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表人才啊,去吧,
来往多带一些护卫,京中的逆党做事可是不择手段。”
“多谢师公,晚生会注意的。”
陆云逸笑了笑,走出了刘府,可随着后方大门慢慢紧闭。
陆云逸脸上笑呵呵的模样瞬间收敛,
虽然这位师公话里话外都没有说过不赞同迁都,
但能听出他的意思。
而且,陆云逸有很大把握,
阻挠迁都这等事不仅赵勉干了,这位师公也干了。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走下门口台阶,钻进了马车。
冯云方将身子靠后,警惕地盯着四周,轻声道:
“大人,跟踪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且北市街暗中也有人盯梢,属下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车厢内,陆云逸眼睛微眯:
“能分辨出手法吗?盯得哪里?”
“应当是军中人的布置,街道东西两头各占一处,
一些路过的行人也是伪装的暗探,目标应该就是刘府”
冯云方声音有些狐疑,表情微妙。
陆云逸点了点头,没有深思下去,
京中卧虎藏龙,能调动军卒的人有很多,
而监视刘府的,说不准是何门何派,
支持迁都、反对迁都、不支持不反对默不作声的都有可能。
“商行的消息传来了吗?那些钱是从哪里进入的红叶造船坊?”
“回禀大人,今早的文书说.稍晚一些就能送来京城,已经有了一些端倪。”
“嗯,回府吧。”
“是。”
第1005章 边军入京,我才是逆党
临近深夜,夜色漫进陆府书房时,烛火已被点亮。
陆云逸坐在案前,指尖捏着沈正心送来的记录,
与吕晨的记录两两对比。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从纸上挪开,面露急切。
消息怎么还没来?
陆云逸放下文书,揉了揉眉心,刚想叫人换杯热茶。
就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几分仓促,是冯云方的脚步声。
“大人!凤阳的消息回来了!”
冯云方的声音还在院外,人已快步闯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文书,包裹得严严实实。
陆云逸立刻直起身,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人呢?查到什么了?”
冯云方躬身行了一礼,连忙朝着门外挥手:
“快进来!快进来!”
很快,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着屋中陈设,他有些惴惴不安。
当看到桌后年轻的陆云逸时,
他刚想跪地扣头,就被冯云方一把拉了起来:
“说正事!”
“是。”
中年人声音带着喘息,沉声道:
“回大人,小人是应天水泥商行的管事张耀,
时常去凤阳、苏杭拉沙子,所以被派去打探消息。
经过探查,红叶造船坊这半年跟两家商行走得极近。
一家叫大丰商行,一家叫和记商行,说是合作造船的木料生意。
可属下查了,这两家根本不做木料买卖,
大丰商行是嘉兴府倒腾丝绸的,
和记是绍兴府开粮铺的,跟造船八竿子打不着!”
陆云逸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接过文书,快速翻开。
上面记着两家商行的交易记录,
大丰商行三个月前给红叶造船坊付了两万两银子,和记商行上个月转了三万两,都说是货款。
他眉头皱得更紧:
“这两家商行的东家是谁?有没有查到背景?”
“查到了!”
张耀连忙道:
“小人通过合作的商贾查到.
大丰商行的东家叫李茂,背景深厚,
多方打探后才知道,李茂的表兄是明道书院李守仁学士的表亲。
和记商行的东家王顺,是太学王敬之学士的族弟!
这两人以前都在江南做小生意,去年突然来凤阳开了商行,
本钱来路不明,像是有人暗中资助。”
“明道书院.太学”陆云逸眉头紧锁。
一个明道书院已经够难缠了,居然还牵扯到了太学,
这地方可不比明道书院,
从太学与国子监出来的学生,按理能直接做官,
虽然人数少,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朝廷中也有不少如此出身的官员。
“还有别的发现吗?”
张耀咽了口唾沫,语气更凝重了:
“还有!属下在凤阳时,顺便让人查了宁波府和杭州府的海边。
之前说太子中毒的赤潮藻可能来自南方水域,果不其然!
宁波府东钱湖的几个鱼池,还有杭州府西湖边的两家渔户,
上个月都发现了赤潮藻,
而且规模不小,只是当地官府压着没报!”
陆云逸猛地坐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有意外之喜?
“是红色的赤潮藻?”
“对,当地人叫红潮,只是那东西来得快去得快,
有人报官,官府去了后那些东西就不见了,但被渔民记了下来。”
陆云逸点了点头,他不相信巧合。
红叶造船坊与炒地逆党有关、莲宝商行与太子中毒有关,
可现在这二者竟然悄无声息地联系起来,
或许本就是一波人。
他正沉思着,冯云方忽然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犹豫:
“大人,还有一件事,刚刚锦衣卫送来消息。
在查靖宁侯府眷属时,查到一个没记录在案的姨娘,
是何子诚大学士的侄女,叫何玉茹。
三年前嫁给叶升做了小妾,
府里人都叫她何姨娘,
平时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什么?”
陆云逸的手掌猛地攥紧,文书被他捏出了几道褶皱,
“是文华殿大学士何子诚?”
“正是。”
冯云方重重点头:
“锦衣卫查到了靖宁侯府的采买记录,
发现每年这位姨娘的生辰,
靖宁侯都会派人给何大学士送贺礼。
去年送的是一尊和田玉佛,价值不菲,呃.是从应天商行所买。
而且,何姨娘进府后,
靖宁侯和明道书院的往来就多了起来,
之前叶升府里的幕僚,有两个就是何子诚推荐的。”
“是杜萍萍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