的石块精准地砸落在美军装甲纵队的前方和中间段!
前路被彻底堵死,几辆处于滚落路径上的吉普车和来不及躲避的士兵瞬间化为齑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这些美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后路也几乎被同时落下的巨石和大量塌方堵塞。
整个美军装甲前队,连同那一个营的步兵,瞬间就被死死地锁在了峡谷中最狭窄的死亡囚笼之中!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美军彻底懵了,车辆紧急制动、相互碰撞、士兵惊恐的嘶喊和咒骂混杂在尘土与岩石崩落的巨响中,乱成一团。
“打!”
伍万里大吼一声,率先端起汤姆森冲锋枪扫射起来。
几乎在同一秒,峡谷两侧的山腰、崖壁平台、天然形成的石龛里,骤然爆发出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火力!
“哒哒哒哒哒哒…………”
“咚咚咚咚咚咚…………”
轻重机枪喷射出密集的火舌,交织成一张覆盖谷底的火网,子弹如同骤雨般泼洒而下。
它们的目标不是坚硬的坦克装甲,而是那些暴露在外的美军步兵和装甲车上脆弱的观瞄设备、天线以及打开舱盖试图观察的车组成员!
弹雨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钢盔被打得叮当作响。
美军步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下,有人慌乱地试图寻找掩体,可在这光秃秃的峡谷底部,能躲藏的只有车辆本身,那也是死亡陷阱。
“砰!砰!砰!”
几乎在火力全开的同时,精准而稳定的狙击枪声加入了这场杀戮的交响。
这是钢七总队侦查支队的精英射手发威起来。
他们的目标更加致命,任何试图钻出炮塔或舱盖指挥的美军军官、机枪手、炮手!
凡露头者,几乎下一秒头盔上就多出一个渗血的窟窿,或是软软地倒回车内。
美军车长的无线电呼叫声、下达命令的呼喊声,被这些冷酷的点名式狙杀迅速切断,指挥瞬间瘫痪。
“嘎嘣!噗嗤——”
最前端几辆打头的坦克和装甲车,凭借巨大的惯性还想加速撞开前方的路障,或者试图调头,却在猛然加速或转向时,巨大的车身突然向一侧倾斜!
巨大的履带疯狂空转,溅起大量碎石,车身却像陷入泥沼般再也无法动弹,精准地掉入了精心伪装的深坑陷阱!
这些深坑覆盖着薄木板和浮土,上面甚至还零星摆放着一些天然滚落的碎石,与周围环境毫无二致。
坑内布满了尖锐的木桩,虽然不足以彻底毁坏坦克,但死死卡住了它们的行动机构,使其彻底失去机动能力。
瞬间,更多的车辆在慌乱中撞上前车或侧翻进坑里,整个装甲纵队乱成一锅粥,首尾不能相顾,彻底被分割、钉死在这片修罗场中!
失去了步兵掩护和有效指挥的坦克装甲车,瞬间变成了钢铁棺材。
轻武器和狙击手的子弹打不穿它们的装甲,却在持续收割外围的步兵,并封锁它们任何开窗观察或钻出逃生的机会。
车内的美军士兵被震耳欲聋的枪声、同伴的惨叫、车身被子弹击中的叮当乱响折磨得几近崩溃,只能龟缩在闷热的钢铁囚笼里,忍受着恐惧的煎熬。
“这帮美国鬼子,现在都还不投降!”
“放烟!”
余从戎趴在掩体后,对着身边背着迫击炮筒的战士吼道。
几门82毫米和60毫米迫击炮被迅速架设起来,角度微调。
“放!”
“通!通!通!”
炮弹被抛射上天,划出短暂的弧线,带着死亡的风声落下。
“轰!滋——啦——!”
砸在美军装甲车辆附近坚硬山壁上的迫击炮弹没有剧烈爆炸,而是瞬间爆开,释放出大量粘稠、刺鼻、呈黄白色的白磷浓烟!
浓烟借助峡谷的风势,迅速弥漫开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气味,如同活物般向那些被困的坦克和装甲车缝隙里钻去。
一些通风口被打开的车辆,白烟立刻涌入!
虽然实际上只是非持久性的燃烧烟幕弹,但在密闭空间内,那刺鼻呛人的浓烟、灼烧皮肤的刺痛感和对窒息感的极度恐惧,足以迅速瓦解任何顽抗的意志。
被白烟笼罩的区域,咳嗽、呕吐、惊恐的挣扎声响成一片。
车内的美军士兵拼命戴上简陋的防毒面具或用湿布捂住口鼻,在狭窄铁笼里因为窒息感和恐慌而剧烈喘息,精神濒临崩溃。
此时的峡谷两侧山崖上,经过扩音器放大的、用熟练英语喊话的声音,穿透了枪声和惨呼的间隙,冷酷而清晰地回荡在硝烟弥漫的谷底:
“我们是中国志愿军!钢七总队!你们的退路已被封锁!”
