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之战，我们不少兄弟死在玄唐人的手上。”
“你跟她..”
瘦猴确实有顾忌，毕竟他们前阵子刚刚和玄唐人杀了一回，还战败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落入今天这般田地，玄唐人功不可没。
“唉..”
方羽长叹了一声，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云雾，幽幽道“她懂我，也想拉拢我。”
“我利用她，演戏给刘灵看。”
“我知她用意，她知我用意。”
“都是真情，也都是算计。”
人活在世界，很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
强如仙秦也有覆灭的那一天，霸王如项籍也有英雄气短的那一刻。
玄唐和炎汉冲突的内幕，知道的人很少。
方羽、王淳、武秀英，或许魏然、刘灵他们也知道。
可瘦猴他们，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有些东西，不是非要隐瞒。
而是多说无益。
第86章 大军压境
“大哥！大哥不好了！”
就在这时，胖达慌慌张张地跑上山来。
方羽眉头一皱，瘦猴更是转过身，厉声喝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啊？”
“不是啊，大哥，瘦猴，大事不好了。”
胖达使出吃奶的力气，快速地跑到两人身前，气喘吁吁，缓了好几口气。
“离我们南边营地大约十里处，来了好几万炎汉士兵，还扎起了军营，来者不善呐。”
“什么？他们真要动手了！”
瘦猴也是一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方羽眉头一皱，大脑飞速思考。
忽然，他蹲下身从一旁拿出一枚石子，在一旁的泥地上画出一个地图。
以红叶山为中心，西边五里是魏然老贼所在的边界大营。
从武秀英口中得知，这里至少驻守了五万以上的部队。
然后是现在，西洲都尉府又派遣了好几万，驻扎在南边十里的伊吾河畔。
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若是真的动手，靠着义从这刚刚补满的小两千号人，难有胜算。
甚至，炎汉只需要分兵围堵将他们困死在红叶山，便能轻而易举的获胜。
这便是兵力优势。
当然，他不可能坐困山城。
只是..
事情真的到了绝境吗？
那为何刘灵还会主动来访？
是保皇派和士族派发生分歧了？
还是刘灵只是一个幌子，用来迷惑我的？
“瘦猴，你先去按照我吩咐的去做，稳定军心要紧。”
“胖达，你继续巡防，多加留意。”
“诺。”
两人肃然领命，各自离去。
方羽则紧盯着地上的草创的图纸，眉头紧皱，大脑不断思索破局的想法。
借助玄唐？
还是认命，放弃红叶山？
好不甘心！
难道，我真的只能任由家人和袍泽们的家人，被我们叛逆之举波及吗？
可恨！
老贼！
老贼！
老贼！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整个人陷入了焦虑和绝望之中，毫无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香风吹来，一个柔软的披风盖在了他身上，遮掩了风沙。
殷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蹲在方羽的身边，痴痴的望着他。
哪怕此刻，她身上满是伤痕，体内受了不少的内伤，需要静养。
可不知为何，摆脱刘灵之后来到方羽这边之后，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有人再吩咐她做一些恶心的事情，也不再有一道利剑悬于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怎么办..怎么办..”
“这局该如何破除..”
方羽无知无觉般，神思冥冥，陷入无尽困苦。
他下意识的用右手抓向自己的头发，拔下了一根又一根。
殷雪在一旁看的心疼，忽然她目光注视到方羽的束发。
这才见到他的大半发丝，年纪轻轻竟是青白相间..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却知道，自己什么忙都不了。
“大哥，吃点饭吧。”
大牛提着一篮子，送上了饭菜。
他见到殷雪的身影并不奇怪，毕竟就是自己放行的。
“该怎么破局..”
方羽依旧沉思着，排斥了所有外界的信息。
“唉..”
大牛看着难受，却毫无办法，只能将篮子放到一边，转身离去。
以大哥的脾气，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打扰他，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呼..
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落日。
天色已经晚了。。
大牛又来了一次，换了一次饭菜，他提醒殷雪可以先吃。
不想却被拒绝。
“我想陪着他，他不吃，我也不吃。”
殷雪柔弱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执着和坚强。
“唉..”
大牛又是一阵叹息，心里越加烦躁..
每次想要上前叫唤着大哥，他却仿佛魔怔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进去。
武修英也来到山脚口想要见方羽，却被拒绝。
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便留下一份书信，黄昏时分率队离营。
瘦猴根据方羽的要求，给所有义从发放了月俸，连新来的一千新兵，每个人都发了三十钱。
别看钱少，可包吃包住，武器装备全部都义从营统一置办。
并且每一次战斗，都会根据战绩进行战利品赏赐。
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而这一切，都将在两日后颁奖仪式上公布。
..
呼呼..
秋季夜晚的大风十分寒冷，红叶山的天空也被一片乌云遮住，整个山头阴森森的，没有一丝暖意。
噗通..
殷雪龟缩着身体，嘴唇干裂，原本还想强撑着，却忽然摔倒在地上。
方羽原本魔怔的意识，闻声缓缓看去，原本散乱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色彩。
“殷雪？你怎么在这里？”
他见到殷雪倒在冰冷的山头上，立刻走过去，将其扶了起来。
然后就发现身上的披风掉落在地上。
方羽神色一愣，看着掉在地上的披风。
再看倒在泥地里，神色苍白，冻得瑟瑟发抖的殷雪，内心不由升起一丝感动。
“傻丫头，以我的修为，区区风寒又算什么？”
“你这是何苦呢。”
他将披风卷在殷雪身上将其抱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大哥，你醒了？”
大牛一直守在山脚，同样一夜没睡，见到方羽过来，立刻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