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两军对垒,你开全图? 第1228节

  这次的鄂北作战,更是让咱们深刻的体会到空军部队的重要性。

  那航弹的威力一枚下去,足以顶的上他们冲锋数个小时。

  刘和鼎的声音里,有钦佩,有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他们这一代的军人,实际上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信阳成功光复。

  日军第三师团残部大半被歼灭。

  在支援部队野勾支队的拼死掩护下,突围部队从信阳城南撕开了一道突破口。

  仓惶南逃。

  曾经不可一世的“幸”师团,如今,早已经建制不全,甚至保不齐番号都要被取消掉。

  ……

  当第一面青天白日旗,在信阳残破的县政府大楼上,重新升起之时。

  桂军第七军某团团长秦国梁,正带着他的部队,小心翼翼地,走在这片如同鬼蜮般的废墟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烧焦羽毛般的恶臭。

  街道两旁,倒塌的房屋还在冒着青烟。

  突然,一阵微弱的、如同猫叫般的哭声,从一处断墙后传来。

  秦国梁停下脚步,挥手示意部队警戒。

  他亲自走上前,搬开几块烧黑的木板。

  断墙下,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沾满灰土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具早已冰冷的、被烧焦的尸体,无声地流着泪。

  她的眼睛很大,却空洞洞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如同两口枯井。

  越来越多的人,从废墟里,从地窖里,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

  他们看着这些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眼神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见到亲人的激动,只有麻木,和深深的恐惧。

  战争,早已将他们的一切,都碾碎了。

  秦国梁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自己手下那些同样年轻的士兵们。

  他们因胜利而兴高采烈的士兵。

  秦国梁又看了看眼前这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同胞。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罪恶感,瞬间攫住了他。

  “军爷,有吃的吗?”

  “来人!”他嘶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把把我们的军粮,匀出一半!就在这里,埋锅造饭!让老乡们吃口热的!”

  “团座,这.”

  军需官大惊失色:“军粮大规模调拨需要军部批准,我们”

  “出了事,老子一个人担着!”

  秦国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赤红,“老子让你去,你就去!”

  很快,十几口行军锅被架了起来,白花花的大米被倒进锅里,久违的饭香在县城之中弥漫开来。

  毕竟五战区亦身处华北地区,华北42年又有局部旱灾。

  即便是桂系主力部队也没有多少存粮。

  那些麻木的百姓,闻到饭香,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们如同被惊扰的兽群,迟疑着,缓缓地,围了过来。

  就在秦国梁亲自为那个小女孩盛上第一碗热粥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军长张淦,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策马而来。

  他看着眼前这幅“军民鱼水”的景象,那眯缝着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反而瞬间阴沉了下来。

  “秦国梁!”他翻身下马,厉声喝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擅自动用军粮?!”

  “军座.”秦国梁端着粥碗,愣在了原地。

  “军粮调拨赈灾,需经战区长官司令部批准!”

  张淦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马上给我停了,所有军粮,不得擅自挪作他用!”

  ……

  第五战区,老河口长官司令部。

  李品仙同样收到了来自前线的报告。

  他看着报告中那段关于“擅分军粮”的描述,脸上露出了极度的不屑。

  “妇人之仁!”

  他冷哼一声,将报告扔在桌上,“前方战事未歇,后勤补给本就捉襟见肘,竟敢拿宝贵的军粮去收买人心,简直是浪费!”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接通了张淦的指挥部。

  “立即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李品仙的声音颇为严厉:“一颗军粮,都不准流到老百姓手里,那个擅自动用军粮的团长,一定要严办。”

  张淦此时也是为秦国梁说情:“总座,信阳的老百姓太惨了,那瘦的就跟骷髅架子没什么区别,秦国梁动了恻隐之心,卑职觉得也是人之常情,总座,您能否看在其尚未酿成大错的情况下,饶了他。”

  “我告诉你,张淦,哪怕让他们去要饭,去啃树皮,也绝不能动用我们一粒军粮!”

