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426节

  的确,按照普遍默契的存在,此时遮奢户们都应该停止抛售,让价格稳定,然后找人接盘,一点点的把存货抛出去,这家这样想,那家也这样想,都这么想,都想解套。

  “再抛两千匹。”朱翊钧对着冯保,十分平静的说道。

  在两千匹这个数量级的精纺毛呢出现在了交易行的挂牌上时,黄三猛地站了起来,他一直在来回走动,他现在必须要做出抉择了,这两千匹下去,价格就触及到了他昨日建仓的底线,继续吃进如果价格还是没能稳住,他会被自己东家给杀了的!

  黄三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猛地一拍桌子,仍要吃进。

  朱翊钧看到黄三这个反应,对着冯保说道:“再抛五千匹。”

  张居正见状,眉头紧蹙的问道:“陛下手里还有多少精纺毛呢?”

  “大约一万五千匹。”朱翊钧如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他这次砸盘,一共准备了近两万匹精纺毛呢,他不能精准控制精纺毛呢的价格,但是一定能保证,他可以对这个游戏喊停。

  五千匹的数量一挂出去,黄三直接瘫软在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精纺毛呢最后的盛宴之上,他成了案板上的肉。

  黄三着急忙慌的将手里的存货挂牌出售的时候,朱翊钧又猛地砸出了一万匹这样一个恐怖的数量,精纺毛呢的价格从二两一钱,直接降到了七钱,到了这一步,这一次的砸盘行动,终于结束。

  黄三整个人呆滞的坐在角落里,直到现在他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庄家为何要砸盘。

  燕兴楼的东家是谁,京师的遮奢户们多少都能猜到一些,不是皇庄就是全楚会馆,所以精纺毛呢的庄家,不是皇帝就是张居正。

  黄三想不明白,为何大明皇帝或者张居正,舍得把这个生意毁了,精纺毛呢一尺十几银的价格,大明毛呢官厂赚到头皮发麻,而交易行千分之三的抽成,更是让燕兴楼赚的盆满钵满,精纺毛呢这个买卖,就是个聚宝盆!

  而庄家,居然真的舍得把这个聚宝盆给砸了!

  这完全超出了黄三的预料,哪个赌坊的老板,会舍得把经营良好的赌坊给拆了?

  黄三以为价格足够低的时候,庄家会出面兜底,黄三以为庄家不舍得毁了这个价值连城的聚宝盆,可价格触碰到七钱银每尺的时候,黄三知道,明年的今日,大概就是自己的祭日了。

  朱翊钧再次冷漠的扫过了投机客们那绝望的面孔,负手离去,精纺毛呢的生意,打今日起,彻底结束。

  “先生要富国强兵,此交易行,朕亲手给毁了,先生莫要怪朕。”朱翊钧亲手砸坏了一个聚宝盆,他很想知道,张居正对此的看法。

  朱翊钧砸盘的过程,张居正始终没有表达自己的反对,任由他这个皇帝作为,现在聚宝盆已经砸了,张居正又是如何评断?

  “陛下,臣以富国强兵为号主持新政,聚敛兴利的确有必要,但有些钱,还是不赚的好。”张居正再次俯首说道:“陛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这些投机客们,千不该,万不该,让斗升小民也参与其中。”

  砸掉聚宝盆的原因,就是将一尺布分成百份布票出现,这个生意做到这里,开采遮奢户这个富矿已经变质了,到这里就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先生大义。”朱翊钧很清楚张居正的脾气,他若是真的不满意聚宝盆被砸,一定会当面说出来,嘉靖三十二年,道爷都被张居正上了一道奏疏痛骂了一顿,张居正性格就是这样,有话他真的直说。

  王崇古看着那些哀嚎的投机客,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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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打碎了一个聚宝盆,就再建一个聚宝

  盆

  王崇古对这些投机客倒霉,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和可怜,他认为这些人就是纯粹的活该。

