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开历史辅导班 第52节

  “二郎,原先那位孙思邈孙神医入宫时,你不是便已经知道我寿数不长了吗,怎么这会儿果真晓得之后反倒不能接受了?”

  “再有就是承乾的事情。”

  “你先前不是说过,那里头除了你们之外,还有秦皇汉武等人么?他们比你去的早,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可你这两次所见所闻,始皇帝嬴政有那样荒唐的儿子,他有没有一直生气?”

  李世民本来双手捂着脸,听到这话倒是抬起头了:

  “他没有,但是……”

  长孙皇后握住他的手,语气温和:

  “没有什么但是。”

  “二郎,那是以后的事情,只要还没发生,就有机会转圜。”

  “若寿数乃天定,那我还剩下一年半的日子。虽然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年半,我会好好教导承乾,你也好好打听打听他最后被废的缘故,咱们夫妻齐心协力,防患于未然,可好?”

  李世民很想点头说好。

  但是他一想到妻子的寿命只剩下了一年半,就忍不住想哭。

  李二陛下从来就不是个能忍住眼泪的人,他或许在自己受伤流血的时候可以咬牙挺着,可一旦动感情,那眼泪就跟洪水开了闸一样哗哗哗地往外流。

  此时此刻,李世民抱着媳妇嗷嗷哭,明明被下了将死谶言的人是长孙皇后,她却只能满脸无奈地拍着丈夫脑袋安慰。

  底下长孙无忌、房玄龄和程咬金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悄悄冲高座上拱手行了个礼,得到皇后眼神示意后就默不作声退出了甘露殿。

  离开时,他们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关死了,并嘱咐门口的宫人们没有吩咐不得进去打扰。

  “吓死俺老程了……”

  走出老远,程咬金才狠狠擦了把汗,长吁短叹。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这就吓着了?要老夫说,只要那课还有一日能上,日后这场面还多着呢。且看吧!”

第77章 扶苏你个瓜皮!

  傍晚。

  张唯假装正常的下值时间回家之后,到门口时忽的想起了什么事情,便问门房:

  “今日可有拜帖?”

  门房从怀里摸出一张帖子:

  “回老爷,有的,隔壁宋公子下午派人来送过帖子,说是请您看见了之后说一声,他过来就是。”

  毕竟已经三十多岁,有妻有子成家立业了,张唯早就可以被称作老爷。

  他接过拜帖扫了一眼,发现确实是宋慎递来的,刚迈进家门口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转了个弯,拿着那张拜帖就往旁边走去。

  门房有点懵:

  “老爷您不回家吗?”

  张唯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

  “叫夫人他们先吃饭吧,我有事情,去一趟再说。”

  门房目瞪口呆。

  隔壁宋公子递来一张拜帖,自家老爷下值回来连饭也不吃,就要着急忙慌上赶着过去见?这就算是老爷先生家的长孙,也不至于此吧!

  看来,日后有事没事还得对隔壁多上上心才是,这位宋慎宋公子在老爷心里的分量,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不少啊。

  …………

  且不论张家门房是怎么想的。

  宋家书房。

  一直在真皮沙发上躺着打瞌睡的宋慎,在用过晚饭之后总算是等来了张唯的消息。

  听兰云说张唯居然拿着自己送去的拜帖亲自上门,宋慎有点惊讶——

  关系好归关系好,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跌份了?如果自己是宋濂或者宋瓒这种身份,张唯这样上赶着还能说得过去,可现在自己一介白身,没必要吧。

  想了想,宋慎也只能把这件事归于宋濂在文人之中的地位,或许也是祖父叮嘱过之类的。

  他让兰云把人给请进书房。

  不多时,张唯就进来了。

  “从明兄,真是麻烦你了,忙了一天还要来见我这个闲人。”

  宋慎已经叫人安排好茶水,听见动静便笑着开口。

  对他书房相当熟悉的张唯也没客气,落座后也开门见山道:

  “你找我肯定有正事,说吧,能帮的为兄一定帮忙。”

  既然他这么爽快,难得不跟以往一样绕来绕去的,宋慎也不啰嗦:

  “是这样,我先前交给你的土豆,伱记一下后续育苗需要的流程。”

  一听是要说这个,张唯下意识抬起头,果然看见房梁上趴着个黑衣人,同样一手拿册一手执笔,正死死盯着他们俩人,随时准备记录。

  然而这人已经不是毛骧了。

  今天张唯离开武英殿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宽慰过他,说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仪鸾司盯着,可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他们查。

  而且如今毛骧和许多仪鸾司的人都已经被陛下派去学习种田技术,为的就是日后可以让他们全程负责种土豆的事情,避免泄密,所以盯着宋慎和张唯的人已经换了一批。

  确认现在有人在上面记录,张唯也放心了一些。

  今时不同往日,在听说过那土豆有多重要以后,张唯现在巴不得自己跟宋慎聊天的时候随时随地都有人记录着,那土豆本来就不多,种毁了一颗就少一颗,比金疙瘩还金疙瘩,哪怕种地不是归他负责,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希望土豆种毁了!

