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说道。
“不瞒大家说,我只是觉得以苏远的才能,放在边疆地区实在太屈才了,所以想把他调回来。”
在座的十几人,全都皱了皱眉。
撤职和调任,大家还是分得清。
一位军界大~佬直接问道。
“段总理,这全国通电,只有撤职令,也没有新的任职说明啊。”
“具体担任什么职务,我们还在商议,等有结果了,会昭告天下。”
段琪睿继续忽悠。
可在场的人,那都是各界翘楚,哪有这么容易糊弄。
一位政界名人说道。
“段总理,这不符合章程吧。
按照民597国临时约法,调任职务,应该先安排好具体去处,再撤销现有职务。
哪有去处都没安排好,就先撤了人家的职务。”
段琪睿一张嘴,怎么可能说得过十几张嘴。
几番言语交锋,他便被堵得哑口无言。
“段总理,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远不仅仅是你皖系的将领,同样是为国~家镇守边疆的功臣,不能无缘无故,就被撤了职务。”
段琪睿脸色极为难看。
他现在,已经被这些人逼到了墙角。
“此事我自有决断,不劳各位操心。”
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蔡园培率先道。
“段总理,这件事的影响非同小可,北大有很多老师和学生非常不满,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学校可能会再次出现罢学游行。”
随后,盛恩颐也说道。
“我们几家商会刚刚与外草原签订了贸易条例,段总理此时撤掉苏司令,我等的损失,谁来承担。”
各界大~佬纷纷开口,表示此事后果的严重性。
他们有的与苏远有利益往来,有的则是单纯的钦佩苏远的所作所为。
总之,如果段琪睿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其他人说完后,米国大使克莱恩最后一个开口。
“你们龙国的职务变动,我本不该过问。
但我与苏远有些私交,段总理如果没有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可能会考虑继续和曹司令合作。”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段琪睿更是心头一颤。
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威胁了。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不能不在乎米国的态度。
一边是东洋人,一边是米国人。
段琪睿谁都得罪不起。
这时,徐树真站了起来,沉声道。
“大哥,事已至此,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其他人纷纷看向徐树真,听他这话,似是了解其中内情。
“徐司令,这到底怎么回事?”
“又铮,你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对不对?”
“跟我们说说吧,这件事你们能瞒住我们,瞒得住全天下的百姓吗?”
与徐树真相熟的几个老友,立即开口劝道。
徐树真本就不同意段琪睿的做法,此刻心下一横,说道。
“是东洋人逼我大哥干的。”
段琪睿猛然转头看向他。
“又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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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件事瞒不住的。”
蔡校长、盛恩颐、克莱恩等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东洋人?
他们怎么会逼段琪睿撤职苏远。
徐树真彻底豁出去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在前天,我们收到消息,苏远带兵杀入西伯利亚,攻占了贝加尔湖畔的上乌金斯克。
那里是东洋人在远东的前沿阵地。
东洋人知晓后,十分愤怒,便以撤销援助,支持直系来威胁我大哥,要求将西北边防军撤回,并……处死苏远。”
平地一声惊雷。
在所有人的脑中炸响。
十几位各界大~佬,神情瞬间剧变。
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徐树真的话。
段琪睿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缓~缓闭上眼。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蔡校长问道。
“徐司令,您刚才所说,都是真的?”
徐树真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和外草原联系过了,苏远现在就在上乌金斯克。”
众人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大地图。
目光遥遥落在外草原正上方的月牙形湖泊。
贝加尔湖,这是外来的洋文名。
龙国人更喜欢称呼其北海。
几千年来,那里一直都是北方游牧民族的腹地。
从匈奴到鲜卑,再到突厥、蒙古,乃至后面的女真人。
总归一直是在东方民~族的统治下。
直到三百年前,沙毛崛起,大肆向东扩张,最终通过一纸条约,将北海极其周边大片土地,全部兼并。
之后,沙毛还不满足。
在西北、东北割走了大量的土地。
此等国仇家恨,华~夏儿女哪个不恨。
可怜满清孱弱,根本不敢与沙毛为敌。
一步步被蚕食至今。
近百年来,对俄作战,竟然一次都没有赢过。
半年前,苏远打破了这个先例,将一支二千人的白毛军,全军覆没。
此一战,大大振奋了国人的信心。
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半年后,苏远竟然带兵杀到了毛子境内,把北海给占领了。
这……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
属实是倒反天罡了!
以前,都是毛子入侵咱们的边境,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打入毛子国内了。
蔡园培、盛恩颐等人,就跟做梦一样。
感觉荒诞、不真实。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消化完这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徐司令,按您的意思说,是因为苏远抢了东洋人在远东的地盘,所以东洋人要求,撤职苏远,要他的命?”
蔡园培理了理思路,冷静问道。
徐树真默认点头。
满腔怒火,瞬间在这位老先生的胸中燃烧起来。
他大怒道。
“混账!苏远北伐,为国为民,洗刷了我等被外敌侵略的百年耻辱。
你们……你们却在这里,因为东洋人一句话,想要处死我华~夏的民~族英雄。
段琪睿,你与南宋的赵构、秦桧,有何区别!”
这番话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赵构、秦桧是什么人,遗臭万年的罪人,竟然被拿来比作段琪睿。
他也是要脸的人。
哪能受到的这种侮辱。
“放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国家。”
“为了国家,说得好听,我看你只是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力。
我民国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南宋,哼!”
蔡园培怒而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