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楚霸王,被围垓下 第80节

  沉闷而有力的鼓声,伴随着雄浑遒劲的号角,在广袤的大地上远远传播出去。

  垓下城西、北两座城门大开,大楚军倾巢而出,列队齐整,向着对面的汉军营地一副虎视眈眈的鲸吞气象。

  站在高高的瞭望平台上的项昌,俯视着大楚威武的军容,高涨的士气,心头无尽骄傲与豪气滋生。

  经前番费尽心机增强大楚实力,而今终于有了与汉营一较高下的资本。而在他派遣数支骑兵不断拦截汉营后勤补给,汉营也终于顶不住,迫不得已走出乌龟壳,与他大楚决一死战了。

  “韩信被刘邦老儿给宰了,此番大战,刘邦老儿这是要亲自上阵了?”站立项昌左侧身后位置的大将军钟离昧,话语中不无讥讽与揶揄的道。

  自项昌返回垓下,钟离昧立时自发退居为副手位置,将主将让给了项昌。而今站立他的身后,虽然与汉营大战在即,胜败未卜,但他心头却奇异的充满了必胜的安稳感。

  “长公子居然成长到这个地步了!霸王得子如此,真是人生无撼。”看着项昌的身影,钟离昧一阵恍惚,就感觉又回到了几年前,跟随在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霸王身旁,纵横天下肆意冲杀那段快意而梦幻的岁月。

  当时无论面对何等劲敌,那怕战力再凶悍,兵力再夸张,包括他在内的大楚上下尽皆信心满怀,骄横狂妄,脑袋里只有“胜”的信念,从来没有过“败”的念头。

  “兔子拉大车,刘邦老儿此番要遭罪了。”站立项昌右侧身后的项庄,也“呵呵”笑着出声。

  在项昌返回垓下后,项庄向他问及霸王去向,当时项昌将他的谋划详细分说了一遍,末了语气悠然而憧憬的道:“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窝里斗的好戏吧!韩信此番怕不是要惨死在刘邦手中?!”

  当时项庄虽然对项昌谋划极为叹服,却不认为事情最终走向会按照他的规划进行,而待韩信死讯真正传来,的的确确是被刘邦给“噶”了,项庄大吃一惊,半天难以相信。

  韩信啊,那是不在霸王之下的军事天才,竟然被昌公子略施计策,就此真个除掉了?不得不说,虽然他早已决定坚定心志誓死追随项昌,而对于这超乎想象神乎其技的操作,依旧感到震动不已。

  相比于项庄与钟离昧对他近乎崇拜的感情,项昌面色平静而从容,心头却是无比凝重与谨慎,没有因为与刘邦对敌就感觉有丝毫的轻视。

  前世的历史告诉他,刘邦军略也许比不上项羽、韩信、彭越、英布这等不世出的天才级的将领,但跻身当世一流战将,那绝对是实至名归。

  接下来他指挥整个汉营大军作战,也有韩信所不及的优势,就是他对整个汉营的掌控力度!可以说汉营上下无人敢对他军令有丝毫轻忽,特别他对汉营的将领的风格、能力、水准也都了若指掌,能够恰如其分的将他们派遣到合适的位置上。

  “刘邦老儿,你欠我父王、欠我大楚的,今日,到了你全部吐出来的时候了!”项昌双眼厉芒大盛。

  项昌将大楚四万步军、四万骑军,一分为四。以项声为中军主将,项冠为副将,季布为右军主将,田兼为副将,桓楚为左军主将,屈复为副将,各统领一万步军、一万骑军,与汉营进行这场决战。而他与钟离眛、项庄,率一万步军、一万骑军,居中策应。

  大楚右军主将季布看着对面汉营四万步军,以及高高飘荡的“周”“柴”两面巨大旗帜,抚摸着乱糟糟的胡须,眯着一双虎目不住思索着。

  与汉营大战这么多年,对于汉军主将他可谓无比熟悉。像周勃,是刘邦起家的老班底之一,不仅军略娴熟,更兼个人武勇过人,而今与他交手,季布不免感到深重压力。

  至于副将柴武,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天下群雄并起反秦过程中,这厮独力聚合起一支精兵,并在围攻大秦最后的余晖——大将章邯中崭露头角。随后,他率所部四千军归顺了刘邦,为刘邦攻秦、破楚,都立下过显著的功劳。