  张唯收回思绪,笑道:

  “好,子畏你说吧,我记着呢。”

  宋慎摊手:

  “其实也没什么太玄乎的,就是等到种植之前,把土豆切开育苗的时候,在每个种块上都用草木灰裹一下,这样就行了。”

  张唯好奇道:

  “为什么要裹草木灰,有何说法吗?”

  宋慎摆摆手道:

  “也没什么,如果你能弄到极烈的烈酒,那用草木灰裹或者用酒洗一遍都是一样的效果,只是我感觉似乎没有那么烈的酒,所以还是草木灰最方便快捷。”

  烈酒?

  张唯听得一脸懵。

  他挠了挠头:

  “你要多烈的酒?咱们应天府里最好的酒水,就在上次吃饭的那个望月楼,你知道的,文人墨客总是喜欢喝醉了之后写诗作赋,望月楼所处之地又文气兴盛,所以那儿的酒最好了。”

  “不过,若是不论酒好不好,单说烈……什么烧刀子之类的,那就得去军营附近买,大头兵们才爱喝那辣得人浑身出汗的酒,我尝过一次,啧,入喉都难!”

  这年头就有烧刀子了?

  宋慎有点惊讶。

  他以前能对诸如货币史之类的东西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不是因为他的历史知识储备多,只是因为要讲到这方面的课程,所以系统直接把资料整合好都给了他。

  而他实际上只是个嘴强王者,指点江山还行,真要问到具体的,比如什么华夏酒类发展史,他就直接麻爪了。

  所以现在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明初就已经有烧刀子这种东西了。

  “这烧刀子卖了多久了啊?有那么辣吗?”

  听宋慎这么问,张唯当场就笑了:

  “子畏,你倒是什么都忘得干净啊!”

  “当初还是你跟徐家小子一起,非要拉着我去尝尝看那烧刀子的,还跟我吹牛,说那家是什么百年老字号,前元的时候就有了,这要是有假,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怎么,前尘往事忘了一回,再来一回还想着要去喝两口?也是不忘初心了你!”

  宋慎两辈子加起来也五十多岁了,脸皮本来就厚,自然不会被他这么几句调笑给闹个红脸。

  不过,元朝时就有了烧刀子这件事,倒是真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常理来说,穿越者搞发明创造,不就是蒸馏酒、玻璃、香水、肥皂、炒菜这几件套么?也就是宋慎瞎了,加上现在不是特别缺钱,否则他早就开始鼓捣这些东西了。

  本来琢磨以后要是仍然逃不过被流放的命运,有这些技术起码饿不死……可现在看来,宋朝出现的炒菜和元朝出现的高度酒,肯定是没搞头了。

  摇摇头,把自己脑子里的致富大计划掉两样之后,宋慎叹息道:

  “那不知从明兄何时有空,可否带我去看看那烧刀子?”

  张唯顿了顿,坦然笑道:

  “为兄什么时候都有空,看你安排。”

  宋慎愣住了:

  “什么?御史难道不用当差点卯吗?”

  张唯喝了口茶,手指在自己衣角上摩挲了片刻,才整理好腹稿:

  “御史当然要去衙门点卯,但是我现在不用了。”

  “子畏,老师离开应天府之后这里会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的吧?”

  “凡是浙东出身的,或是跟浙东走得近的文官,届时都会被针对,而如我这类是老师门生的,只会更麻烦。”

  “为免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拿捏,我告病在家休养几月,太医院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这事儿今日已经呈报给陛下,陛下准了。”

  “唉……也不知那边的气焰,何时才能被浇灭点。”

  他说得不算清楚,但宋慎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宋濂虽然还未离开应天府,却已经离职卸任,从他卸任开始,胡惟庸一派的人就放开手脚地对浙东文官集团进行清算了。

  这火或许现在还没烧到张唯身上,也是早晚而已。

  赶在胡惟庸那边动手之前,先一步主动告病休假在家,什么都不管,躲过这场麻烦的概率还会更大一些。

  激流勇退,也是需要果决的。

  “是我祖父连累你了,从明兄!”

  宋慎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哪里,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有教诲之情,这怎么能叫连累?”

  张唯连连摆手,实际上很是心虚。

  因为这个说辞是陛下教给他,他如今来鹦鹉学舌的而已。

  大家都知道浙东跟淮西这双方人马平时多有摩擦,原先只是朝堂攻讦,后面已经演变为用下三滥手段抓把柄了,所以用胡惟庸来当挡箭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虽然……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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