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边打边练兵了。
战斗群司令部。
王奉收到了129师的消息。
赵方远侧立一旁:“长官,目前129师师部位于涉县地区,距离我部仅有90公里,其386旅驻于南太行山脉,位置更近。”
王奉看向钉在墙上的地形图:“设法联系上386旅,我军要同时面临山西,津浦之敌,尽可能多拉些帮手。”
赵方远:“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除386旅外,还有47军也驻扎于南太行山脉地区。”
王奉挠挠头,回想这支部队的番号。
“川军?”
“作战主官是谁?”
赵方远点点头:“李家钰将军,该部于去年12月出川抗战,次陕西潼关,经郑州、新乡、道清路转赴山西长治。”
听到‘李家钰’这个名字后,王奉恍然大悟。
这位将军在历史上也算赫赫有名,继张自忠后第二位牺牲的集团军司令。
无川不成军啊
川军以贫弱之师,硬生生撑起了几大会战。
赵方远继续道:“此外,汤恩伯部于晋中一带布防,牵制日军向晋东南方向的进攻。”
王奉转头看向赵方远:“务必联系到47军,和八路军386旅,有这两支部队分担压力,我们才能抽调出更多兵员加入到津浦抗战上。”
君子善假于物也。
就凭日军的德性,除非遭受重大损失,不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打掉五千人,之后就能来一万人。
打掉一万人,派来的兵更多。
不积极寻找帮手,光凭华北战斗群,恐怕独木难支啊。
赵方远应下:“明白,我这就去联系!”
王奉:“叫谢尔盖过来。”
在大战开启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解决内部问题。
经过两个月的缓冲,目前整个长治地区已经彻底纳入他的掌控之中,黄绍竑已经将基层文员培养的差不多。
军政高压统治之下,难免会有人心存异心,关键时刻恐怕会在背后捅娄子。
首都沦陷,绝望的气息弥漫华夏大地,乐于当汉奸的人一抓一大把。
是时候对吏治进行一次大换血了。
五分钟后,谢尔盖大步走近,在王奉面前立正敬礼:“长官!”
王奉:“你的特务支队,训练的怎么样了?”
谢尔盖拍着胸部保证:“请长官放心,只要您有需要,特务部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谢尔盖步兵出身,对特务部门的运作并不了解,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但人的可塑性是非常强的,再难的问题,也架不住谢尔盖肯钻研,能学习。
先前在苏联时,曾对契卡特工的训练方式略有耳闻,经过简单修改后照搬过来,目前还在不断的摸索中,但已经大致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思路。
王奉:“中国有句古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特务支队训练了这么久,得实战一把。”
“调查长治地区各县官员,地主乡绅的行贿受贿情况,一旦拿到实际证据,不用向我和政府请示,立刻执行抓捕!”
“如果遇到激烈反抗,我会调遣军队支援你们。”
说话时,王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
等谢尔盖来时,他已经和黄绍竑通过电话,行政公署会积极配合军队,大清洗行动即刻展开。
乱世需用重典,重压之下近两个月各地的官僚表面上老实了不少,但实则背地里暗流涌动。
官僚和地主乡绅这次紧密的联合到一起,看样子是打算负隅顽抗到底。
南京政府对民间枪支的管控力度,和放任自流没什么区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王奉不想让军队直接上街镇压。
这会造成普通民众的极端恐慌。
但倘若真遇到了极端抵抗,就当用实战检验一下近期的训练成果了。
谢尔盖跃跃欲试:“遵命!”
“胜利之星终将照耀我们,让这些阴暗处的蛀虫都下地狱吧!”
“乌拉!”
看向眼前情绪高涨的谢尔盖,王奉扶住额头哭笑不得:“快去吧,动作要快。”
“一周之内结束行动!”