  也就是周勃是刘邦发小,对刘邦忠心不二,深得刘老贼信任,否则而今左军主将、副将任职,两人应该转换个个儿才对。

  季布原本也不是第一次担任主将,以往也是杀伐决断,不甘人后,而今之所以这般凝重谨慎,是他太清楚,大楚眼下局面的来之不易了。

  可以说这一战太过重要了,直接关乎到大楚与大汉接下来是那一阵营坐拥天下,这不免让他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将军,这一仗如何打,可有定略?”与他并骑而立的副将田兼,忽然开口询问道。

  季布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端起主将的自矜架势,刚要说话,忽然心头一个念头泛起:此子跟随昌公子日久,最明白昌公子心意,而他被昌公子短短时日由一名底层军官拔擢为了一路军副将,显然寄予厚望,也许有出色的见解也说不定。

  季布脸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甚至不顾主将的身份,对田兼拱了拱手:“不知田将军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咱们哥儿俩一起参详参详?”

  想不到季布这位成名日久的将领对他这般客气,田兼很有几分受宠若惊,闻听季布言语中的讨教之意,却也是毫不退缩,伸手指点着对面汉左军昂然道:

  “以我大楚两万军对阵大汉四万军,还兼有骑军之利,还用的着什么高见?干就完了!此战对我大楚来说可谓至关重要,而霸王与昌公子也放开了封侯之赏,这一战必将诞生一大批侯爵!遍观全军上下,无不摩拳擦掌,红着眼珠子希冀搏一把大的!据闻左路军桓楚将军,就打算凭借此战之功劳,后来居上,一举骑到将军您的脖颈上拉尿了。”

  “而今将军与我同为一体,对此羞辱,我都忍不了。若将军信得过我,此战我引军在前方冲杀,将军引军随后为我兜底,咱们干脆利索将面前四万楚军给击垮,在昌公子面前显显手段,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季布惊异看了田兼几眼,失笑道:“田将军,你不必激我!既然你看得起我,我又怎么能扯后腿?就按照你说的办!你放胆去攻,那怕失利也无须担心,到时我亲自上阵,见识见识周勃那吹鼓手的调门,倒底有多高!”

  田兼大喜,拱手道:“将军放心,此去不将周勃打得荒腔走板,就算我输!”

  看着田兼意气高昂前去整军出战,季布也陡然心头一阵热血涌动,忽然感觉当年跟随霸王纵横天下无所畏惧的劲头又回来了!

  “呜——”

  进军的号角终于吹响。列队整齐的八万大楚军像是一头苏醒的猛兽,立时行动起来,向着对面的汉营汹汹扑去。

  田兼在亲卫骑兵的护持下,冲在最前。身后,是三千骑军、四千步军。在他头顶上空,一面“田”字大旗翻腾飞扬。

  抬头看着这面立下自己名号的大旗,田兼神情振奋,暗暗就打定主意,这一战不第一个攻破汉军,将自己名号彻底响彻汉楚两大阵营,他就誓不为人!

  在黑施坐镇临江王国的当下,他可以说是项昌拔擢的平民将领的代表,故而这一战对他来说,不仅仅为大楚,更为打出他们平民将领的尊严与威风,无愧于昌公子的慧眼与重任!

  田兼控制着马速,使得骑军与后方步军保持速度协调统一。

  随着距离汉军阵营越来越近,见汉军摆出拒马阵,兵士躲在后面张弓持枪,严阵以待。对此,楚军早摸索出了破解之法,当下田兼一挥手,三千楚骑在战马上半立了起来,箭矢齐发,与拒马后的汉兵对射,压制住他们。步军则低头向前猛冲,奔到拒马阵前,或者抛出飞爪、钩子,勾住拒马转身就拖,或者直接挺长矛与汉军短兵相接,拼死攻杀。

