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种时刻,但凡有一点失误,那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求生的本能让他最快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当然,仅仅只是扯了一下心月的胳膊,她就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也是行动的关键所在。
跪在地上,心月十分麻利的把罗庭的手掌包扎起来,紧紧系好。
“他不会死吧?”宋时安问。
“不知道,有可能死,有可能不死。”心月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不砸后脑勺了。”
“但他现在不能够醒来,在琅琊主政好几年,军心系于一握,哪怕没有虎符,他也能调动军队。”宋时安说。
“现在肯定是醒不来的……”
心月说着,又把他的双手给绑了起来:“但要是他很快就被发现,被叫醒了,也会坏事。”
“走,藏一下。”
宋时安直接搂着他的上半身,而心月见状,也托着他的双腿。
两个人,把他抗了起来,往门外运送。
但走到一半,宋时安停下了脚步:“不行,这样绝对很快就会被发现。而且,我们不是殿下,没有金身护体,被撞上肯定要被抓起来的。”
原本想的是挟持,已经制定了挟持之后的所有方案。
可现在出了特殊状况。
一个昏厥的人,是最麻烦的。
尤其是他还是一个身材强壮,全身护甲的大汉,就更加让人头疼了。
柯南里有一集就是这样的,歹徒挟持了人质,毛利小五郎瞄了半天,一枪就打在了人质的腿上。
而人质成了累赘后,歹徒不得不松手放弃,接着就被制服了。
现在就是一个道理。
罗庭可以是清醒的,可以是断手的,但偏偏成了一坨昏迷的大个。
“那就杀了。”
心月露出凌冽的眼神,给出建议的同时,已经准备拔剑。
在她看来,刚才不杀是不想给六殿下太大心理阴影。
现在他不在了,也就不用太顾及了。
“等等!”
宋时安直接喝停。
接着,看向了将军案台。
“往这边来。”
宋时安叫上心月,一起的将罗庭往将案那里搬去。
转到背面后,他俩把罗庭直接塞到了案下。
还调整了他的手脚,把身体蜷缩一番,尽可能的隐秘。
接着,他又走到正中央的那一滩血旁,用脚踩在上面,然后摩擦脚底,一直将血引到门槛那里。
这一系列操作,把心月都看得有点愣住了。
这个人的心机也太深了。
而在完成后,宋时安稍微从门外的视角观察了一番,发现罗庭并没有漏。
“走吧心月!”
这是宋时安第一次也跟着皇子一样,喊了她的名字。
不过没人在意。
两个人一秒也不敢逗留的出了大堂,一直往前跑。
冲出君府的那一刻,门口两名执戟侍卫只能呆滞的看着他们跑远。
“怎么回事?”其中一人道,“刚才六殿下跑出来,这两人又跑出来。”
“是啊,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二人出了府后,在摸黑中,全速的往大道上跑路。
侧边的转折口,几十名士兵赶了过来,虽然并未与二人碰面,但距离只有几十步那么近。
心月生出了一丝的警惕。
“跑!别管了,应该不是找我们的。”
刚才门关得死死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绝对不清楚。
哪怕听到了争吵内容,在不确定什么情况下,第一时间只能去现场求证。
反正,是绝对不可能仅凭怀疑就抓皇子的人的。
果然,在二人冲过了路口之后,那些跑到了路口的士兵,朝着他们的反方向,往郡府径直跑去。
这时,二人也赶到了不远处的驿馆里,将来时骑的马匹从马厩拉出,爬了上去。
“殿下一人能搞定琅琊城吗?”心月问。
“最艰难的部分完成了,接下来只能绝对信任了。”宋时安并不确认,但这已经不归他管了,“按照原计划行事,殿下负责琅琊调兵,我们回营地。”
“好。”
两个人骑上马,就往城外跑。
夜色之下,宛若幽魂。
“有人可曾出来吗?”
领军的百总带着士兵到了府门前,直接问道。
守卫被这架势下得一愣,接着回答道:“六殿下先出去了,他所带的那两个人,后面也出来了。”
听到这个,百总咬牙握拳,露出痛苦面具。一会儿后,问道:“将军呢?”
“将军没出来。”士兵惶恐的回答。
“你们去追,不要对殿下亮出刀兵,更不可伤害到殿下!”
百总将绝大多数的人分出去逮人后,带着十几人,跑进了郡府里。
直冲大堂。
推开门,看到一滩血,当即心一凉。
但很快又意识到,应该还没死。
如果已经杀了,是尸体的话,根本没必要藏。
看着蔓延到门槛而来,并且到了门外,越来越浅的血迹,百总当即下令:“所有地方全都搜索一遍,一刻以内,一定要找到将军!”
第69章 搬空琅琊
持着虎符,魏忤生骑马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琅琊军营。
哪怕在午夜,这个时候也是严密值守的。
看着一匹马飞奔而来,守卫当即快步向前,呵斥道:“前方军营,止步!”
勒住缰绳,马头昂起,马蹄也踏了起来,魏忤生紧急刹停,高声道:“我是中郎将,朔郡太守,六皇子魏忤生。”
听到这个,对方当即单膝下跪握拳:“参见殿下!”
虽然身份还需要核实,但因为他没有进军营,没有做出任何指示,所以守卫没必要不相信。
倘若他有某些要求,那肯定就要提供信息了。
“军营之中,何人掌符?”魏忤生询问。
“回殿下,是楚校尉。”
“唤他过来。”
魏忤生直接下令,并将虎符展示。
只是见到虎符轮廓,士兵便连忙转身,朝着营内跑去。
很快,一位连甲都没有着,身着红袍内袍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对魏忤生行礼:“下官,参见殿下。”
直接的,魏忤生把虎符甩给了他。
接住虎符,楚校尉又拿出自己的另一半虎符。
一左一右,完全嵌合后,抬起头来:“殿下,此番来营是要?”
魏忤生语气毫无波澜,但充满压迫:“朝廷密令,调度大军抗击姬渊,现在将城中所有的辎重运送到船上,所有军队全部出动,顺水路而下。”
“……”这番话,直接就把楚校尉给吓傻了,“恕在下多言,罗庭将军此时是?”
“我与将军共同执行朝廷命令,他还有其余要事。”
魏忤生语气逐渐的生出了一丝的严厉,恐吓道:“你这是要延误军机吗?”
“在下不敢!”
既然虎符已经对上了,那流程就没有问题,楚校尉当即道:“令所有士兵穿衣着甲,将府库辎重运送上船!”
“是!”
话音落下,行动便开始展开,没有片刻的犹豫和质疑。
无论什么时候,职业军人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
之所以逃兵处罚的极重,有时候抓到逃兵,宁可杀了也不给他杀敌折罪的机会,就是因为‘军纪严明’这四个字不容侵犯。
只要魏忤生拿着的虎符是对的,现在让他们光着脚去袭击姬渊大营,那都是必须执行的。
在命令下达后,军营里敲响了集结的大钟,浑厚而沉重。
“不要调兵!不能调兵!”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人一骑冲刺而来,高声大吼。
“是王将军…”
有人认了出来,而后几人缓缓的看向了魏忤生,皆惶恐不安。
而魏忤生头也不回,直接下令道:“王大龙意欲夺权,尔等迅速将其活捉拿下。”
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楚校尉再次的犹疑起来。
事情,过于奇巧。
而下一刻,魏忤生又将证明官员身份的鱼符掏出,甩了过去。
楚校尉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