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无用,还得有权。
按照作者想表达的意思,这句话是很离谱的。
但更离谱的是,这句话是对的。
在古代为了节制边将,都会进行分权,兵权,任免权,还有行政权很少情况会集中在一起。
集中了,那就叫节度使。
真要被卡住粮,哪怕十万大军,也会在顷刻之间哗变。
曹操杀王垕虽然是演义里剧情,但却是少数相当真实的一段了。
大军没有粮食哪怕是守城,都有大概率哗变,更别说野战了。
“他跟忤生关系这么好吗?”晋王相当不能理解,“他们是亲兄弟吗?”
“二哥,你跟太子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这样做,根本限制不了。”晋王始终无法接受,“就赌一个情感吗?”
“也是把忤生和宋时安架住。”魏翊渊道,“可功高盖主,到时候若真的成了这屯田改革…他们,能够全身而退吗?”
“但有太子支持,再加上军政合一,屯田想要做成,可能大大提升。甚至在一年之内便广出成果,也是有可能的。”晋王道。
“但……”
魏翊渊也卡住了。
这么说吧。
将宋时安和魏忤生放在一起屯田成功概率很大。
但屯田成功之后,他们必定功高盖主。
他们除非成功后便交出权力,不然绝对无法功成身退。
可真交了权力,宋时安就一定会被仇家所杀。
除非,太子在他们屯田成功后就下杀手。
可那个时候太子绝对杀不死他们。
悖论,全都是悖论!
根本想不通!
根本没道理!
“无解。”最终晋王得出了结论,“除非他们真的能和谐的玩共治那一套。”
“这个可以排除。”
然后直接就被魏翊渊给否定,接着面色凝重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四哥有一个在他们屯田成功之后就杀死他们的绝计。”
………
太元殿之上,宋时安领下了圣旨和鱼符,即刻便准备亲赴槐郡上任。
太子走到殿下,双手抓着宋时安的手,十分沉重的说道:“时安,我能给你的百姓和军队都可以翻倍,但粮食只有原来那么多。”
屯田第一年肯定是亏本的,因为要承担屯田人员的基本生存。
之前所定的是那么多人,是因为国库能够给予的,刚好触碰到储粮红线的粮食是那么多。
并非是不想扩大规模。
而现在,直接将规模扩大了一倍也就意味着——
要消耗的口粮是原来的两倍。
可是,能够给的粮食又只有那么多……
“殿下,我会想办法的。”
宋时安明白,他能够带过去的只有一纸委任令。
“嗯。”太子十分无奈的说道,“实在不行,便先苦一苦百姓。”
宋时安点了下头,没有口头答应。
太子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拒绝苦百姓。
随你吧,只要你能养活那么些人,粮食怎么来的,靠抢,靠骗,还是靠捐,随你的便。
先发展再治理。
“至于钱呢……”太子再次说道,“国库也拿不出来了。”
“时安明白。”
两万金搞死了姬渊的儿子,的确是大获全胜。
可这一刀,也杀在了国库的大动脉上。
“抱歉呐。”太子打趣的说道,“本宫能给你的,只有本宫的支持。”
“有此,足够了。”
宋时安认真点头,眼神建议。
“那时安,一路顺风。”
太子放下了握住他的手,在此分别。
“殿下保重。”
宋时安转过身,走出太元殿,走向大虞的天下。
宋时安就这么,带着一支车队潇洒的离开了盛安。
因为其余的官员早已离去,所以随行只有十几名禁军。
不过亲眷倒是带了一些。
宋淦,他爹亲自安排的。
芸儿,负责照顾起居。
三狗,贴身护卫,并照顾那四千金。
最后便是心月。
老婆肯定得带着去的。
“槐郡有九个县,其中郡治为建新县,也算个大县,人口稠密。然后我老家的那两个县,分别是京县和槐阳,这个抽空肯定要带你去的。”
赶路时,坐在马车前架,也就是车夫后面的宋时安对一旁的心月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心月附和的点头。
“我说的这三个,都算是比较富裕的了。”宋时安道,“我们离郡界还有不足百里,最近的刺山县,在整个司州都可以说是贫困县了,所谓的门阀世家,也是比较少的。”
“这样的地方,那更应该屯田,而且更容易做吧?”心月好奇的说道。
“昂,可能吧。”
宋时安笑着说。
车队,继续的行进。
直到某处靠近大河渡口时,看着地图的宋时安突然道:“今天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就地扎营吧。”
“伯爷,这前面不足十里就有驿站,要不要再赶一段路?”三狗问道。
“臭小子,我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宋时安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是!”三狗笑嘻道,“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车队就此原地停歇,扎帐。
生火做饭。
“宋淦,过来一下。”
席地而坐用餐时,宋时安招呼道。
“伯爷,有何事吩咐?”宋淦问道。
接着,宋时安便对其耳语一番。
听到这些话,宋淦面色一沉,看向对方,有些拿不准。
“听我的便够了。”
宋时安抬起手指,道。
一旁的芸儿只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心月在,就只是闷头吃饭。
就这么,宋淦离开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回来,相当秘密的与他汇报了些什么。
终于,到了夜幕的时刻,士兵都已经入账休息,只有几人守夜时,在一个帐篷里的宋时安将一套衣服拿出,放在了心月的面前:“可以穿上了。”
这是一套相当破旧的,打了不少补丁的麻布衣服。
就像是一个农户妇女会穿的。
“你家那管家,真的能够同意么?”心月好奇道。
“因为他知道,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宋时安道。
“那就好。”
心月没问太多,直接换装。
不过在当着他面宽衣更衣时,脸颊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红润,倒不是说什么少女的娇羞,纯粹是这家伙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盯着看……
可算是换上了农妇的衣服。
不过因为过于的漂亮,还是显得有些违和。
“明天抹点土就够了。”
宋时安在评价好,自己也换上了一套庶民的补丁麻布衣裳。
“你这样做不是很安全,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心月说着,便将一些暗器竹刀往包袱里收。
然后,宋时安就把一枚刻有‘槐郡太守宋时安’的鱼符放了进去:“放心,我不是爱冒犯的人。”
“放心,我不是爱冒险的人。”
心月跟着学了一句后,然后嗤笑的耸了下肩,相当嘲讽。
你这话有一丁点说服力吗?
“好了,走吧。”
收拾好后,两个人直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