“你们援军已经逃跑!立刻投降!”
“放下武器,高举双手,一个一个下车!”
“你们不会被伤害!抵抗就是死亡!”
“重复!放下武器!出来!现在!”
“投降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喊话声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一名被围困的美军士兵心上。
尤其那句“援军已经逃跑”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绝望的美军士兵透过狭小的观察孔,或者冒着被狙击的风险掀开舱盖缝隙向外张望,看到的景象让他们浑身发冷。
后方峡谷的来路上,除了弥漫的硝烟和被巨石堵塞的通道,以及少数倒毙的步兵尸体,哪有半点后援那个步兵营的影子?
只有越来越浓的白烟和不断扫射过来的子弹在提醒他们被彻底抛弃的事实!
屈辱、愤怒、以及对生存的本能渴望在心底疯狂交战。
最初的震惊和混乱之后,是更深重的绝望和崩溃。
“哐当!”
一辆被白烟熏得乌黑的M4谢尔曼坦克炮塔舱盖被用力推开。
紧接着,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艰难地伸了出来,手中用力挥舞着一块不知从哪扯下来的白色布片。
它像一朵苍白的死亡之花,在充斥着钢铁、硝烟与血腥的峡谷底部,无力地摇晃着。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Stop firing! We surrender! STOP FIRING!”
(停火!我们投降!停火!)
各个舱盖里,纷纷传来美军颤抖的嘶吼。
密集的枪声在喊话组的指挥下,如同收到指令般,迅速减弱,只在极少数可能反抗的角落持续发出警告性的点射。
被遗弃的钢铁巨兽舱盖相继打开,一个接一个高举双手、脸色惨白、被硝烟熏得乌黑、咳嗽不止的美军士兵踉跄着跳下车。
有些人因为过度恐惧和吸入白烟而站不稳,瘫倒在地。
他们眼神空洞,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来的恐惧。
美军步兵们更是如同待宰的羔羊,纷纷丢下手中的M1加兰德步枪和卡宾枪,双手抱头,自动在谷底中央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聚拢、蹲下。
一小队荷枪实弹、眼神警惕如鹰隼的钢七总队战士从隐藏点迅速跃下峡谷两侧的缓坡,动作矫健地进入谷底。
他们两人一组,迅速控制住投降的美军士兵,大声命令他们排队,同时缴械。
另一组专门盯着坦克和装甲车的战士们则如同最专业的技术人员,快步冲向那些庞然大物,仔细检查内部是否还潜藏着抵抗者。
余从戎带着火力支队的骨干,更是亲自冲进峡谷,指挥战士们开始清理路障、检查车辆状况,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快!把俘虏集中看押!”
“小心检查车辆,注意诡雷!”
“工兵立刻清理后方路障!动作快!这是咱们志愿军的装甲团了!”
余从戎满脸兴奋,大嗓门在谷底大声回荡这。
他看到一辆陷在坑里的M26“潘兴”重型坦克,履带虽被卡住,炮塔却完好无损,立刻爱不释手地拍了拍冰冷的装甲板。
“嘿!这大宝贝不错!”
“想当初咱们还是七连的时候炸信号塔,可在这上面吃了不少苦头。”
余从戎爱不释手的说道。
山谷上方,伍万里目睹着谷底迅速被控制、美军陆续投降的景象,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笑意。
这不是战争的结束,但至少,第一步“开门红”的胃口已经满足。
那支用来保命的“断臂”,连同它携带的美式钢甲,已经落入钢七总队的囊中。
峡谷里的枪声彻底平息,只剩下工兵撬动巨石的叮当声,志愿军战士们押送俘虏的吆喝声,以及对缴获装备的惊喜赞叹声。
硝烟还未散尽,刺鼻的白磷气味混合着血腥和尘土的味道,充斥着这条狭窄的死亡峡谷。
“报告总队长、政委!”
“坦克及装甲运兵车共一百辆,除少量损毁外,其余大部分完整缴获!”
“毙敌八百余人,俘虏五百余人!我方损失轻微!”
成功激动地跑上来报告,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颤抖。
“很好!咱们志愿军终于也有装甲团了!”
“不要停留,全速朝仪旺县城的方向杀去!”
伍万里点点头,目光越过峡谷的烟尘,投向仪旺县城的方向的说道。
“是!”
众人闻言,当即应下道。
………………………………
与此同时,安养峡谷另一边
汤恩伯尔所在的吉普车正在疯狂颠簸的加速飞驰着,几乎要将人甩出去。
车内气氛死寂,唯有引擎的嘶吼和后方隐约传来的猛烈爆炸声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快!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