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44节

  “詹亭长,不能再停留了,快撤吧!”

  “是啊,敌军哨骑就在附近,万一暴露,咱们都会没命的!”

  看着群情激昂的工匠们,詹思服不由脸色一黑。

  这些人当着麋督邮的面,一个两个都对自己趾高气昂,蛮夷这蛮夷那。

  结果事到临头,一个比一个怕事。

  此时河堤只掘了一半,即便水势大,也要冲上一夜才能决口。

  可按麋督邮的说法,扬、柞二河都是不稳定的疏水通道。

  谁知道明天水势还能不能保持?

  想到麋威一直对自己的关照,詹思服感觉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上前急喝道:

  “关将军虽然轻慢名士,但对待你们这些卑微的匠人不薄吧?”

  “平日也没少嘘寒问暖吧?”

  “此番没强迫你们这些有手艺的人去守城吧?”

  “没让你们忍饥挨冻吧?”

  “正所谓,食人食者死其事。”

  “我一个蛮夷都懂得忠义二字,你们不懂?”

  众匠被他骂得羞愧。

  但听到时不时传来的马嘶声,仍不时四顾张望。

  詹思服算是看出来了。

  这些常年在城里谋生的匠人不是不懂忠义,不是不知廉耻。

  而是因为懂得太多,知得太多,又不愁吃穿,心思反而杂了。

  当下不再废话,让士兵围成半圈,威胁众人继续挖土掘堤。

  有人不忿骂道:“詹亭长,你得讲道理啊。”

  詹思服拔剑指着对方,声色俱厉:

  “我,蛮夷也!只知手中剑足够锋利,不懂什么狗屁道理!”

  ……

  “营中何事喧嚣?”

  陆逊翻身起床。

  “禀将军,有敌骑抵近滋扰。”亲卫闻声入帐汇报。

  “士卒担心是关羽大军要来了,故有所惊乱。”

  “哈哈哈哈哈……”陆逊突然拍着床板恣意大笑起来。

  亲卫不解其意:“将军……何故发笑?”

  陆逊抚掌道:“我笑城中守军技穷矣!”

  “彼辈妄图虚张声势以乱我军心,却不知我早年奉命征讨扬越山寇的时候,早就熟练运用此法,多次大破贼寇。岂会中计?”

  又道:“李异何在?”

  “李将军在镇压乱军者。”

  “那就没什么可担忧了!”

  说着,陆逊重新躺下,又让亲卫打开帐门,好让外头军士能看清楚。

  亲卫跟随陆逊日久,也是读过些书的。

  知道他是在效仿前汉周亚夫故事。

  且说,当年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某日军中夜惊,噪声直达主帐。

  周亚夫非但不出面平乱,反而继续躺在床上不动。

  结果没多久动乱就平息了。

  这是因为夜间视野不佳,军令传达不畅。

  谁知你主将是出来平乱还是趁机逃跑?

  说不清的。

  在这种人人惊疑的状态下,做多错多,不如不做。

  而果然,随着陆逊展现出一种镇之以静的姿态,骚乱持续半个多时辰就渐渐平息。

  只剩下西边还传来城上守军的鼓噪声。

  而又过半个时辰,连鼓声也消停了。

  大概守军是真的技穷,无计可施。

  在床上假寐了一个多时辰的陆逊,嘴角微微一翘,终于安心睡去。

  然而。

  陆逊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再次被吵醒。

  “营中何事喧嚣!?”

  陆逊猛然翻身而起,结果脚一沾地,脸色急变。

  嗒、嗒、嗒。

  伴着一阵急促淌水声,亲卫满脸仓惶冲入帐内:

  “将军,水……洪水来了!快逃!”

  “住口!哪来的洪水!”

  陆逊拍床怒喝,却反而溅起一抹水花,打湿了面庞。

  于是终于冷静下来。

  原来此时此刻,地上的积水已浸没脚踝。

  “这就是天地造化之威!”

  陆逊在城下水深火热之时。

  麋威却干干爽爽地坐在望楼上享用朝食。

  从他的角度看。

  洪水自扬水决口倾泻而出,漫过一两里地到达陆逊大营的时候,已经谈不上多么迅猛。

  然而因为这片地整体往南倾斜,所以水势是连绵不绝往荒谷三湖的方向漫灌的。

  陆逊大营首当其中,躲无可躲。

  只能眼睁睁看着水势滋长,将营盘冲得狼藉不堪。

  死伤倒不算多,毕竟江东士卒大都水性不错。

  但也正因为熟悉水性,所以多多少少意识到。

  这种被洪水糟践过的营地不再适合住人。

  逃命的逃命,镇压的镇压,搬家当的搬家当。

  哭丧哀嚎,尖叫怒骂,此起彼伏。

  乱像已生。

  “只可惜城中皆是弱兵,否则此时出击,说不定能一举奠定胜局!”

  在城上值守一夜的潘濬,此时非但毫无倦色。

  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

  麋威不由对老登精力之旺盛刮目相看。

  果然之前称病窜稀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吧!

  不过麋威有自知之明,不会高估自己。

  这次能打陆逊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是因为对方客场作战。

  虽然善于用水攻。

  但缺乏对水流动态变化的整体把握。

  以至于露出一个虽然很短暂,却足够致命的破绽。

  除此以外,麋威并不认为自己对上陆逊有任何胜算。

  所以继续安安稳稳地高坐楼上。

  吃饭,看戏。

第41章 关羽归来

  接下来一日,陆逊大营一片乱糟糟。

  南边吕蒙部则难得消停了一天。

  大概是忙着接应陆逊溃兵,或者说防范溃兵将他这边的营盘也冲乱。

  其后一日,吕蒙依旧按兵不动。

  而麋威同样稳守不出。

  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直到第三天正午,吕蒙部才终于有了动作。

  却是率领其部主动移屯到灵溪戍周边空地。

  将东侧的江堤、江津营地腾空

  原来此时东南方江面上,再次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

  很快,有哨骑入城汇报,说船队打着车骑将军孙权的旗号。

  江陵城闻讯,免不了稍稍骚乱。

  而之所以是“稍稍”,是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

  一面“关”字将旗出现在了已经排干积水的江陵城北郊。

  不是偏将军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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