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怔?这种屁话都想得出来。”
“等你回来。”
“看我不打死你!”
………
“小姐,时安少爷他说今晚亥时之前回来。”
一个下人将这个消息和宋沁通报后,她便相当兴奋的和宋靖传话了。
“我知道了,亥时,我在正房等他。”
“好的父亲。”
在促成这一件事情后,宋沁的世界,整个豁然开朗了。
要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宋策,自己在家里本来过得挺好的。
现在,父亲哪哪看自己不顺眼。
一说没有女孩子相,又说不好好读书弹琴,还骂她娇蛮愚笨,根本就没一个优点。
还好,宋时安要回来了。
先前喝花酒的事情得骂。
这一次第三次考举人没中的事情还得骂。
等宋策中举去当官了,这家伙一个人在家里当米虫,会持续的再骂。
那日子,就好过多了!
想到这里,宋沁便觉得未来可期。
而亥时,守在正房的上席坐着的宋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狡黠。
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的弧度。
这个屋子,看似只有他这一个人。
但实际上,屏风后面藏了足足有十个家丁。
每个人都手持木棒,伺机而动。
只要这小子敢进来,这鸿门宴算是吃定了。
交狐朋狗友,去花天酒地,还忘记身份擅闯正门,甚至还觉得考上了区区举人,他就能翻身了?
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只有活着,才配做我的儿子。
宋靖原本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做这种事情,他特别的有耐心。
就这样,他坐在正厅的椅子上,从亥时耐心的等到子时。
又从子时,等到了丑时。
不知不觉中,鸡叫了。
“混账东西,我杀了你!”
意识到被鸽了的宋靖突然起身,青筋暴起,战意拉满。
………
王水山醒了后,看到宋时安正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捧着那本《香满园》,不觉得有了些羞耻的好奇:“这书,讲的是什么?”
宋时安看向他,露出神秘微笑:“好看的。”
“那我不问了。”
王水山连忙错开在意的视线,接着畅想道:“这都第三日了,应该都定出举人了吧。你说国子监的大学士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大学士们在干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妹在干什么。”
“啊?”
………
宋府,庭院。
手掌被打得通红的宋沁,跪在院子的正中间,眼泪花花的仰天骂道:“宋时安,我恨你!!!”
第17章 双科第一
国子监,衡鉴厅。
第三日上午,所有的试卷基本上都已经评等完毕,评等的排名也差不多完成了。
不过因为有些具体的名次还没有确定下来,所以目前仍然是全封存的状态,并没有确认真名。
其中辞赋那一科,《劝学》被集体通过为甲等第一。
甲等的第二到最末,虽然有些存在争议,但还是能够投票投出来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策论。
前三甲的讨论最为激烈,投票下来,几乎是旗鼓相当。
分别是:
《梯税法》
实行阶梯税,同时对商贾收重税。
拥田越多,收税越多。
这一刀,非常狠。
但因为这一篇写得非常好,在晋王的监督下,这些大学士没办法忽视。
不过大家也都心里清楚,就算朝廷真的要实施这个法案,也并不能就真的将世家重创。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你永远不知道,某些人有多少田。
那这篇文章就没有意义吗?
并非。
因为新的政策,在开始的时候,绝对是下手最重的时候。
这个政策一下来,这几年能够收到的田税一定是非常之多的。
不管后续怎么说,燃眉之急可解。
第二篇:
《大河赋》
这一篇文,文字非常华美,策论写得像赋。
但却不完全华而不实。
文章的核心观点,募捐钱粮,治理大河水患,修筑千里河渠,将河患区,改成数万顷良田。
这跟其它文章不一样在于,在那些人试图从‘节流’解决问题的时候,它提出了‘开源’。
没有粮,那就开发良田。
成本靠募捐。
募捐的对象,当然是世家大族。
其实募捐这种行为,非常常见。
古代的皇帝一般做什么事缺钱的时候,都会发起募捐。
还搞个功德牌,把捐款人的名字和捐款数都刻在上面。
如果某些高官捐得多,退休之前还会给你搞个三公九卿的名誉职务,光荣下岗。
梯税是收钱,捐款也是收钱。
区别在于,捐款是为了基建,这是一个长期投资,长期回报的法子。
梯税和修堤,都要动世家。一个立竿见影,一个徐徐图之。
虽然有点狠,但国家如此,世家要是再无牺牲,皇帝是要发怒的。
最后一篇,
就是《屯田策》。
这也是争议最大的一篇。
当然,争议并不肤浅的理解成,这篇文章在好和坏上有争论。
七位大学士统一认为,这是好文章。
可关键在于,把他拔高到什么位置。
政治考量,就在这里。
“这三篇文,无论是思想深度还是新颖程度,都为上佳。”策论主考官张兆也拿捏不定的说道,“一二三名,确实是不好评。”
“但《大河赋》文采最佳。”孙康道。
“策论看什么文采?”张兆反驳。
“那水平都差不多,那不比文采比什么?”孙康怼了回去。
“可策论讲求实用,自然是最务实者,最优。”张兆道。
“《大河赋》文字确实是最优,但最为难得的是,所举例的方案,并不轻浮,是完全切实可行。”作为辞赋主考官,孙康天然的喜欢文笔好的。
“那老朽请问。”张兆道,“治河会不会失败?”
“……这是科考策论,不是大殿奏疏。又不是拿着考卷去治国,何以如此苛刻!”孙康有些生气了。
但他说的,非常对。
没有拿着策论去治国的道理。
考试,考的就是一个思想深度和应变能力。
可以说科考的所有文章,没有一个可以直接当政令。
发布一个政令需要探讨,试验,推广,需要考虑的太多太多了。
拿着一个学生的策论作文去当金科律例,那也太儿戏了。
在这两人争执不休时,古易新缓缓侧过身,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晋王:“吾等认为这三篇文章都很不错,请殿下决出前三甲。”
“……”被这样一问,晋王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还是请古师决断。”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