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矜持,不过是没见到小美本尊罢了。
这一幕幕,看得韩忠辰心情烦躁。
孙恒舅兄,既然有演奏,为何不提前告知我曲目名称,让我来迎合一下啊?
我可是在给你家当刀啊!
“小女些许音律之才,跟诸位年轻才子的辞赋文豪不能比。”
这时,孙司徒做出‘突然想到’的样子:“既然是才子宴会,何不来些闲情雅趣?”
说完,便看向中平王,问道:“殿下以为如何?”
“既然诸位都是我大虞的亚元,那辞赋水平当然不低。”中平王捧场道,“单论辞赋,本王还真的好奇,孰高孰低啊。”
“回殿下,辞赋第一是解元,肯定是解元最高。”
孙谦双手行礼,回道。
“真的吗?”中平王问道,“各位亚元,你们觉得呢?”
这一问,开始面面相觑。
然后大家发现,宋时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趴在桌上了。
喝醉了?!
“殿下。”
这时,韩忠辰开口说道:“《劝学》虽然为辞赋第一,但更重说理,在文采方面,自然是孙谦公子《大河赋》更高。何况公子十四岁,便写出了《赤江赋》这样的雄文。”
他说完,胡遇附和道:“科考文章以意为重,但论文字之‘美’,孙谦公子在吾等之中,无可比拟。”
看准局势的亚元们,直接就开踩了。
但这样的没下限,范无忌并不打算跟随。
不过高云逸就不忍了,插嘴道:“《劝学》虽未有华丽词藻,但寓意贴切深厚。文字之美,如有眼力,自然看得出来。”
这一次的《劝学》,就是很牛逼。
所以诋毁辞赋第一对大多数学子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
只有高云逸说出来了。
韩忠辰又有一点红了。
你没看到孙司徒想整宋时安吗?!
“《劝学》确实能成为经典。”
这时,孙恒进场,对宋时安肯定过后,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要不各位以随机题目,即兴作诗,如何?”
“那公子,以何为题呢?”胡遇问。
“殿下觉得呢?”孙司徒问。
“本王今日只当一个听客。”中平王笑着婉拒。
“今日贤能齐聚,那辞赋主题……”悄然瞥了韩忠辰一眼后,孙恒摇了摇头,“哎,我还真想不到。”
“孙公子,在下有一言。”
见状,韩忠辰开口道:“今日是司徒大人诞辰,何不以‘诞辰’为题,如何?”
听到这个,众学子皆点首认可。
既然是主人家的生日,那一些歌颂他的诗,再正常不过了。
老实说,好多人就已经私下准备了一首。
古代解元进士宴会的时候,经常玩这种游戏。
只不过,这韩忠辰今天一直跳,不会跟孙大公子串通好了吧?
图啥?
在游戏即将开始前,孙恒提高音量,朝着宋时安说道:“解元以为如何呢?”
他没醒。
于是,身旁一位亚元摇了摇他的肩膀:“解元,醒醒。”
逐渐的,宋时安爬了起来。
有些迷糊困倦的他,问道:“何事?”
一下子,全场都笑了。
被他的滑稽给逗乐了。
孙瑾婳也有点绷不住,但大美女笑是不露齿的,只能低头抬袖,假意饮茶。
“解元。”韩忠辰不耐烦的说道,“饮酒行令,以‘诞辰’为名,各作诗赋一首。”
看着他,宋时安笑了笑,随意道:“明白了。”
“那解元,开始吧。”孙恒伸出手,微笑道。
然而他刚说完,宋时安直接回道:“吾乃解元,怎能第一个作诗?”
“……”
他这句话,当场让全场缄默。
狂是其次,说话的可是孙家嫡长子,而且是朝廷从四品命官,他竟然这样回怼?
孙恒的脸色黑了下去。
他喝醉了。
所有亚元,全看出来了。更看出来了,孙恒现在的心情很差。
而宋时安却毫不在意,抬起手,轻挥衣袖,然后笑着对众人高声道:“诸位,抛砖引玉吧!”
第34章 大放异彩,博美人欢心
抛砖引玉。
解元随口一来,就发明了一个经典小词。
而听到这个的众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自谦的好说法。
下一刻才会去想,这家伙竟然是何等的狂妄与冒犯。
十位亚元才子都在,其余人是砖,数你高人一等,是玉?
好,这才是我大虞的解元。
魏翊渊等了太久宋时安的爆发了。
不由得,他瞥向了一旁的孙司徒。
果然,对方眉头皱起,面如怒虎,真的生气了。
但生气的主要,还在于这小子对孙恒不敬。
哪怕是贵为宗室之人,也没有人会去这样冒犯孙家人。
孙恒肯定是气急了,攥紧了拳头。
完了…爹和大哥都生气了。
孙瑾婳能够察觉到现在的气氛,非常的恐怖。
她以前就一直不喜欢这种环境,在扬州还算是无拘无束一些,可在京城,就有了太多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了。
就算在此刻,她依然不觉得针对解元是对的。
对一个毫无过错之人。
当然,这针对的还是在场的学子。
毕竟这可是直接说他们是砖。
原本还保持中立的一些人,也不由得唏嘘起来,并且对宋时安颇为愤怒。
“宋时安,你喝醉了吧?”
韩忠辰站了起来,顺着局势,替众人开口道:“怎么还发起酒疯来了?”
“我醉了,独你一人清醒。”
随意的坐着,抬起手指,对着那人,宋时安慵懒道:“狡兔死,走狗烹。”
“……”
这六个字,直接就让韩忠辰语塞脸红。
他是直接的骂,而对方依旧是随口经典。
“走狗!”而在他恼怒就像是卡了之际,宋时安再次抬手指着,一字一句道,“烹。”
走狗二字,就像是插了他的肺管一样,额头青筋已经暴起。
而早就对这傻逼不满的高云逸没等他想到法子反驳,当场就笑出了声:“哈哈哈——”
这一笑,众人皆看了过去。
这种时候笑,未免过于大胆了。
“失态失态,在下自罚一盏。”
高云逸连忙的认错,态度极其良好。
“既然解元,便是才学最高之人,我等皆当以解元为标杆。”范无忌面色沉着的开口道,“那借用宋兄一句话,那在下就先抛砖引玉了。可否?”
孙恒虽然恼怒,但也压抑了情绪,语气冷淡道:“请。”
缓缓的,范无忌走到了中央,面向孙司徒和中平王。
二人对于此人,皆有好感。
这个时候没有趋炎附势的人,都算有君子之风。
高云逸看起来一样,但实则完全不同。
鲁莽。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清楚心中所想,仅凭自己对于人的好恶,盲目站队。
倘若真的明确站队了,倒也罢了。
不过,是少年意气。
“在下对诗道不精,献丑了。”
范无忌对着孙司徒揖手一拜,而后稍作酝酿,缓缓的开口道:“鹤发虬髯气若虹,松姿柏骨自从容。”
“曾扶社稷擎天柱,今枕诗书镇海钟。”
七言四句,简练直白,但却气势恢宏,发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