  楚骑居高临下,箭矢大占优势,将拒马后的汉骑弓箭手压制的抬不起头。而他们拼死射出的弓箭,射到楚军兵士身上,赫然发现大多数徒劳无功,被弹飞一旁。

  这四千步军可是装备了来自衡山王国的铁甲,防御力惊人,寻常箭矢根本穿透不了。

  而随着步军将拒马拖开,骑军已经迫不及待冲锋进去,纵马来回践踏,企图将拒马之后的汉军给冲散、击溃。

  汉军兵士被杀得四下飞奔,就此将队列之后的一支纯粹由彪形大汉组成的雄壮军队闪了出来。

  这支猛男军挥舞一柄柄巨锤、巨斧、巨钺,地趟进攻,专瞄下三路,上砍马腿,下砍马蹄,是一砍一个准。

  楚骑猝不防及之下,战马悲嘶间,马蹄断折,鲜血喷飞,背负着骑兵陨石般重重砸在地上,筋骨碎裂。

  这却是韩信针对楚军骑兵特意编整训练出的“凿骑军”!

  想不到果真给楚骑造成这么大的杀伤,这支“凿骑军”精神大振,继续前冲不止,完全扑入了楚骑队列中,按照平时的训练猫着腰吐气开声,挥舞重刃四下胡乱飞砍。

  这支极具针对性的凶厉“凿骑军”,不仅将楚骑势不可挡的进攻势头给生生遏制住,更将楚骑给砍杀的损伤惨重,节节败退。而三千楚骑前冲不得,后退不能,被愣堵在了这儿,并且后方紧随的楚步兵也上不来,空着急,干瞪眼。

  见战局忽然变得这般凶险,三千楚骑大有覆灭此地的架势,田兼大怒,大矛一挥,传令兵立时号角吹响。

  被砍杀的惨不堪言的三千骑兵,冲在最前的,闻听号角,都是梗起脖颈,“嗷嗷”大叫着,明知前冲是死,也是悍然不顾狂冲不止,向着陷阱前仆后继。

  而也果不其然,就此被“凿骑军”给尽数砍断马腿,落于马下,或者摔成肉泥,或者被“凿骑军”补刀砍死,难有幸免。

  后方残余的一千几百骑兵,随着前方袍泽不要命的前冲,腾出了缓冲空间,就此灵活的一拨转马头,由前冲转为向着两侧飞快跑去。

  眼睁睁看着三千骑军折损近半,还想着干脆利索大胜的田兼,宛如被触怒的狼,双眼泛红,死死盯着那支汉营的“凿骑军”,喃喃道:“玩够了吧?玩够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不得不说田兼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带领着数百护卫骑军,亲自飞骑上前,直直冲到“凿骑军”阵前。

  这支“凿骑军”以为这支楚骑军又是来送菜,正惊喜交集,拿捏着手里的重兵做好了迎接重礼的准备,那知道这几百楚骑炸裂般的低吼出声,同时在马背上一侧身,“呼呼”声响,将几百根投矛飞投了过来。

  这支“凿骑军”脸庞上的惊喜凝固了,双眼的凶戾瞬息间变作了惊悚,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中,最前方的几百名袍泽被投矛给齐刷刷钉死在地上。

  一时间没有死掉的,身躯还在不住剧烈抽动着,凄惨哀嚎着,让人毛骨悚然。

  就此几乎转眼间,局势再次逆转。

  剩余的一千几百“凿骑军”肝胆发寒,而紧接着飞驰向两侧的楚骑军开始不断将箭矢射来,却是又收割掉了几百众。

  此时四千楚步军终于也冲了上来,挺着长矛,树立如林,对着“凿骑军”一步一步进逼。

  “凿骑军”砍杀楚骑勇不可挡,面对楚步军就束手无策了,与楚步军的长矛一比,手中的特意为砍杀战马锻造的巨斧、巨钺、巨锤,柄太短,根本够不到,不断的被生生捅破胸口,串成肉串。

  随着“凿骑军”全军覆没,汉军的第一重拒马阵就此被彻底破解掉。

  接下来田兼没有急着继续进攻,而是将死伤不轻的骑军,连带自己的数百护卫骑军集合起来,将投矛收拢。然后分出一队楚步军,将地上死光光的汉营“凿骑军”掉落地上的巨斧、巨锤、巨钺,飞快配备上。

