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隐侯 第318节

  透过缝隙,只见前面一个青袍少年,眉清目秀的正在低着头,仿佛在寻找什么,咦?动了!

  “哎呀妈啊!”

  捕快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并紧自己的双腿,看着宁容拿着小鼓锤狠狠的砸在那人的裤裆中间,心头跟着一跳,等听到那轻微的碎裂声,整个人倒吸一口气。

  宁容这一锤子下去,陈家大少爷瞬间变成了一只皮皮虾,弯弯的身子在地上跳腾了几下,然后,彻底没动静了。

  不但捕快夹紧双腿,就是那在场之人也感觉裤裆凉飕飕的,在看向宁容那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畏惧!

  贵族就是贵族,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惹得起的。

  这位老好人也发脾气了?滋滋……老实人发脾气更加狠呢!

  屁!少年得高位,没有点脾气怎么可能,只是人家站的高,看不到咱们老百姓罢了!不像这些无赖!

  ……

  这会,许多人听到裴元绍的话已经猜出面前这个如意郎君是谁了!

  宁府的家主,宁容!

  算无遗漏的怪才,宁容!

  曹公麾下右军师,宁容!

  想着传说中那个智珠在握,决胜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宁先生,一直都是儒雅,潇洒,宽厚,文静的少年郎。

  只是今日……呼……看着那人的惨状,众人齐齐变色,宁容打死人了?嗬……这可是个劲爆的大新闻啊!

  ……

  宁容不管众人如何,低头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直到感觉还算满意,这才长出一口气,舒展了下腰身,从身上拽下一块风纹玉佩丢给了捕快。

  转身从周仓手上接过二娃,原以为血腥的场面会吓哭她呢,没想到这个瓷娃娃这会却是傻大胆了,尽然抓着宁容的袖袍咯咯的笑个不停,眼中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全是崇拜的望着自家少爷。

  大理寺的捕快直到看清宁容这张脸,这才回过神来,这位竟然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先生。

  下意识的翻看了下玉佩,只见奶白色的玉佩刻着风云的纹理,反面一个淡淡的宁字,古朴中带着几分贵气。

  “宁大人,您的玉佩!”捕快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还给了宁容。

  嗯!

  宁容撇了眼那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用场了,这是糜贞给自己准备的,好像宁府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有这么一块风云纹理雕刻的奶白色玉佩,每个人后面都有自己的名字。

  宁容不耐烦挂这些,可是糜贞态度坚决,还说宁府不是那些小门小户,若是没有家族标记会被世家耻笑,最后在周仓,李宁,裴元绍等人强烈要求下,宁容只得同意把这种玉佩作为宁家人身份象征。

  糜贞取得了胜利,望着李宁等人狂呼大叫着抒发自己心中的喜悦,口中不断嘀咕着从此就是一家人了,看着李宁,裴元绍,周仓,三胖等人相互祝贺,大娃和二娃懵懂的也随着笑了。

  不过……宁容记得自己当时有些好奇,若是以后宁家人多了,又要去哪里找这种白玉呢?糜贞却笑而不答,只告诉自己该有的人不会少!

  好吧!

  糜家的生意做的真大,宁容只得如此感慨。

  咳!

  宁容回过神,看着恭恭敬敬等候自己的捕快,却是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和声的说道:“宁某今天是怒火攻心,当街殴打他人,行为确实有失检点,虽说这家伙咎由自取,可到底与律法不合,不能让后难做,你把玉佩交给上官,也好有个交代才是!”

  宁容说完,不等其拒绝,一步向前,走了。

  自己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够在街头巷尾的和你讨论打人的问题。

  ……

  大理寺早就乱成一团,满宠阴沉着黑脸,不理会堂下乱糟糟的场景,眼神却是放到了桌案上那枚白色玉佩身上。

  宁容?

