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还有九日！”
“九日后，若女君刘灵不能为我们获取特赦。”
“那么，我方羽将下令开拔退往玄唐境内的红叶县！”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惊。
有人面露忧愁，有人沉默，有人释然，亦有人无动于衷..
“不可，校尉，万万不可啊！”
王灵豁然起身，面露急色，他来到场中单膝下跪道“校尉，我等父母皆在炎汉，若是进了红叶县，再无生机了呀。”
话落，场中大部分人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方羽。
“还有谁跟他一样的想法？”
方羽脸色淡漠，目光停留在王灵身上片刻，最终转向屋中众人。
“不管大哥做什么决定，我等生死相随。”
瘦猴神色肃穆，第一个起身，站出来力挺。
“我等，生死相随！”
胖达、大牛、二虎、铁九等人，无不出来硬挺。
即便他们的神色很难过，很痛苦，可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大哥。
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叶雄，遵从校尉之命！”
叶雄无所谓，他父母都在红叶县，本身就是刚刚晋升上来的新贵派，所以坚定不移的站在了方羽这一边。
可聂辽、塔山，却保持了沉默，曹信因为是新来的也保持了沉默。
“哎！”
王灵悲呼一声，也知眼下局势无可奈何，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意味着，干戚义从营，第一次产生了内部分歧。
“诸位，非是我方羽放弃了家人，实乃前有老贼，后有士贼。”
“他们派遣将兵十万，左右围堵，呼之奈何。”
方羽长叹，表情和语气都露出一副认命的架势。
众人皆沉默..
这一场宴席，便在沉默的气氛中不了了之。
事后，方羽特意留下了瘦猴、曹信、聂辽三人，一言不发，沉默着来到山头坟地。
这时，聂辽眸中精芒一闪，忽然抱拳说道“校尉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方羽来到崖边，迎着山风，看着山下正在操练的营地，心头惊讶。
“聂兄弟，何出此言？”
当下有些诧异的看了聂辽一眼，难道他也？
聂辽沉声道“校尉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方才那番言辞，怕是说给有心人听的吧？”
瘦猴和曹信听言皆是一惊，下意识看向方羽。
“哈哈哈，知我者，聂辽是也！”
“你是一个大才啊，所以我才叫你过来。”
方羽哈哈大笑，坦然了认下，而后转身面朝曹信，真挚的问道“曹兄弟，我能相信你吗？”
曹信热血上涌，单膝半跪而下，抱拳道“请校尉吩咐，纵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第89章 暗度陈仓
这一次，方羽没有去扶他。
而是目光一闪，快人快语道“好！”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待会跟着瘦猴一起下山，去黑水城买一些水果、杂粮、腌肉，做明日颁发勋章的庆典所用。”
“当然，这是表面的功夫。”
“暗地里，我需要你去联系城中那些退役的，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义从营。”
“我们营里需要骨干义从，这样往后不管是去玄唐接受雇佣，还是做其他事情，都能极大提升战斗力。”
曹信一听，原来是让自己去拉人。
于是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朗声道“校尉放心，麾下知道很多对军中早有不满的兄弟，定能拉开不少人。”
“哈哈，那就太好了。”
方羽一下将他拉了起来，神情很是高兴。
“曹信我现在就任命你为队正，瘦猴，你让大牛带他去库里挑选一副铁扎甲，稍后便出发前往黑水城！”
“诺。”
瘦猴和曹信领命，双双离去。
“聂辽，如果给你八百人，能守红叶山几日？”
“麾下不敢妄言！”
两人一时沉默。
聂辽在思考方羽到底要做什么部署，方羽则在思考该不该相信聂辽的能力。
“整个干戚义从营，瘦猴机变有余，沉稳不足。”
“胖达莽撞，大牛二虎只为悍将，铁牛固执。”
“唯独你聂辽，冷静，沉着，果断，勇毅，有大将之才。”
“所以，我相信你可以！”
这一番话下来，聂辽单膝下跪，抱拳沉声道“若校尉予我决断之权，麾下愿意一试！”
方羽突然上前一步，右手搭在他的肩膀，语气淡漠的说道“你既然已经猜出我有了计划，那么就不能试一试，而是必须完成！”
“我允你决断之权，进攻，防守，弃山都可以！”
“只有一个要求！”
“一旦时机有变，不惜代价拖住南营的炎汉郡兵三日，为我争取时间！”
聂辽眸中寒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意味，大声道“聂辽纵然万死，定不负校尉所托！”
“好！”
方羽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他，正色道“若事能成，我们将再无后顾之忧！”
聂辽强忍心绪，没有追问后续，抱拳道“诺！”
“等时机成熟，我便会任命你为假校尉，职位只在我之下。”
“我现在允许你暗自挑选八百精兵，自行训练，下去吧。”
“诺！”
方羽看着聂辽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眸再次起了波澜，心中亦是燃起熊熊烈焰。
“老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这一次，生死荣辱，我说了算！”
他抬头看向天空，伸出右手握紧拳头，精神意志无限拉高，无畏心蓬勃跳动，充满了无限斗志！
片刻后，瘦猴再次回来。
不待他说话，方羽立刻冷声吩咐道“瘦猴，从今日起，每一日派遣五十人新兵，不许披甲携兵，穿粗布麻衣。”
“以拜见女君的名义前往黑水城，同时购买水果、蔬菜等，第一次我会让殷霞打着拜访女君的旗号跟着。”
“进城之后，不用管殷霞，你们就去市集购买水果、蔬菜等，然后让曹信出面租赁一个仓库。”
“这一点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他现在是自由身，暂时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做的隐秘一点。”
“第二天开始，我会让殷雪带队，同样打着女君的旗号前去购买水果蔬菜，但是不会再去拜访女君。”
“还是五十人，但是这五十人，你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留在城里！”
“然后再让曹信雇佣五十民夫送货，每日制造人数对等的假象。”
“并以十日为限，钱可以给多点，刚好可以将这些民夫留着修筑工事。”
“记住，一定要打着女君的旗号！”
“我会让大耳朵居中策应，暗中查探城中还有多少兵马，以及必要时跟你们联系。”
这一连串计划道出，瘦猴越听越惊，最后双眼放光，难压心头激动的情绪，低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大哥，果然是大哥！”
“如今城中空虚，若是我们..”
方羽和瘦猴面面相视，眼眸中均有灼热火焰焚烧！
“你去将殷霞、殷雪叫来，然后马上去办自己的事情！”
“记住，人手方面，慎之又慎，最好选这次跟随我们血战的那一批新兵，以返乡探亲的名义，从第二日开始减少。”
“刚好在我们颁奖庆典结束之后。”
“诺！”
瘦猴强压心中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用右手打了方羽右胸一拳，转身大步离去。
“好小子，拳头真重！”
方羽当然知道瘦猴为什么打这一拳，方才宴席上的事情，的确伤了不少老兵的心，自然也包括他们这些老兄弟。
只是，事不密则必失！
故而，真正发动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过多久，殷霞、殷雪两人来到身前。
前者板着脸，后者眉目含情。
方羽也没有废话，先是神情平淡的扫了殷霞一眼，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待会我们有一批人进黑水城买一些蔬菜水果，准备明日庆典之用，你跟着去一趟。”
“我要你去问一问刘灵，十日之约，还算数吗？”
“如果算数，我会等她，如果不行，那就作罢。”
“我等不日将前往红叶县，不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