第149章 三路齐出

  针对汉军凭借拒马阵线阻挡自己大楚骑军的冲击,并且在拒马阵后埋伏“凿骑军”突袭楚骑兵的战术,田兼也立时做出应对,进行战阵调整。

  在最短时间内整顿完毕后,田兼带领数百护卫骑兵继续做第一轮冲锋,在冲到下一道拒马阵前,将手中的投矛再次飞投向拒马阵后的汉兵。

  飞投完毕,他带领数百骑立即向着两侧闪开,后面残余的一千几百楚骑军充作第二波攻击,飞驰补位,紧接着一轮箭雨倾斜下来,暴射拒马后的汉军兵士。

  针对战马而设立的拒马毕竟不是重盾,防御力大大不足,在这两波远程攻击下,躲在后面的汉军兵士死伤了一大片。

  新装备了巨斧、巨锤、巨钺的楚步军做第三波攻击,踏着坚定的步伐冲了上来,挥舞手中的重兵器乱砸乱劈乱砍,将木头钉制成的拒马给接连砸塌劈碎。

  破开拒马后,第四轮楚步军——长矛兵,挺着长矛、长戈,步步进逼,与汉步军进行肉搏厮杀,将暗藏其中的“凿骑军”给逼出来,一一痛死。

  如此一来,楚骑军完全变作了打配合,在后方以箭矢进行辅助压制,威力大幅降低,但是楚军的总体攻击力却大为提升,并且随着骑、步两军相互配合默契度的提高,向前推进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就此一连破开了六道拒马阵,在最后第七道时,楚军完全形成了一套成熟高效的收割拒马防线兵士的模式,血腥、粗暴又狂野,让整场战斗几乎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面对这等情形,汉军兵士终于斗志被击溃了,一声喊叫后,就此一齐向后逃去。

  待楚军有条不紊将最后一道——第七道拒马阵线,给清理干净后,几百米外,两万六千余众的汉步军重盾着地,长矛林立,散发着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气息,已经严阵以待了。

  “终于到最后的决战了吗?”杀戮到现在,田兼势头正盛,英挺瘦削的面容凶气四溢。

  他高高举起大矛,猛然回身,对着跟随他身后的楚军大吼道:“将士们,昌公子在后方看着我们,霸王虽然远在齐地,目光却也是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而大楚死在我们前头的万千弟兄更在地下看着我们而不得安息,面对眼前这些剩余的汉军,我们要怎么做?!”

  “杀!杀!杀!杀光他们!”虽然仅仅残余不足三千的楚军,面对两万几千的汉军阵列却丝毫不惧,挥舞兵刃巨吼连连,气焰蒸腾,声浪震耳欲聋。

  接下来田兼二话不再说,双眼暴突,眼角裂来,一声大吼,挥舞大矛冲在最前。三千余残余的楚骑、步军,疯子一样“嗬嗬”怪叫着,以一股赴死的决烈向着汉军阵列猛冲过去。

  后方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一万三千楚骑军,主将季布也不由得神色癫狂起来,一声令下,也就此不管不顾,抛弃了所有的战术战阵,凭借心头涌动的似乎要沸腾起来的热血向着汉军阵营猛然冲去。

  汉军左军,坐镇的周勃、柴武眼睁睁看着楚军如同闹海的蛟龙般一道又一道飞快将七重辛苦布成的拒马阵线给接连撕裂摧毁,脸色阴霾,难看至极。

  也就是两位将领身经百战,神经坚韧,换作别的寻常水货,就怕已经战心破碎,彻底胆寒了。

  而今见楚军不仅没有被消磨掉锋锐,反而越发疯子般不管不顾凶暴猛扑而来,将九死一生的冲杀搞得像是人人争抢的奖赏一般,禁不住心惊不已。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轻轻点头,眼神坚毅:而今也唯有死战而已了!毕竟刘邦亲兵就在他们身旁担任督战队,但凡有退缩后撤之举,将立即斩杀他们。

  “轰隆!”