  想起这个名字,满宠就心情很复杂,他虽然六亲不认,可是对于宁容的功劳还是钦佩的,尤其是听说他在幽州为了汉家子民剿灭乌延汗鲁王的事迹,最让他拍案叫绝!

  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他是不怎么相信的,什么背叛,什么投靠了刘备,全然是无稽之谈,骨子里愤青的满宠相信宁容也和自己一样,就是单纯的看乌丸人不爽,这才借住刘备的兵勇施展计谋!

  否则,一个文人怎么打的过那些虎狼般的乌丸骑兵,果然……前天宁容回来了,为这满宠自己大喝三杯,宁容干了自己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

  第三天,就有人状告宁容当街行凶,按照满宠的想法,自然是律法当前,绝不姑息,可是想到对方是宁容……

  满宠第一次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然而看着堂下陈家主母喋喋大骂,陈家大少爷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躺在床板上,最关键的是,郎中诊治后说,日后子孙堪忧……想到这,满宠就觉得愤怒。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下太平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下太平

  刚正不阿的满宠,满脸煞气的盯着堂下哭哭闹闹的陈家主母。

  律法当前,纵然是有什么过错,焉能滥用私刑!

  “来人!传……”

  满宠拍响惊堂木,就要召唤宁容到堂,却突然被急促而来的陈群打断了。

  “满大人请慢!”

  陈群当先对着满宠一礼,转身望着鬼哭狼嚎的陈宝就气不打一处来。

  满宠问道:“陈大人前来…可是状告宁容殴令弟?”

  “非也!”陈群撇了眼叔父陈泰摇摇头,“某来公堂是撤销状子的!陈宝所伤皆是其自己所伤,于宁大人无关!”

  “呃?”满宠探究着盯着陈群,搞不懂他为何睁眼说瞎话。

  “不行!人证物证都有,那宁容行凶,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必须让他陪我苦命的孩子命来……呜呜……苦命的儿啊……”

  嗯?

  陈家主母一听陈群打算息事宁人,顿时悲从心来,若说方才有一半是哭给满宠看的,这会儿却是哭给自己听的了,满脸泪痕更加伤心了。

  满宠身体后倾探究的瞅着陈群,这个颖川陈氏当代的领头人,他自然听说过,满腹的经纶堪比那些国学鸿儒,就是北海孔融都与之平辈论交。

  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伤是哪里来的?

  呵!

  开玩笑,谁能不小心把自己的后代根根砸碎了?

  陈群双手袖笼有些不耐烦,心中却是无奈的紧,若不是许昌风云突变,他怎么会管这事?

  陈宝说起来是自己的兄弟,可是陈群心中是不想承认的,无他!与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称兄道弟,陈群还真丢不起那人,想他来往无白丁,谈笑皆是鸿儒,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是……

  有些事情由不得他,陈宝的父亲乃是陈泰,也就是眼前这个身穿绿豆官袍的司库主薄,然而很多人也把此人认作是他陈群的父亲。

  不错!

  陈群也从来没有反驳过,皆是因为当年他这一脉不好生养,为了借命,陈群的祖父做主把他寄养到了陈泰的名下,直到七八岁时,陈群慢慢的展露了自己别具一格的聪慧,这才又被接回本宗,如此,这才有了世人认为陈泰乃是陈群之父。

  若是拿出家谱,排出辈份来,陈群和陈宝确实是这一代的兄弟,而两人有个共同的曾祖父,只因陈宝的祖父是庶出,这才沦为了旁枝。

  咳!

  听着吵闹越来越离谱的陈家主母,也就是陈群的便宜婶子,陈群整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转身望着自己的叔父。

  凌厉的神情不带一丝感情,颇有当家主的威仪,那眼神仿佛再说,叔父你若不管,那侄子就只能不恭了。

  咯噔!

  陈泰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他可是有些惧怕的!

  小小年纪老练沉稳,每次看到陈群,他都有一种看到父亲的错觉,虽然羞于启齿,可是这却是他心中的感受。

  “闭嘴!”