  最重要的是,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停止了,这个买卖是他的儿子王谦当初就坡下驴,鼓噪起来的,击鼓传花这个游戏,当炸弹真的在百姓手里炸裂的时候,陛下为了平息民愤,也要把王崇古和王谦这对父子推出去当替罪羊。

  就像严嵩父子,严世藩被斩首,严嵩饿死在墓舍之间。

  所以,当这个炸弹在遮奢户、投机客手里炸裂的时候,王崇古的心态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

  王崇古一直担心一件事,那即是精纺毛呢操盘手大明皇帝,不舍得终止这场游戏,任由这场游戏肆意生长,因为它真的非常非常赚钱,精纺毛呢卖一匹就是上千两银子,每天千分之三的抽分,甚至比皇庄的子粒银还要多。

  陛下是真的舍得,陛下不是高高举起民为邦本的口号在进行政治活动,是真的以民为邦本。

  民为邦本,在陛下这里,从来不是一句空话,不是一句口号。

  黄昭勋,黄三在价格跌出了二两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逃,西土城的这些遮奢户们,绝对不会绕过他,在所有人还在号丧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燕兴楼,他甚至没有回家,直奔朝阳门而去,他要在日落之前,离开京师,无论是乘船,还是骑马,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天津卫塘沽出海。

  只有出海,他才能保住性命。

  黄三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顾不上了,直接选择了逃窜!他看似在走,但是步伐的频率很快,他钻进了小巷子里,没一会儿就从绫罗绸缎换成了上衣下裤的短褐,甚至连发型都变成了毛寸,裹上了一块发黄的毛巾。

  黄三在小巷子里,偷到了这身短褐,用刀给自己理了发,用毛巾遮住,一副穷民苦力的打扮,或许,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他在人群中穿梭了小半个时辰,黄三的手里多了一件粪车,这也是他顺来的家伙什,从经纪买办掌管数百万银的黄三爷,变成掏粪工就只用了半个时辰,而且毫无破绽。

  “信牌。”城门前,五城兵马司的校尉一如既往的查验着路引,而黄三手中的信牌和路引,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黄三的身体略微有些佝偻,他满脸堆笑的奉上了信牌,颇有些谄媚的说道:“东城粪道主刘二爷帐下。”

  校尉们拿过了信牌,简单查验之后,选择了放行,的确是粪道主家里的信牌,城门前的校尉选择了放行,校尉们不疑有他,因为黄三的指甲缝里甚至还有一些污垢,和过往的掏粪工一模一样。

  出城了!

  黄三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朝阳门外的民舍之中,很快,一个赤髯如虬的壮汉出现在了民舍的另外一头,一身江湖绿林的打扮,圆领大襟窄袖马褂,头戴一顶毡笠儿,算是江湖最常见的打扮。

  黄三打扮十分寻常,大运河是大明的大动脉,商舶漕船往来频繁,依托于这条河生活的三教九流也不计其数,他这副模样,就是典型的豪客,等闲没人会招惹,他在天完全黑之前,买到了一匹驽马,在酒家吃了三两牛肉,喝了一壶酒,开始赶夜路前往天津。

  四月的天,已经非常暖和,可是夜里仍然有寒风在呼啸,这一壶酒下肚,暖了身子后,黄三开始直奔天津卫而去。

  天津卫塘沽港,是大明开海后一个极为重要的港口,这个港口货物的吞吐虽然远不如松江府,但是往来的商舶,价值不菲,各番国的贡船会在此间停留,出入都是些达官显贵,黄三来到了这里,立刻找了艘画舫。

  塘沽这地方有五艘画舫,画舫长期往来于塘沽、密州、海州、松江府,黄三之所以选择画舫,而不是搭乘其他的船,是因为松江孙氏是个庞然大物,每一个上了画舫的客户,孙氏都会保证其安全,这是黄三不惜花费重金的原因。