  凶猛冲击的大楚军如同狂暴的潮水连绵不断冲击拍打岸堤般,一波又一波狠狠撞击着汉军阵营的防线。

  一时间满天飞盾,长矛崩裂,兵士与战马齐声哀鸣,残肢与甲胄同时炸飞。

  整条汉营防线在楚军全力冲击之下足足后退了十几米,却丝毫没有出现崩解迹象,反而犹带反击之力,极为顽强。

  汉步军战力可是不在楚步军之下的,又占据人数优势,也就是楚军还有骑军不断冲击践踏,强行突破,保持了主动势头,否则真难以将之压制住。

  冲在最前的田兼,在即将冲撞上汉军重盾与长矛墙壁上时,抢先与护卫骑兵同时将投矛先飞投了出去,将重盾枪阵后的汉军给射了个七零八落,接下来一振刚才捡到的巨斧,重重劈在挡住去路的重盾上,将两面盾牌给一举砸飞出去,旋即战马猛然冲入了密集列阵的汉军兵士中。

  几乎一瞬间,坐下战马被密集捅来的长矛给刺了个稀烂,绵软倒毙。田兼失控的向前抢出,重重栽倒地上,就在汉军纷乱的长矛将他刺成刺猬前,猛然弹跳起来,身躯一个旋转,大斧“呜”的轮圆了飞劈出去,将周围捡便宜的汉兵给接连砍飞出去。

  接下来他如同下山饿虎,轮动着大斧纵横劈削,像是砍伐木桩,将身周围的汉兵给接连伐倒,一步一步飞快向前冲击着。

  他的护卫骑兵这时突破汉营重盾枪林阵而侥幸未死的,也纷纷聚集他周围,护持着他一同向前冲杀。

  后方瞭望平台上,看着左中右三军在突破汉军拒马防线时步履艰难,死伤惨重,一度甚至被汉军给挡住,形势危急,项庄额头汗淌,焦躁的在平台上来回转圈,此时见与汉营开始最后的决战,相互交织厮杀在一起,虽然大楚军占据上风,将汉军阵线推的向后不断退却,却一直难以将之击溃,战局陷入了胶着对拼消耗的状态,不由更急。

  抬头,他见项昌稳稳站立当场纹丝不动,面容冷漠从容,古井不波,真个具备大将风范,禁不住大为钦佩。

  项庄略一犹豫,开口道:“大将军,虽然我军此时占据上风,突破汉营阵线大获全胜是迟早的事儿,但此时每拖延一刻,无疑都要不知填上多少兵士的性命,是不是可以考虑将后备的两万军投入战场,彻底将汉军阵线撕开,就此击溃,结束此战?”

  钟离昧没有说话,不住轻轻点着的头,显然也是同意项庄意见。

  汉军全部兵力都摆在眼前了,仅仅还有一万两千骑军在后方机动,无疑此时正是全军压上,去攫取最终大胜的最好时机。

  项昌面容也露出踌躇的神色,本能就要点头同意。

  而就在他头点到一半,忽然又转变为了摇头,冷然道:“不!再等等看!”

  项庄与钟离昧同时愕然,大惑不解,不清楚到了眼下还有什么好等的?

  项昌抬头看着汉军后方高高飘扬的“汉”“刘”两面大旗,面色冷峻的道:“刘邦虽然军略比之父王与韩信大为不如,但也不至于像弱鸡一样。此番大战,太过顺利,我总感觉心头不安,感觉这老贼应该还有后手。”

  项庄与钟离昧大感匪夷所思,都到眼下地步,刘邦麾下的所有汉军都在眼前了,还能有什么后手?他是神仙吗?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项庄大不以为然,开口就要再劝,钟离昧却是对他轻轻摇头,制止了他,让他耐下性子继续静待。

  “来吧,刘老贼,战争都打到现在地步了,再拖延下去你汉军阵营就要一败涂地了,我就不信你不急,赶紧将你的底牌掀出来,让我好生看看。”完全沉静下心来的项昌,凝视着汉营后方,喃喃自语着。

  汉营后方,高大的瞭望平台上。

  刘邦在麾下数将的簇拥下也在紧张观战。

  眼看楚军气焰高炽,不可一世,虽然与汉军战局胶着,明显进攻势头强劲,汉营虽然一时间还能顽抗,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最终落败崩溃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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