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不可能被宋时安私藏了!
“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宋时安抬起头,冰冷的对康义问道。
康义强忍着情绪,做出在锦衣卫面前不敢口胡隐瞒的样子,承认道:“我送一样东西给宋使君。”
“哦?”左子良表情凌然,徐徐转首,看向了宋时安,“使君,是什么东西?”
宋时安一言不发的把东西放在了左子良的手中,有些不悦。
心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以宋时安之智,这个时候应当解释,此乃计划的一部分啊……
左子良双手打开此封王诏,也像是发现了罗摩遗体一样,眼睛放出金光来:“竟真的有这种东西?我带人去质子馆七八次,上下都翻遍了,硬是没有找出来。”
康义低着头,只感觉到后怕。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被搜过。
幸亏他谨慎,藏得好。
且,十几年如一日的藏着。
“康逊不仁,归义大虞。”
读出这血手指写下的八个字后,左子良也被震颤到了。然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笑道:“公子可知道,这八个字,这张王诏,能够在北燕掀起什么山呼海啸吧?”
“……”被羞辱的康义,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一旁的公子妃可乐麻了。
既然这个东西能够颠覆大燕,在这个时候,肯定能够用上!
“使君啊。”左子良看向了宋时安,语气阴阳。
这对被宋时安羞辱了多次的夫妻是真的爽了。
你也有今天!
心月更是慌张到窒息。
你说说话啊,是被吓到了吗?
那天我以为你说没事,是已经有了被发现的对策。
现在怎么办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左子良将诏书,缓缓的叠好。
然后,放在宋时安的手中。
旁人愣了一下。
接着,他又好奇道:“你怎么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样东西呢?”
这句话说出来,三人同步一怔,懵逼看向宋时安。
“是张如此有份量的王诏我是没想到。”宋时安也看着左子良,浅笑道,“但我想,应该有点别的东西吧,毕竟远去故国如此多年,总得有个念想。”
“?”康义对二人突然奇怪的氛围感到惊愕。
公子妃也是看懂了今日之套,然后连忙道:“左爷…您是最近被他告知的吗?可宋…宋使君胁迫我等,已经很久了!”
这女人在当面告状!
心月有点生气。
但她没想到,宋时安原来在被发现后,就跟左子良坦白了……
“多久啊?”左子良笑着问,“能比我俩第一次见面,还要久吗?”
说完,两个上位者看向彼此,流露出狼狈为奸般的默契表情。
这句话让全场震惊。
“不可能!”
康义才不信,他笃定的说道:“这一路我都在观察,那些使团的官吏就跟这宋时安有些疏远,这很正常,毕竟新官驾道。可是,这些锦衣卫,每个人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们的表情,行为,动作不会骗人。他们,绝对是警惕的,是在监督宋时安!”
还有,旁边这个月使,也对那些锦衣卫很警惕。
“对啊,这怎么可能是演出来的?”公子妃也不相信,有些激动道,“你们所有人帮我们当成傻子?你觉得我们真的这么傻吗?”
但两个人,依旧是那般友好的笑着。
“使君,请不要听这俩燕国人挑拨。”左子良对宋时安解释道,“我们就是来辅佐宋使君的,我那些手下呀,见谁都那个眼神,其实没有任何敌意的。”
“月使也一样,她其实人很温柔。”宋时安也解释。
“啊!我杀了你!”
陡然的,康义发狂了一样大叫,并且打算扑上来。
下一刻,直接被心月拽着胳膊,反拽的踩在地上,当场制服。
但他昂着首,也要死死的瞪着宋时安:“奸贼!”
公子妃只是一脸茫然。
直到那康义,几乎是撕心裂肺,眼泪迸发的吼道:“这俩畜生谁都没有告诉,是他们两个做的局,就是为了骗我拿出王诏啊!!!”
第212章 再杀个虞使!
月色下,哗啦呼啦——
“子良兄,我这是被发现了吗?”
宋时安也靠过去,解开了裤腰带,并排着放水。
“嗯。”左子良道,“我的人碰见你的人和康义老婆交谈,听到了一些内容。不过,好像是那女人有意引来的。”
“我猜也是。”宋时安说道,“他们迟迟不主动上交那样东西,恐怕是担心我要单独吃掉。”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呢。”左子良笑了,打趣后说道,“既然真有,那何不直接去强行的搜身?”