  安全,是黄三现在最缺少的东西,他还有许多的银子,足够他到松江府搭乘出海的商舶,逃亡海外了。

  到了这里,黄三知道自己九成九已经安全了,那些西土城的遮奢户们,就是再快,也没有他快,他一整天没有休息,眼睛上都是血丝,但他仍然不敢有分毫的懈怠,直到他跟着人流准备登船的时候,才轻松了下来。

  安全了。

  “黄三,跟我们走吧。”两个人影站在了黄三的身后,一人一条胳膊就摁住了黄三,而后两人一人一脚踹在了黄三的腿窝,黄三吃痛,跪倒在地上,两个人迅速将其制服,摁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两个人以为得手的时候,塘沽港口的衙役们已经冲了过来,很快,一队锦衣卫提着绣春刀就来到栈桥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缇骑,走到了人群前,看着被围着的三个人,他掏出一块信牌,笑着说道:“恐怕,黄三不能跟你们走了,我是北镇抚司镇抚使崔秀,黄三乃是北镇抚司要的案犯。”

  正四品的镇抚使出现,让两个人面露不甘,他们追了黄三一路,终于在最后的关头堵住了黄三,结果朝廷的锦衣卫紧随其后,可是再不甘,他们也不敢攻击锦衣卫,尤其是北镇抚司镇抚缇骑,那都是皇帝的心腹,别说锦衣卫,就是衙役,二人也不敢叫嚣。

  崔秀挥了挥手,两名缇骑给黄三戴上了枷锁,略微有些可惜的说道:“差一点,你就走了,我也好回去给缇帅交差,可惜了。”

  崔秀接到缇帅的命令,是看着黄三上船,如果黄三顺利登船,就放走他,如果被人堵了,就带回北镇抚司的天牢里,崔秀没有问为什么,选择了执行。

  黄三一路上十分谨慎,但缇骑们就是吃这个饭的,缇骑是皇帝的鹰犬,鹰犬,就是眼睛要比鹰毒,鼻子要比犬灵,黄三的乔装打扮能瞒得住旁人,但是绝对瞒不住缇骑们。

  可惜,时运不济,黄三未能成功上船,被人阻拦。

  在崔秀看来,逃跑的黄三已经非常优秀了,他就是在港口等船等的时间太久了,才被西土城遮奢户的家丁们给拿住。

  崔秀将黄三带回了镇抚司衙门,赵梦祐得知后,写了札子,送往了西苑,告知陛下,黄三被带了回来。

  盯着黄三离开的命令,显然不是赵梦祐自作主张,是陛下的意志。

  朱翊钧之所以要这么干,其实理由非常简单,他要摁着西土城那些遮奢户的脑袋,让他们咽下这口气!

  精纺毛呢这口肉他们一口没吃上,还赔了近百万两银子,这口气,朱翊钧就是不让遮奢户们拿着黄三出气,黄三的家眷也被缇骑衙门给拿到了镇抚司衙门。

  朱翊钧这个皇帝当的有些霸道了,黄三拿着遮奢户们的银子,赔了个底朝天,还不许遮奢户们出气,这是何等的道理?!

  因为这里是大明,这里是大明律约束的地方,杀人就是不对,杀人就是遮奢户们在践踏大明律,就是在践踏国朝的颜面,就是在践踏朱翊钧这个大明皇帝的脸。

  朱翊钧逐渐接受了张居正主张的君父、君国、君师一体,当遮奢户们无法无天,视大明律为无物的时候,朱翊钧自然要出手。

  “邓子龙还在京师,让子龙将军走的时候,把黄三和他的家眷带到吕宋吧。”朱翊钧在西苑,看着缇帅给的札子,思前想后做出了处置,让邓子龙把黄三和家眷都带走,那是吕宋总督府的地盘,西土城那些遮奢户们,没办法在吕宋逞凶。

