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这封诏书,让宋时安又得了一柄皇帝剑。
不过更加关键的是,皇帝把这四千金给公开了。
其实还好吧,人家花钱也是为了收买人心。
不仅是自己的人心,还有天下的人心。
只不过,让宋时安更加的惹眼了。
“臣,接旨。”
宋时安抬起头来,双手举起。
陈宝,缓缓的将诏书送于了他。
而后,他与宋靖一同起身。
“今日咱家还有事,就先走了。”陈宝毕竟等了这么久,所以东西放下后,便一刻也不耽搁的要离开。
“公公慢走。”
宋靖和宋时安一起行礼。
“时安,送送咱家可否?”陈公公笑道。
宋时安做出淳朴的一愣,接着连忙主动上前。
就这样,搀扶着他,一起出府邸。
“先将你品级提上来,日后再平调为槐郡太守,可以理解吗?”陈宝问。
“请指教。”宋时安谦虚道。
“这事都堂也知道,且已经与陛下商榷好。”陈宝说道,“槐郡的其余官员,已经全部更换,会慢慢的上任。等到他们都过去了,到时候你再去。”
“时安明白朝廷良苦用心。”
这个道理很简单,这个地方如若要先行改革,肯定要特派,或者增加很多官员。
所以,先将中层,或者基层官员进行替换,最后再让一把手空降,施行平稳过渡。
政治学问之一。
“等到北方的事情彻底稳下来,你也就是小宋府君了。”陈宝调侃道。
“都是陛下恩泽。”宋时安低头道。
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府门外。
而在即将离开的时候,陈宝缓缓转身。将手,搭在了宋时安的手背上,微笑道:“你走得很快,稍微慢些吧。”
第285章 陈宝,落幕
陈宝冷不丁的这一句,让宋时安流露出疑惑。
而很快,对方便指了指他的脚,打趣的说道:“带着我这老骨头,就不要走那么快了。咱啊,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力。”
“……”宋时安听到这,连忙的对其行礼,抱歉的说道,“是时安无礼了,请恕罪。”
“哈哈,那咱家就先走了。”
陈宝对着宋时安,一直保持着微笑。而后在太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宋时安就这般礼遇的行礼,目送皇宫的车队走后,转身进府。
表情,立马变成肃然。
陈宝这话说的,非常奇怪。
像是要指点些什么。
可并不是。
皇权是高深莫测的,所以经常会让太监,做一些谜语人的指点,给某些人带来警告,亦或者说提醒。其中多数时候,还带着一点让对方揣测其圣意,百思不得其解,而后不得不自省克制的忽悠。
可是,如若是皇帝的意思,他绝对不会说这句——你走得太快了,稍微慢些吧。
因为他拖不了了。
吴王也被他扶上去了。
现在的皇帝,巴不得自己当个无所畏惧的先锋,把所有人都得罪光。
成,则吴王集权。
败,则自己身陨形灭。
而不是让他慢慢的走,权力在踏实的脚步下,逐渐应运而生。
因此,皇帝怎么可能说这句话?
那……
是陈宝自己要说?
他疯了!
……
陈宝知道自己几乎是疯了。
但是,他没有路走了。
皇帝是否知道他跟吴王的交易,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
老皇帝的疑心,已经重到了近乎魔怔的边缘。
不管他做没做,皇帝都会去猜忌。
服侍了他那么久,陈宝知道他…不,他知道一个皇帝的猜忌意味着什么。
不管你做没做,我觉得你做了,我担心你做了,那你就是做了。
此法,如何去解?
干脆做了。
但是,
在宫闱之中,没有秘密。你若真做了,皇帝就能看到。而他,看到你做了一件事情,石锤了它,那么他就会霸道的认为——他所猜忌的事情,你全做了。
这是无解的。
老辣如陈宝,也斗不过皇帝。
但斗不过不代表,连斗一下的尝试都不做。
………
“他让你走慢点?”在大堂之内,就只有宋氏父子时,宋靖十分不解的问道。
“是。”宋时安说道,“在出府邸时,他说的。”
“还是在出府邸的时候?”宋靖难以理解,“难道,是陛下让他传达的?”
宋靖不相信这个。
但是。
倘若陈宝要对宋时安说些什么,代表着他自己的立场,暗示一下。
为什么要那么光明正大让其送他出府,还要在府门口,当着众人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
真要传达信息,可以窃窃私语,可以偷塞纸条,可以在饮茶之时,让宋靖传达。
一个大太监如此直接的说出这种明显就有很强诱导性的话……
这得多狂?
“陛下,莫不是要让你……”宋靖只能往皇帝那里想,“假改革,真敛财,不去触动大虞根基吧?”
历史这样的事情多得是。
声势浩大的打着旗号要做些什么,但真落实的时候,只是狠收了一道税。
“皇帝当然会这样想。”宋时安笑了,“但,他肯定也知道我不会这样做。”
所以说,这句暗示毫无意义。
更不可能是皇帝想要传达的了。
就说个简单的逻辑:
皇帝花钱请你打架。
然后又私下跟你说,等下打架的时候,你别真上,遇到人要知道退,知道跑。
真的,他做慈善的啊?
“莫不是这陈公公,真对你有些私心?”
宋靖老早就感觉到自己儿子身上有一股子劲儿,能够让那些人跟他真心换真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还真是个好人呢。”
宋靖不知道那个梦的事情,他肯定猜不到理由。
所以说若真的是陈宝自己的意思,宋时安也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别那么较真儿。
你成或者不成,都会出事。
不成多的是人杀你,也能杀你。
若成了,位高权重了,又和魏忤生暧昧不清,到时候无论是吴王还是晋王当了皇帝,皇帝临终前,都会告诉他们这个梦,你还是得死。
不要当什么皇帝的利剑了。
你父亲花了二十年的路,你一年就走完了。
那剩下的二十年,就享你父亲一辈子都没有享到的福了。
你若不较真,此梦便是无稽之谈,我或许也能活。
宋时安,似乎从刚才陈公公那慈祥微笑时的眉眼中,读出了一句无奈的忠告:
宋时安,跟着大虞一起堕落腐烂吧。
“不管他如何,你确实是要做好打算了。”说着,宋靖将案上一本奏章递给了宋时安。
宋时安接过,打开后,看到了一系列的名字和官职。
其中不乏一些熟人,但最开头的一个名字,直接就让宋时安皱眉了:“说我升的快,这个贾贵豪做了什么么,就槐郡都尉了?正四品呐。”
一个郡真正的二把手,相当于地级市武装部B长,并且还拥有相对自主的权力。
这也是为什么大虞一些重要的边境郡,郡守和都尉是二合一的。
一般没兼职的郡守,调动不了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