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两军对垒,你开全图? 第1186节

  这不是明摆着想要让他们的人去送死,然后派黄埔生下到基层去摘桃子吗?

  到时候手下的部队还能够听他们指挥?

  派系问题和军阀思想掣肘楚云飞,同样也会一视同仁的掣肘白健生和统帅部。

  “傅宜生将军的说辞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即便是中央军王仲濂所部也秉持支持的态度。

  毕竟在华北这地方,甲级作战部队往往承担最为艰巨的任务。

  “此前因为汤长官的缘故,他们没落到什么好处,还要替杂牌军拼命,自然是不乐意的。”

  “除此之外,何柱国何长官、以及一战区前来参会的郭总座也是颇为认可。”

  “可以说,整个华北没有任何一个将领想要率部去试一试冈村宁次的乌龟壳到底有多硬”

  孙铭了然点头,而后看向楚云飞:“那山城那边怎么回应的?”

  楚云飞咽下口中的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开口:“我综合了所有人的意见,给山城回了一封电报。”

  “电报里面我明确表示,华北国军坚决拥护统帅部的战略决策。”楚云飞的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关于‘总攻’的具体时间与方式,我认为,应当根据前线实际情况,由我联合指挥部,相机决断。”

  “我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楚云飞继续说道:“我们不打全面的总攻,但我们可以打一场‘有限度的、以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为目的’的攻势作战。”

  “我们当下的重要任务是继续完成部队的整训整理工作。”

  “我们可以在安徽方向伺机打上几场还算漂亮的歼灭战”

  “安徽?”孙铭眉头一挑:“那边理论上得算是新桂系的地盘了毕竟为了争取桂系全力支持抗战,委员长他可是和李长官、白长官达成过相关的约定”

  楚云飞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在他眼里,土地就没有是谁的地盘的说法。

  土地和生存空间永远属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中国人民,而不是某个军阀,某个领袖。

  “我们在平汉、津浦沿线的主力继续保持战略对峙,以小规模的袭扰和渗透为主,积小胜为大胜,不断地消耗敌人的兵力和物资。”

  “说白了。”

  赵鹏程在一旁笑着总结道:“其实咱们还是老一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山城那边要面子,我们就给他一个‘正在总攻’的面子,但怎么打这个里子,还是得按咱们自己的节奏来。”

  “我打算把冈村宁次这头老乌龟的血放干之后,才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决战,在此之前,我们只需要不断积累相应的战术胜利即可。”

  孙铭听完由衷地赞叹道:“高!”

  “钧座,您这招实在是高!”

  “面对山城方面的压力,既顶回了山城的压力,又没有完全撕破脸,还趁此机会团结了麾下的杂牌军、中央军部队,并且牢牢地把战场的主动权,攥在了咱们自己手里!”

  楚云飞笑了笑没有接,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窗外那边被烟火点缀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个年,统帅部方面怕是过不安稳了。”

  赵鹏程和孙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钧座,”赵鹏程猜测道,“您还在担心第六战区那边的事?”

  十天前。

  林蔚参谋长以华北联合指挥部的名义,向第六战区发去了那封预警电报,但回复,却并不尽如人意。

  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兼任军政部长的陈辞修,回电言辞恳切,表示“感谢提醒,必将严加戒备”。

  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种不以为然。

  在统帅部的视角看来,日军第十一军刚刚经历换帅风波,元气大伤,短期内绝无可能发动大规模攻势。

  何况,横山勇在此之前本就没有什么“战绩”。

  他担任第四军指挥官的时候,还是在基本上没怎么打过仗的关东军。

  楚云飞的这份“提醒”,在陈辞修看来,多少有些杞人忧天。

  “陈长官那边怕是没把咱们的话真正听进去,部队的部署并未进行相应的调整。”

  孙铭也皱起了眉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华南的部队整编,哪有心思去管江汉平原那点事,何况第一百二十八师本就是杂牌军,一个师下辖六个作战旅,装备、武器都差,人员也复杂,王师长也是个“刺头”,陈长官未免没有趁此机会夺此番号的意图”

  即便是有政治理念和立场的不同,损失的终究是中国自己的国防力量。

  有些事情他可以提醒但无法强求。

  毕竟第六战区并不归华北联合指挥部节制。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剩下的,只能看王劲哉将军和第六战区自己的造化了。

  念及此处,楚云飞略显无奈:“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窗外,一阵密集的鞭炮声响起,伴随着孩童们的欢呼,将这除夕之夜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然而。

  这份祥和与喜庆之下,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千里之外的江汉平原,悄然酝酿.——

  金陵,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

  冰冷的冬日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斜斜地洒在巨幅作战地图上,却带不来丝毫的暖意。

  东京大本营对于此前的金陵被突袭的事情很是失望。

  天蝗数次过问,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谁能够解释得通呢?

