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脱脱孛罗被杀,他的心中所剩下的只有悲痛和恐惧。
脱脱孛罗好歹也是乃蛮大汗,可是金州军说杀也就杀了。
还能指望他们对自己手下留情吗?
想到自己会落的和脱脱孛罗一样的下场,拜不花心中就不住的惊恐,双腿都迈不动脚了。
“大都督,贼酋拜不花带到。”
“押进来!”
不久后,拜不花被带到了李骁的大帐之中。
但就在他看向前方的瞬间,神情却是变得更加震惊和愤怒。
原本属于自己的虎皮座椅上,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人肩宽腰阔,古铜色肌肤泛着冷光,浓密的黑发束在脑后,双眸如隼,扫视众人时,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不用想便知道,这个男人正是金州大都督李骁。
这还是他和李骁的第一次见面,虽然震惊于李骁的年轻,但此刻的他却恨不得将其给生吞活剥了。
只因为在李骁的怀中坐着的,正是拜不花的妻子,乃蛮王妃古儿别速。
往昔,她在拜不花面前,端庄又矜持,此刻却双颊绯红,眼眸含笑,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明显是受到了狠狠的滋润。
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男人臂膀上,任由男人的手掌伸进她的衣衫之中游荡,反而还一副妩媚的表情,极尽逢迎。
看到这一幕的拜不花,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瞬间停滞。
“你们在做什么!”
“放开古儿别速。”
拜不花暴喝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惜,身上被绳子捆绑的死死的,只能像是一只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无能的狂吠。
李骁看到这一幕,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不仅没有起身,反而将古儿别速搂得更紧。
“古儿别速如今已经是我李骁的女人。”
“这几日,她日夜在本都帐中伺候,本都非常满意,特允许她来见你最后一面。”
“你~”
“你,该死啊!”
他虽然早就有了战败者的觉悟,也明白古儿别速落入金州军手中会遭遇什么。
可是当眼前这一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拜不花还是难以接受。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此刻却被别的男人肆意玩弄。
拜不花涨红了脸,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绳索像一道道冰冷的枷锁,死死困住他的四肢。
李骁见状,淡淡的摇头一笑,满是讽刺和嘲笑,像无数尖锐的针,刺进拜不花的心。
古儿别速低垂着眼帘,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愧疚,也有无奈。
但很快,她依偎进李骁怀里,像是在寻找依靠。
拜不花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李骁才是她日后可以依靠的男人。
这一幕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拜不花的心窝,让他原本就脆弱的自尊碎成齑粉。
“瞧瞧你这副模样,真是可笑至极。”李骁嗤笑一声,手掌在古儿别速身上肆意游动。
他和乃蛮人是有仇的。
当初的金州葛逻禄三部叛乱,致使李大海及河西堡几十名男丁战死。
而那场叛乱的背后,就是乃蛮人在支持。
甚至拜不花还支援了葛逻禄人一百副重甲,这也是导致李大海战死的直接因素。
而现在,金州葛逻禄三部已经被灭了,欺骗李大海断后战死,而自己逃命的大贺出罗多也已经被李骁做成了人彘,凄惨而死。
如今,太阳汗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李大海及河西堡青壮们的仇,算是彻底报完了。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出去和你的兄长作伴吧。”李骁冷酷的声音说道。
华夏很多帝王都喜欢将敌人首领囚禁在都城,重大节日的时候,将其喊出来贬斥奚落一番,以此彰显自己的赫赫武功,满足骄纵心态。
但李骁可不在乎这些。
他要的是地盘,是人口,是女人,是财富。
至于拜不花这个蠢货,留着就是给自己碍眼。
而听到李骁竟然真的要杀自己,太阳汗心中的愤怒彻底消失,转而开始慌乱起来。
颤抖的声音说道:“不~”
“我是太阳汗,你不能杀我。”
“你已经得到了乃蛮部,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喜欢古儿别速,我可以将她送给你。”
“你喜欢金银珠宝,我愿将珍藏的夜明珠、上等的波斯地毯、最精良的战马,统统献给你。”
“只要你能饶我一命,让我怎么都行。”
说着,他又看向古儿别速,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曾在阿哈拉面前起誓,要携手一生,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帮我求求他,让他放过我。”
古儿别速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李骁居高临下地看着拜不花,心中暗暗的摇头。
他不由得想到了历史对太阳汗的评价。
贪生怕死,软弱无能却又狂妄自大。
这个评价很中肯,无论拜不花表面上如何伪装,可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刻,所有的骄傲统统不翼而飞。
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真的很难看。
“你还不如你的兄长英勇。”
“至少,他在被杀的时候,还在骂我。”李骁淡淡的说道。
而古儿别速也是趁机表忠心道:“拜不花,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敌当前,你贪生怕死,毫无担当,与大都督相比,你就是个懦夫!”
“你不配当我古儿别速的男人。”
听到这话,拜不花脸庞上浮现出震惊之前,随后疯狂的大骂。
“古儿别速,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你竟然背叛我。”
“我杀了你。”
拜不花嘶吼着,声音中满是绝望与仇恨。
李骁见状,手一挥,身旁的士兵立刻冲上前,将拜不花死死拖了出去。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有些女人天生就是红颜祸水。”
“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被哄骗的团团转。”
随后,转头看向古儿别速,淡笑说道:“要不要与他做个最后道别?”
古儿别速脸色瞬间紧张起来,疯狂的摇头说道:“不,不需要。”
“妾身如今心中就只有大都督,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
李骁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这个女人,不只是无情,而且心机颇重。
长久留在身边,迟早会让后院起火。
随后,太阳汗的脑袋被砍下,挂在了旗杆上面,与不亦鲁黑汗的脑袋为伴。
好兄弟,就应该整整齐齐。
而金甲军的兵马则是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军营,在途中汇合第一镇的其他兵马,以及一千名黑甲重骑兵,共计八千大军,南下迎击克烈部。
另一边,桑昆正端着鎏金酒碗,看着帐中乃蛮女子婀娜的舞姿,嘴角噙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
可当必勒格·别乞跌跌撞撞闯入大帐时,他那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殿下!”
必勒格·别乞的战甲破碎不堪,血渍从伤口处渗出,扑通一声跪地,痛苦的声音说道。
“我们部遭遇辽军夜袭,损失惨重。”
“什么?”
桑昆瞳孔骤缩,手中酒碗“啪”地砸在地上。
“是我疏忽大意了。”
“没有想到,辽军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没有防备之下,遭到了辽军夜袭。”必勒格·别乞主动承担责任道。
桑昆愤怒质问:“损失了多少兵马?”
“还剩下,还剩下不到一千人~”必勒格·别乞犹豫说道。
“废物!”
“五千先锋军,竟只剩这点人?”
他一脚踹翻面前雕花矮桌,几步冲到必勒格·别乞面前,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这仗到底怎么打的?”
“殿下,金州军的实力绝对远超我们的想象。”
必勒格·别乞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与尘土:“他们全部穿着一种特殊的甲胄,有红白两种颜色,我们的刀枪弓箭根本伤害不到他们。”
“可金州军的武器非常锋利,这是末将拼死缴获的一把枪头。”
“能轻易刺穿我军皮甲。”
说着,他颤抖着呈上一个寒光闪烁的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