  国姓正茂,那是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吕宋总督。

  朱翊钧拿起了朱批,在札子上进行了批复,而后下印,这个案子,就不是白纸案,而是黄纸案,将带有皇帝印信的黄纸拿到刑部换成驾贴,就成了铁案,这是完整的手续。

  朱翊钧当初手刃《东征记》贱儒陈友仁的时候,也没有绕开刑部,走了完整的流程。

  冯保将皇帝亲笔诏书给了禀笔太监李佑恭,李佑恭带着锦衣卫衙门,找到了缇帅赵梦祐和督办此事的镇抚使崔秀,李佑恭并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去了刑部衙门,在刑部寻到了刑部尚书王崇古。

  “二位请坐,请坐,司务,看杯好茶。”王崇古十分热情的招待了李佑恭和崔秀,而后拿着皇帝的亲笔诏书看了许久,核验起了印绶。

  “大司寇,有什么问题吗?”李佑恭感觉有点奇怪,王崇古有点热情的过分了,而且时不时露出一些笑容,显得有些瘆人。

  “没问题,没问题。”王崇古拿起了一份驾贴,亲手写好了驾贴,而后用了刑部的印,他写了三份交给了崔秀一份,而后将第二份驾贴和陛下的亲笔诏书给了李佑恭,让李佑恭拿回宫中备份,第三份则留在刑部,算是把整个手续走完。

  “二位,二位,喝完这杯茶再走。”王崇古盛情挽留了两个人,而后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札子说道:“我有些想法,但是想法还不成熟,就写了封札子,让陛下先看看,劳烦大珰辛苦一趟,将札子呈送御前。”

  札[zhá]子,一种正式的公文,主要用来上奏或者启事,这种公文不像是奏疏,陛下没有必要应批尽批,也不会送到文渊阁备案,主要作用是灵活奏闻自己的想法,一种非正式谏言。

  李佑恭将札子收好,喝了一杯茶,将札子带回了西苑。

  邓子龙已经在京师逗留了很长的时间,该办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部署在吕宋的五桅过洋船也修缮完毕,他打算回吕宋去了,京师的确繁华,可是这里水也是真的深。

  临行前,邓子龙前往了北镇抚司衙门,将黄三和他的家眷提走,然后坐着车向着天津卫而去。

  在路过朝阳门的时候,邓子龙看到了通惠河畔沿岸,站着一群人,邓子龙打开了车驾的窗,看着窗外的喧闹略微有些不解,细细问过之后,才知道,这里也是个交易行。

  燕兴楼的交易行是精纺毛呢最大的交易行,而通惠河畔有几个不收手续费,也就是没有千分之三抽成的交易行,这些交易行在通惠河畔有四个。

  燕兴楼的交易行,帛币的价格已经暴跌到了七钱银每尺,而且燕兴楼已经挂牌,因为精纺毛呢恢复了市价,交易行已经无限期停止帛币交易,而不死心的投机客们,就把目光瞄准了城外的交易行。

  城外的交易行反应也非常快,四家交易行三家直接大门紧锁,已然是人去楼空,还有一家也是关门,不过门前贴着无限期停止交易的告示。

  轰轰烈烈红极一时的精纺毛呢生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贪财而取危,贪权而取竭,古人诚不欺我也。”邓子龙颇为感慨的说道,这一句出自庄子的《杂篇·盗跖》,说的是人应该学会管理自己的欲望,无论是追求财富还是权势,采用不正当的手段去追求,终究会迎来危竭的那一天。

  “跳了,跳了!有人要跳河!”人群之中传出了惊呼声。

  邓子龙顺着人群的呼喊,望了过去,看到了通惠河畔,有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块石头,猛地跳进了通惠河里,随着第一个人跳河,他的身后,又有十几个人,跟着跳进了河里,噗通噗通的跳水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引起了人们的惊呼声不断。