  “饿死一个老百姓,部队还能够作战,军粮分出去,小鬼子打过来,那就会死更多的百姓,丢掉更多的土地,不要老想着妇人之仁,军民鱼水情没问题,但要分时候。”

  “你想要粮,让华北方面想办法,从隔壁省、甚至隔壁战区调,决不能动我五战区为数不多的军粮。”

  “是,总座,那秦团长他”

  “革职留用..”

  ——

  日军第十一军,前进指挥所。

  横山勇呆呆地看着手中那份来自野勾支队的电报。

  “第三师团已于昨日傍晚全线崩溃。代理师团长市川三十郎少将切腹殉国,师团大部被支那军分割包围,伤亡惨重。”

  电报纸,从他颤抖的手中,飘然滑落。

  “玉碎?”

  战斗才进行一天一夜,数千的作战兵力怎么会损失的这么大。

  横山勇喃喃自语,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与震惊。

  他无法理解!

  “我军在石牌前线的攻击部队,同样遭到了支那军四倍、甚至五倍以上兵力的围攻!”

  “可他们,依旧能稳住阵脚,甚至还能组织有效的反击!”

  “为什么第三师团这样的精锐部队,在同样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时,竟表现的如此拙劣,难不成是因为通讯不畅,导致我军没能够第一时间获悉战场情况,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事情发生吗?”

  参谋长岛贯武治脸色煞白,艰难地开口:“司令官阁下,信阳的支那军他们有数量众多的炮兵部队支援,还有来自后方的轰炸机支援,且航弹投掷数量颇多”

  “这不是第三师团失败的理由.”

  横山勇的咆哮声,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锐:“难道就因为这些东西,一个近乎满编的主力旅团就该在短短月余时间内,被彻底消灭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

  横山勇在指挥所内来回踱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愤怒,震惊,不解。

  种种情绪,最终都汇成了一种冰冷的、彻骨的寒意。

  或许,他们早就应该后撤。

  或许,在第三师团师团长因为轰炸而玉碎之时,他们就应该及时的放弃战斗,转入防御态势,弃守亦或者是驰援信阳,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现如今,后悔已经毫无意义。

  他们虽然在鄂北方面输了这场信阳之战。

  但在鄂西,他们依旧在凭借顽强的作战意志,给追击的中国军队造成难以言喻的杀伤。

  横山勇停下脚步,目光,再次落回到了地图上:“楚云飞”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只有他!

  只有那个被誉为“战帅”的男人,才能将炮兵与空军的力量,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

  鄂北的总指挥,毫无疑问,就是楚云飞!

  “可是.”

  岛贯武治提出了一个新的、更加令人费解的问题,“司令官阁下,您看,支那第五战区的主力部队在克复信阳之后,并未按照常理,趁胜南下,协同第六战区的部队,对我军侧翼发动攻击。他们..他们竟然在原地,停了下来。”

  横山勇的目光,顺着岛贯武治的指挥棒看去。

  “内讧……”

  横山勇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词。

  他与岛贯武治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恍然大悟的光芒。

  “支那人的第五战区和第六战区之间,也就是山城的内部,存在着不可调和的派系矛盾!”

  “哈依!”一名情报参谋立刻附和道,“支那军内部派系林立,互相倾轧,早已不是秘密!”

  “想必,是桂系不愿为第六战区的中央军,消耗自己的实力!”

  横山勇却是死死的皱起眉头。

  派系林立也时常处于内斗状态下的国军部队尚且能够对抗他们的精锐第十一方面军。

  那如果是团结一致的中国军队呢?

  横山勇不由得想起了依旧在勉力维持华北局势的冈村宁次,一时间心里面不由得涌现出了钦佩的情绪。

  如果换做是他来担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

  恐怕此时早已经将主力部队葬送,而无法维持对峙态势。

  想到这里,横山勇不由得感慨万千。

  冈村宁次无愧于名将的称号。

  难怪这么多的高级指挥官对其如此的看重。

  眼下如此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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