谢尔盖动作迅速,离开司令部后,当即转到特务支队驻地。
吉普车驶进院内。
尖锐的集合号拉响,一百五十余名士兵迅速在空地内集合。
侦查大队是由各个兵团的精锐士兵组成,而下属的特务支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单从体型上看,就要比普通士兵壮上一圈,不仅吃得好,军事训练,以及特殊技能训练也一样没落下。
强度也远超于普通士兵。
谢尔盖站在众人面前:“小伙子们,都打起精神来!”
“长官下达了指令,彻底铲除阴暗处的蛀虫,荣光属于人民和伟大的军队,副官,把命令传达下去!”
在返回的路上,谢尔盖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初步规划好了各分队所需要执行的任务。
当天下午三时。
行动正式开始,特务支队散往各个县城。
与此同时。
一封特殊命令传达到第一‘红旗’山地战术兵团,张虎一身戎装,早已等候多时。
接到命令的第一刻,当即拍桌而起。
“各部停止作训任务,全体集合!”
第92章 清洗行动
1月3日晚。
武乡县酒楼。
私密包厢内,一群人身着长袍马褂,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众人借着醉意,开始评论起了当下时局。
一人喝的醉醺醺,筷子一扔胡言乱语起来:“现如今日本人先是占领上海,又占领南京,听外面人说,这下一步就是武汉啊!”
“武汉一丢.这全都完了啊!”
如此消极士气的话说出来,却并没有人出面反驳,只是各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已是当下共识。
京沪都守不住,能守住武汉?
又一人站起身,上前敬了一杯酒:“冯县长,这眼下该如何是好,还劳烦您给大家伙指条明路!”
被称作冯县长之人,挺着大酒肚,眉头拧在一起:“这当是听从委员长之命,戮力同心,坚决抗战!”
敬酒之人一愣,脸上露出谄媚表情:“冯县长,是在下考虑不周您见谅.”
说罢,将杯中的二两白酒一饮而尽。
接着又抄起酒樽,一口气连饮三杯。
看见眼前人如此行动,冯县长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为人不仅好酒,还爱劝别人喝酒。
冯县长摸了摸手指上的大金戒指:“在座各位皆是我武乡县之中流砥柱,今日邀诸位一聚,是有要事相商。”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封手写信。
冯县长介绍道:“此乃太原香月清司将军的亲笔信.”
信封在众人之间传阅,有人发出疑问“这这是要我等叛国?”
“对啊.这.”
见众人提出质疑,冯县长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义正言辞道:“胡闹,何来叛国一说!”
“我们不是投奔日本人,而是听从王先生的号召,弃暗投明,香月清司不过是充当中间人罢了。”
“王先生与我等同为中国人,不会是脱离了南京政府,岂能算作叛国?”
“尔等皆出生于清国,现在却理所当然的为民国政府效力,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是换了个政府,中国人还是中国人!”
冯县长的声音极具诱惑性,下方众人面面相觑。
说到底,众人心中皆知这是汉奸行径,所谓的叛国与否,不过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日军在前线势如破竹,南京都已经沦陷了,这仗还怎么打?
如果说日军的兵锋重压是天空密布的阴云,那转投北平王克敏先生,就是云层中透过来的一丝曙光。
跟着重庆政府,与洗颈受戮无异。
而转头北平政府,虽然要背负汉奸骂名,却可得一线生机。
但等日本占领了全国,就没有什么汉奸一说了,况且眼下北平政府正是用人之际,说不定还能混得高位坐坐。
众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冯县长环视下方,嘴角不禁露出微笑:“诸位,自打那王奉小儿驻兵长治以来,我等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想必大家心里清楚。”
这句话,直接压倒了众人心中最后一棵稻草。
“冯县长,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名地主乡绅满上一杯酒,站起身:“这王奉小儿,我忍他很久了,这段时间在下囤积了步枪一百支,土枪两三百,愿听候冯县长调遣!”
砰!
话音刚落,包厢外响起一道枪声。
枪声很近,应该就在附近不远。
方才那名豪言壮语的乡绅,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钻进桌底,浑身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