  邓子龙伸着脖子看了个真切,那些投机客们,真的跳了。

  黄昭勋,黄三在车上看到这一幕,真的是心有余悸,这些人跳河,并不意外,投机客们不仅仅是把自己全部身家压了上去,甚至有些人还负债累累,赔的倾家荡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赔的负债累累,大约只有选择一死了之了,那些个放钱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邓子龙的车驾缓缓离开了通惠河畔向着天津卫而去,通惠河里多了几十具尸骨。

  这些投机客们不值得同情,这里面有很多人已经在发布票,将一尺布分成近百份,卖给穷民苦力,他们已经用尽了自己的钱,能借的都借了,让穷民苦力跟着一起发财,看似是恩赐,其实是将百姓们跟他们这些投机客们绑在一条船上。

  陛下动手果断而迅速,因为精纺毛呢这个生意,继续发展下去。就是挟民自重的典型,到那个时候,朝廷就必须要维持这个生意的正常运转,要为精纺毛呢的生意兜底,防止这个雷炸的时候,伤及太多人,导致民乱。

  陛下动手的时机,恰到好处。

  王崇古的札子进了西苑,朱翊钧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王崇古的札子,有些感慨,精纺毛呢的生意是王谦催化出来的,现在王崇古的新札子,则是给了皇帝陛下另一个开矿的机会。

  吝啬的大明皇帝,一拳下去砸碎了聚宝盆,而王崇古又弄出了一个新的聚宝盆,继续开采人矿,交易行甚至连人员都不需要变动,就可以继续经营下去,皇庄极高的抽分,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从精纺毛呢,改变成了卖船,这份札子,朱翊钧愿称之为‘人人船东计划’。

  按照王崇古的计划,将一艘价值五万银的三桅夹板舰,分成一千份,也就是每张船票的认筹价格为五十两银子,每一个持有票证之人,都是船东,三桅夹板舰每次到松江府后结算,将利润的七成分为一千份,分红给所有船东。

  这些船票证同样是不记名的,可以自由买卖,可以自己燕兴楼登记出售,也可以等待船只到港后的分红。

  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前往不同地方的船票证的价格各有不同,收益也各有不同,这是需要一套极为精准的算法。

  王崇古这个主意,其实是因为大明开海,需要更多的银子注入,2010万银的投入,已经开始有些捉襟见肘,快花完了,船厂的扩建、船匠的培养、打通原料供应链、扩大产业,都需要海量的银子,而这个交易行,就是源源不断的为开海注入资金。

  王崇古直言不讳,此举,就是为了把更多的势要豪右绑在开海这艘大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怪不得朝臣们天天弹劾王次辅,说他是聚敛兴利,说他是国之佞臣,这真的是一点都不冤枉啊。”朱翊钧拍着手中的札子,思考了片刻说道:“摆驾,去全楚会馆。”

  遇事不决找张居正参详一二。

  大明皇宫小铁路已经可以通往讲武学堂、皇家格物院和格物院行宫了,这里面还有专门为了李太后礼佛修建的佛塔,讲武学堂、皇家格物院、格物院行宫、佛塔都是在原来的大隆兴寺基础上翻建而成,李太后礼佛也坐车前往,只不过是马拉的车,和朱翊钧喜欢脚蹬‘旱鸭子’完全不同。

  这条小铁路正在修往北土城,京营北大营,那是陛下每天都要去的地方,轨道车的速度更快,而且是专线,安保会容易很多,这一条御道的修建进度很快,大明太傅张居正生怕皇帝因为心疼银子,突然下旨停止修建,不断催促工部早日完工。

  朱翊钧还真后悔了,如果仅仅是西苑、乾清宫、慈宁宫、慈庆宫、文化殿路段,满打满算不到十里地,一共就十万银,花就花了,不算其他分成,国帑一年要给内帑一百二十万银,朱翊钧有钱,为了自己方便,这笔银子忍一忍就出了。

  但从西苑到格物院这一段又是十里地,而从格物院到北大营又要二十里地,这御驰道,又要额外增费三十里,工程预期需要四十三万银,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花费,预算已经直逼五十万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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