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远走进来:“长官,后方送来的那批补给,已经转移到咱们后勤站了。”
王奉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走,带我去看看。”
“这批装备差不多能装备一个纵队了吧?”
赵方远点了点头:“一个纵队..没问题!”
“长官,具体交给哪个部队?”
王奉想了想:“还是给一纵吧,退下来的武器,转交给其他部队使用。”
一支部队精锐与否,不能只通过人数来判断。
记得前世玩游戏时,填线部队虽然兵力多,但都不给发枪,纯靠人海战术去硬填。
现实中肯定不能这么干,但大致意思是相同的。
两人出门屋后,乘坐吉普车快速抵达后勤站。
空地上。
12门火炮一字排开,王奉走上前,细致观察一番。
自产二十七式75毫米野战炮,在设计上主要沿袭了法国M1897型75毫米野战炮。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国75小姐”。
并在其基础上,做了一系列的改进。
原版的“法国75小姐”是一款直射火炮,仰角很小,只能在视距范围内进行攻击,很难威胁到掩体后方的敌军。
鉴于这点,后方的技术人员在设计时,对其仰角进行了改良。
兼顾了加农炮和榴弹炮的双重特点,简称——加榴炮。
王奉将手搭在炮管上:“将这款野战炮,部署到纵队炮兵营里,一个营部署12门,你觉得怎么样?”
赵方远咋舌:“12门?会不会有些多了?”
这么算下来,一个纵队单是野战火炮,就有24门。
王奉皱眉:“不算太多吧”
“如果炮兵操作熟练的话,理论上每分钟射速可以达到15发,实战中的射速,姑且能到每分钟10发。”
“倘若弹药充足,发射5.5公斤的高爆榴弹,这么算下来,两个炮兵营在火力全开的状态下,一分钟就能向敌方阵地倾泻一吨以上的炮弹。”
“要是省着点用,五分钟的战前炮击,也至少能向敌军倾泻三吨炮弹。”
赵方远笑了笑:“长官,那这就要看后方兵工厂的产能了。”
王奉:“今天早上我去战区长官部开会,制定了接下来的作战方针,李长官明确表示,接下来滕县-临沂方面的战斗,将会由汤,孙两军接手。”
“长治地区的抗战,第108师团是不是退却了?”
赵方远点了点头:“八路军搞敌后根据地,对守备日军发动多次袭扰,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现在山西的日军,已经骑虎难下了。”
“晋南的卫立煌,阎老西解决不掉,统治区还不稳定,根本无力再进攻长治了。”
王奉:“如此甚好,抓紧这段空窗期,后面的战斗烈度,只怕会越来越高。”
据明确消息,关于第二师团的处置问题,关东军和陆军参谋部起了冲突,目前该师团已经退出了战场。
转向平津一带整备。
前线还能参与作战的日军师团,只剩下矶谷廉介所部。
赵方远走到身旁,压低声音:“长官,那咱们就一直待在徐州?”
王奉挑了挑眉,反问说:“不然呢?”
赵方远神情犹豫:“长官,咱的守备分区在晋,察,冀,绥,鄂,好像没有苏啊?”
“苏”是江苏的简称。
王奉冷笑一声:“重庆方面的意思,难道你还没明白吗?”
“所谓的守备分区,不过是驱虎吞狼之计。”
赵方远咬着字节:“驱虎吞狼.”
“原来如此!”
守备分区和战区重叠,职能又大差不差。
摆明了是让王奉去和阎,傅抢饭碗。
但该打的仗,一场也落不下。
常凯申早就意识到了,徐州战场将会成为继淞沪,南京之后的又一个主战场。
正调集全国各地的军队,支援第五战区抗战,光是在路上的,就有近二十万大军。
守备军,自然也在参战序列之中。
王奉:“台儿庄战斗只不过是前奏,日军也在从各处调兵,还有的是仗要打。”
“快下去准备吧。”
“另外,你给宋文杰发报,询问一下关于油田的事。”
赵方远应了一声。
关于油田问题,王奉将目光瞄准了陕西延长石油官厂。
眼下这块油田,在八路军手中,但万事都可以好商量。
合作开采不就好了。
唯一的弊端就是相隔甚远。
但没有办法。
山西受限于地质构造,缺乏形成石油的条件,仅有的几块小油田,也压根就不具备开采价值。
所幸卫立煌所部在晋南撑起了一条“运输走廊”,安全性还是能得到保障,
后方车辆制造厂已经建设完毕,运输卡车改装油罐车的项目,目前已经上马了。
数十个技术人员正在日夜奋战,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其量产出来。
————
3月17日晚。
王奉坐在椅子上,心情一片大好,面色微红,胸中已经有些醉意。
若不是张虎所部,现在的红旗一纵奔赴滕县,恐怕122师就要全军覆没了。
饭桌上,二人把酒言欢,喝的非常尽兴。
王铭章豪情万丈,站起身连干三杯,以谢救命之恩。
王奉也不差事,短时间内部队没有作战任务,难得放纵一次,王铭章喝了多少,他也跟着陪了多少。
顺带着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用两吨炮弹,把王铭章和他的川军老底子换了过来。
酒局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宾客散尽后。
赵方远敲了敲门,端着个碗大步走进:“长官,这是炊事班兄弟做的醒酒汤,您先喝一下。”
“您请过来的空军教官,已经到营区了。”
王奉晃了晃脑袋,将醒酒汤一饮而尽,方才确是喝了不少,但酒量好,还没到酩酊大嘴的程度。
“快把人请进来。”
王奉站起身,理了理军服。
赵方远转身,向门外喊了一声:“卫兵!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
从门外走进来一名青年军官。
“长官!原东北空军司令部,飞行教官袁博涛前来报到!”
看向眼前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的军官,王奉微笑点头示意。
“来,赵方远,搬个凳子过来!”
袁博涛侧目,瞅见屋内圆桌上的残羹:“长官,这是”
王奉:“刚才来了几个朋友,怎么了?”
袁博涛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王奉皱眉:“想说什么话,但说无妨!”
袁博涛犹豫再三后,支支吾吾:“长官,这.在军营里喝酒”
王奉并未发怒。
这句话说的在理,自古以来,军中饮酒都是兵家大忌。
但特事特办,有些事只能在酒桌上解决。
王奉讪讪一笑:“咱们部队军纪严明,饮酒确实不对。”
“这样,我以身作则,自罚一个月军饷,算作今夜的惩罚!”
一个月的军饷.
说实话,自打从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他一直没留意过自己的军饷有多少。
和祖上留下的家产相比,这点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见王奉如此,袁博涛眼神中燃起希望,又敬了个礼:“多谢长官!”
“久闻您麾下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同时在心中默念:“有这样的长官,或许真的能搞好空军.”
王奉坐下,靠在椅子上。
赵方远搬过来个凳子,示意袁博涛也跟着坐下。
王奉好奇问:“你之前在东北空军里面,干的怎么样?”
虽然教官大致信息是自己编成的,但对方永远都是个活生生的人。
但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怎么可能用几行字就概括出来。
袁博涛苦笑,摇了摇头:“东北空军.不过就是一支旧军阀队伍罢了”
“长官,我想提一个建议。”
王奉:“你说。”
袁博涛想了想:“空军和陆军不一样,军纪必须要严,否则的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