“能够藏这么多年,就说明藏的很好。”宋时安说道,“还是尽量骗出来吧,不然要是他撕破脸皮,直接销毁了,或者以死相逼,很有可能坏事。”
“听你的。”左子良答应,“继续的演。”
“然后,依旧是不要让任何知道。”宋时安道,“倒不是不信任锦衣卫……”
“我明白,这些人办事情十分耿直粗暴,跟什么间谍斥候不同,精细的活儿肯定干不来。”左子良抖了抖,看向了宋时安,“一切,还得靠使君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还得靠子良兄呢。”
宋时安也抖了抖,然后提上裤子……
……
公子妃终于明白了。
那些锦衣卫,压根就不知道宋时安在钓鱼,他们只是干着本职工作,把谁都当坏人监督。
那个女的心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纯粹就是宋时安的死忠,不管他有什么要求,都会拼命的满足。
这两只狐狸!
“你怎么能够这样!”
公子妃怒视着这个反复戏弄、羞辱自己男人,冲上去就要咬他。
但很轻易的,就被左子良一只手攥着胳膊给制服。
他下手极重,痛的公子妃眼泪当场就涌出,完全不敢挣扎,因为那样只会更痛,对宋时安的怒气,也因为这随手的镇压,变得极其可笑……
“我还真没想到,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竟然是这个。”拿着这张王诏,宋时安感慨道。
康义死死的瞪着他,依旧恨之入骨。
“哎。”随手扼住他老婆的左子良问道,“你既然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在康逊继位的时候,向陛下禀报,好让我们送你去北燕当王呢?”
这句话,让公子妃想到便懊悔。
而康义现在已经被激怒了,宁死不可改其节的说道:“康逊再怎么样,也是燕国人自己立的王。我绝不当虞国人扶起来的傀儡,绝不!”
他是很能嘴,但左子良不比他差,并且专挑让他破防的话:“看来你爹这算盘打的好,知道你不敢用这种废纸。而且,还用这张废纸让你在大虞老实本分了几十年。”
康义脖子一下子就涨红了,咬着嘴唇,嘴角的血都渗到了牙齿缝里。
突然,他重重的磕头,一心寻死。
还是被心月按着头,才动弹不了。
“你这狗腿子,你懂什么是王者?”脸上全是血的康义,对左子良憎恶道,“你也配妄谈燕王……”
“这康义确实废物。”
这时,宋时安看着诏书道:“完全没有看出来,你爹就是想让你拿着这诏书到辽东当王。”
康义僵住了。
瞳孔剧烈的震颤。
被骂成废物他一点儿都不在意,关键是所有人都不认可的父王……
宋时安没有去侮辱。
唱红脸,唱白脸是吧?
左子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所以也配合的说道:“或许,他爹就是看出了他的软弱和迂腐,才特意承诺呢?要是真的想让他继位,在国势安稳的时候,就应当与我大虞交涉,交换质子,用康逊来换。”
其实,这也是康义所困惑的。
他对自己的父亲的确是相信,可在无数个寂寥的夜里,信仰总是会偶尔动摇。
为什么,不能是弟弟?
“倘若真是骗局。”然而宋时安却没有回答,轻叹道,“老燕王死的时候,直接传位康逊就够了。”
这句话,让左子良和康义同步的呆滞了一帧。
的确,到处都是疑点。
可是,有一个推翻不了的悖论。
倘若老燕王是为了将他骗出去,让他不要在大虞闹事,是为了政权稳固,那死的时候,直接把皇位给弟弟,不就是最稳固的吗?
为何要传位给康义,给那些老臣们能够‘乱政’的机会,也给日后留下口舌。
一行清泪,从康义的眼眶滑过……
左子良是真的佩服宋时安。
“心月,走了。”
宋时安将王诏拿好后,便要离去。
心月小心翼翼的松开手,但被控制的康义并不挣扎。于是,她护送着宋时安离去。
左子良也走了。
在离开前,对两名侍卫叮嘱了一番,让驿馆窗户打开,看紧他们的一举一动,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