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
“啊啊啊!”
李玄惨叫一声,终于爆发出求生之力,硬生生挣脱了武秀英的束缚。
然后如同一条游鱼一般跳进了池里!
“李玄!”
“今天你不把菜吃光,老娘弄死你!”
“嚎!”
武秀英怒不可遏,完全无视了方羽的存在,同样跳进了水池,逮住李玄就是一顿暴打。
方羽神色淡定的端起一壶酒,站在石亭边瞧着。
这时,身后又走来一袭红袍。
“方统领,我们又见面了。”
“上官姑娘,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两人一见面,言语中就充满了火药味。
“方统领,可听闻门户之见?”
“哦,前些时候有个老头跟我说过。”
“他说,人活着就有贵贱,就有尊卑。”
“竹门对竹门,朱门对朱门,泥巴门对纸糊。”
上官婉儿神色冷清,目光扫过正在池中嬉闹的姐弟。
“方统领知道就好,他们一个是当今女帝独子,一个是当今独女,关系到玄唐社稷安危。”
“他们未来的伴侣,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异国公主、皇子。”
“我希望方统领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莫要有非分之想。”
方羽放下酒杯,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倾倒。
咕噜..
说不出是香甜还是辛辣。
“婉儿姑娘,我方羽从来不在乎什么门户之见。”
“在我看来,这方世界强弱强势,拳头大就是真理。”
“我只在乎兄弟,我的朋友,和那些愿意跟我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人。”
“而你,真是令人厌恶啊。”
方羽轻轻将酒壶放下,转身欲走。
“方统领,就算你武功盖世,可在帝国面前,你和你的义从们,就像蝼蚁一样脆弱,请你不要自误。”
婉儿仰着天鹅般的脖颈,来到水池边上,看也不看方羽,自顾自的说道。
在她看来,一个民间的义从头子,就算有名将的称号又如何?
帝国疆域广阔,佣兵百万,名将如云,谋臣似雨,多如繁星。
区区一个炎汉国的叛乱背主之人,又有何值得拉拢。
相反,一个叛国之人只会被唾弃!
“呃..”
不想下一息,一只恐怖的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将其按在石亭的柱子边上。
“你在威胁我?”
“上官婉儿,你听好了。”
“如果我发现你有任何针对干戚义从的举动,我不会放过你。”
“不要被权力和所谓的权威蒙蔽了你的眼睛,你不是帝国的主人,而是帝国的奴仆。”
“哼”
方羽冷哼一声,眼眸中戾气一闪而没。
他最讨厌别人拿自己的兄弟和朋友或者家人威胁自己,上官婉儿眼高于顶,却是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个什么货色。
说罢,他放开了快要窒息的上官婉儿,转身离去。
“咳咳。”
上官婉儿脸色铁青,刚才确实经历了如同死亡一般的梦魇,只差一线,她便要被对方掐死。
这时,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是不会被规则所束缚,也不会被皇权所威胁。
他们无法无天,战力滔天!
是为武夫!
随着方羽的离去,武秀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扬起的拳头停滞在半空,转身看向惊魂未定,正在揉着脖子的上官婉儿。
呼呼..
李玄则是粗喘着气,一身狼狈,他撑着对方愣神的空隙,十分敏锐的躲开了。
画面一时停却。
武秀英没由来感到一丝窒息和绝望,狰狞的面容渐渐平息,神色恢复平静。
她深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石亭,用湿透的右手搭在上官婉儿的肩膀上。
“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如果有一天我将你送给我的义兄当女奴,你能拒绝吗?”
“秀英..我。”
“叫我天策府大掌柜!”
随着武秀英冷漠的声音,上官婉儿身体一颤,面露惊恐之色。
她几乎无法想象,儿时一起长大的玩伴,居然会口出如此恶言。
还想将她送给一个义从头子当女奴。
或许方羽不在乎皇权,可她却一直活在皇权的阴影之下,瑟瑟发抖。
“这是陛下的旨意。”
“我知道,所以你还能站在这里。”
“没有下次了,上官舍人。”
“奴婢,明白了。”
这一刻,上官婉儿只感觉自己被一滩冰冷的水,凉透了心。
恰时,李玄也狼狈不堪的爬出池水坛。
她急忙上前搀扶,语气比往常更加关心的问候道“殿下,你没事吧?”
李玄一把将其推开,慢斯条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漠视的扫了她一眼。
“愚蠢。”
落下一句话之后,他便自顾自的离去了,连正眼都没有瞧上官婉儿一眼。
这一刻,她如坠冰窟,心临深渊。
竟同时一时间,得罪了帝国唯二能够登临帝位的皇储。
就因为一个义从头子?
方羽!
..
时间一晃,便过了两日
义从营的日常,已经走向正轨。
教舍、医舍,甚至连匠舍都被提上议程,只是眼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土地。
土地买卖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插手,有时候即便你家产万贯,上不了桌的情况,依旧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任何地方都存在相应的阶级。
方羽带着一队义从,再次来到红叶县,拍卖会亦是如期举行。
只不过这一次地点是在府衙别院,而不是在类似春风楼一样的地方。
“方兄,看来今日是一个大场面啊。”
“王兄说的不错,不过比起前几日春风楼差了一点。”
说话间,两人已然来到府衙门前,命令义从们在一旁休息待命。
他转头打量这处府衙,这是一处典型的炎汉墙坊式府衙,既是办公的地点,亦可充当小型堡垒。
故而,周边有丈高的墙体,四角均有箭楼。
“请出示请柬。”
门前,两名手持长枪的卫士将二人拦住,要求出示请柬。
王淳闻言,笑着从袖中取出请柬递交。
这是前日他以干戚义从的名义,从县衙弄到的请柬,绝对没有问题。
“干戚义从,方羽!”
领头的士卒见到请柬上写着干戚义从的名字,不由自主的神色一凌,挺直了胸膛,抱拳行了个军礼,恭敬的做出请的手势。
方羽没有任何架子,亦是神色肃然,抱拳还了一个军礼。
进了府衙内之后,明确有牌子插在走廊边上,指引着拍卖会场。
“方兄啊,你的人气真是高啊。”
“走到那,别人都要高看你一眼。”
“王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方羽虽然在底层士卒有着不小的人气,可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门前,也不过是个看门护院的打手。”
“哈哈,方兄你居会说出这等丧气话。”
“此言差矣,事实就是事实,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他们那些人的另眼相看。”
说话间,两人过了一处走廊,刚踏入一处宽阔的院子,视线还未开朗,便传来一阵阵恶臭。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