  一声断喝,陈泰暴跳如雷,整张脸色扭曲的青筋突突的往外冒,对着自己的妻子就是一顿臭骂。

  “哭!哭有个屁用!都是你个蠢货,早做什么去了!哼!现在知道伤心了,废物!都是废物!”

  陈泰面色涨红,手指上下翻飞,气的喘息着粗气。

  “你给我闭嘴!嗷什么嗷,这都是被你给教坏的!整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追鸡逗狗,你就是一祸害!怎么都把自己摔死!”

  陈泰越骂越愤怒,口气越来越重,吓得陈家主母和陈家大少爷霎时间止住了声音,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泰。

  这……这还是那个诗礼传家的陈家吗?这还是那个恭谨谦让的陈泰吗?

  “走!回家!想让我多活几年,就给我老实些!”

  陈泰怒其不争,恨其不平,狠狠的剜了一眼二人,转身走了,陈群望着佝偻着身影的陈泰,鼻子有些酸楚。

  “唉!总算是天下太平了!”陈群嘀咕着叹息一声,对着满宠拱拱手,指挥着仆人抬着陈宝走了。

  ……

  天下太平?

  曹操站在书房的一角,黑暗充斥着整个房间,微微含着脸色,嘴里却是玩味着陈群的这句话。

  靖安司关注着许昌城的一举一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双眼,宁容发疯似的殴打陈家大少爷陈宝这件事情,他自然接到禀报。

  手腕全部粉碎,五根手指虽然完整,却没有了用武之地,胯下的后代根更是被小铜锤砸成了肉饼,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这和陈宝算是废了!

  嗯?

  曹操沉思着转过身来,整个身体慢慢的走入了光明,突如其来的光明总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环境,手中把玩这一柄小铜锤,若是宁容再次定然识得,就是这柄锤子在他的手中行凶。

  宁容出手的狠辣让曹操皱皱眉头,心里很是不解,像陈宝这种纨绔子弟的品行向来不端,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在曹操的关注范围之内,曹操所考虑的只有宁容不合乎常理的异常反应罢了。

  嗯?

  思索良久,曹操暗自点头,陈宝遭此重创应该是池鱼之灾,而宁容的目的无外乎立威!

  宁容离开了三个月,许昌城却在这三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幻,曹操现在越来越为自己的英明举措而高兴,许昌城的重新规划,竟然带动了世家大族势力的重新规划,而宁家无疑成为了有心人的目标。

  嗯!

  明日的大堂宁容定然是要亲自前来的,呵!某倒要看看,明日的乱局又该如何应对?

  ……

  等所有人都在为宁容的事情坐立不安时,宁容在做什么呢?

  做饭!

  宁容给了个爽朗的笑脸,仿佛外面的风云和自己没有关系,厚重的大门紧紧的关闭,就是两个世界。

  管他外面如何风起云涌,自己家安详热闹就是王道。

  豆芽咬着宁容的袖袍不情愿撒开,自己都好几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兄弟了,自己恩准伤心的哭了好几回,还以为兄弟丢下自己走呢!

  豆芽不依不饶的跟在宁容身后,一步一根的紧紧咬着,闻着宁容熟悉的味道,豆芽这才放下的眨呼了下眼眸。

  宁容回头调戏般的笑了下,伸手在他顶瓜皮上的冲天小辫摸了一把,这是二娃那丫头给他扎的冲天辫,后劲的鬓毛也挽成了一个个的小辫子,就连身上都穿着冬天的防寒服,绣花的锦缎缝制的,宁容细细的看了,阵脚很密。

  豆芽这些日子就是这么过着人类的生活,可是……他还不如过个非人的生活呢?毕竟自己又不是人。

  挠挠豆芽的脖颈,宁容知道豆芽对自己的想念,更何况家里还有几个小小人整天缠着他玩耍,听着豆芽的苦泣声,告状声,宁容不时回头安慰两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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