  即便是日军对金陵周边的新四军进行了报复性的扫荡,可那又如何?

  脸已经被抽烂掉了,可不会因为无能狂怒就会把面子挣回来。

  总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如同雕像般,静静地伫立在地图前。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老与疲惫。

  失败的报告,如同此时此刻的西伯利亚寒流,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吹向他们。

  太平洋上,瓜岛的绞肉机终于停止了转动。

  日本弟国陆海军付出了两万名勇士的生命和数十艘宝贵的舰船,六百余架战机,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和耻辱的撤退。

  要知道,关内战场开战至今,日本陆军航空兵尚且未曾损失这么多的战机。

  仅仅只是和美国开战一年的时间,其损失远超日本大本营的判断。

  现如今,所罗门群岛的制海权与制空权,已然易手。

  美国方面接下来势必会进行他们的战略反攻。

  东南亚战场,同样岌岌可危。

  作为战场新锐的宋希濂集团军,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一般,将弟国在印支那南部的战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现如今的日本陆军仅仅只是能够控制部分的印支那地区,以及菲律宾群岛。

  很显然,弟国的“南下战略”,早已名存实亡。

  整个战局,已然陷入了全面的、不可逆转的劣势。

  失败主义的阴云,如同瘟疫般,在整个派遣军内部蔓延。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哪怕只是一场战术层面的、微不足道的胜利,来重新提振那早已跌入谷底的军心士气。

  “诸君。”

  “弟国,已经没有退路了。”畑俊六的声音稍显低沉,带着些许的疲惫:“我们必须在支那战场上,取得一场胜利,哪怕是一场微笑的胜利。”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高级将官。

  最终,落在了新任第十一军司令官,横山勇中将的身上。

  横山勇的作战计划已经得到了派遣军司令部的批准,同时也得到了大本营的首肯。

  这一次的作战会议。

  其实就是为了这盘醋去包的饺子。

  横山勇“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姿笔挺,眼神锐利如刀。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急于证明自己的渴望与野心。

  “司令官阁下!”他大步走到地图前,用一种充满了自信与力量的声音,开始阐述那个早已酝酿多时的作战计划。

  “为重振我第十一军之声威,为彻底粉碎当面之敌的抵抗意志,我军已拟定‘江北歼灭战’作战方案!”

  他拿起一根指挥棒,指向地图上那片被长江与汉水环绕的、富饶的三角洲地带。

  “根据情报,当面之敌,重庆军第六战区之兵力部署如下:其第一百二十八师,盘踞在以峰口为中心的地区。

  其第一百一十八师,则以新厂为中心进行布防;另有其第六战区挺进军一部,在白露湖附近待命。

  三部互为犄角,看似稳固,实则兵力分散,正是我军各个击破之良机!”

  “为确保此次作战之突然性与隐蔽性,我军第一阶段参战部队,已于二月上旬,开始秘密向指定地区集结。”

  “截止到昨日,也就是二月十三日,所有部队均已集结完毕,并完成了进攻前的一切准备!”

  “我军前进指挥所,亦已推进至距离前线不足八十公里的蒲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名作战参谋上前一步,用平直的语调,开始宣读此次作战的具体目标:

  “诸位长官本作战之目的在于:一,捕捉并歼灭盘踞于江汉三角洲地带之顽敌;

  二,占领扬子江南岸之战略要地;

  三,彻底改善并加强我第十一军之整体战略态势!”

  “为达成以上目标,我军之作战方针如下!”

  “首先,我军将以一部兵力,佯装大举进攻第九战区之长沙外围,制造决战之假象,将薛岳主力及重庆统帅部之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湘北一线!”

  “与此同时!”

  作战参谋的指挥棒,猛地向北移动,狠狠地点在了第一百二十八师的防区上。

  “我军主力,将以雷霆万钧之势,秘密渡河,首先捕捉并围歼位于扬子江左岸及北岸之敌第一百二十八师、第一百一十八师!”

  “为防止敌军向扬子江对岸溃逃,我军另一部,将同时沿江南岸,向西迂回穿插,封锁所有渡口,彻底堵死其南逃之退路!”

  “此次参战之主力,为我军最精锐的第十三师团、第四十师团!”

  “另有独立混成第十七旅团及伪军一部协同作战,兵力、火力,均占绝对优势!”

  这是一个典型的日本陆军战术。

  教科书般的“佯动-穿插-围歼”战术。

  计划很是周密。

  决心,亦不可谓不巨大。

  这就是横山勇惯用的打法,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很不错,就是调动如此数量的部队,其消耗的资源比之所得,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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