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好大的气力!”蛊逢心头震动不已。
蛊逢侧头一看,见项昌丢下了他,挥舞着大戟对着九江骑军凶猛冲去,加上他身旁精悍强干的护卫骑兵的护持,所过之处九江骑军不堪一击,纷纷坠马,死伤惨重。
蛊逢大怒,挥舞大矛就要调转马头追去,忽然听得身后熟悉的牛吼声再次响起,就见刚才那名楚骑像是胶牛皮一样又向他缠了上来。
蛊逢睚眦欲裂,挥舞大矛狠狠捅去,就要速战速决,将这厮给结果当场。
那知一交手,他手臂一抖,大矛差点脱手飞出,——刚才与项昌一番全力交手,气力大损,而相对的这楚骑手中却不再是一杆大矛,而是换成了他趁手兵刃——那柄让人心头凉气直冒的铡刀!
想不到再一交手,蛊逢像是鏖战了一夜的猛男一样筋骨都变软了,黄仲大喜,纵骑上前,当头挥舞大铡刀狂剁不已,一刀又一刀,直将蛊逢砍得怒叫连连,却抵御不住,不断退却。
在他最后一刀砍出时,蛊逢手中已经弯曲的不成模样的大矛脱手飞出,口鼻同时鲜血喷溢,而坐下的战马也是一声悲嘶,一双前腿断裂,栽倒地上。
黄仲也是气力耗尽,坐在战马上“呼哧”“呼哧”喘得如同风箱,却倒驴不倒架,愤愤怒骂道:“你这孙子,还真是、真是顶打!滚起来,再、再来战过!”
他骂了半响,蛊逢却是软躺在地上,没有动静,定睛一看,就见蛊逢口鼻同时溢血,充血的双眼暴突看天,没有丝毫神采活气,——赫然刚才已经活活被自己给打死了!
黄仲大喜,跳下马,奋力一刀砍下蛊逢脑袋,系在马脖子下。他却是不认识蛊逢,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砍杀了这一路汉军的一位重要主将,一边大吼“黄仲阵斩汉将一名”,一边挥舞着大刀继续向前冲杀。
面对他这等凶悍,周围的九江骑军尽皆胆寒。
此时三万九江骑军彻底崩溃开来,骑着马四下胡乱逃窜,逃脱不得的则直接下马高举双手投降。
浑身带伤的冯无择与郭宁,身旁的护卫亲军所遇不多,至于郭蒙已经战死。
陷入重围的两将相互对望一眼,见局势完全崩坏,触目所及尽是狼奔豕突逃窜的九江骑军,面色绝望之下,就此一声凄惨嚎叫发出,带着护卫向着楚骑发出最后的拼死冲击。
在对楚骑造成不小的伤亡下,差点被他们给突出重围,最后被孟夏与项喜给拦了下来,斩杀当场。
彻底将三万九江骑军给打崩,项昌身后的七千骑军犹自耀武扬威,丝毫不见疲态。
他留下做机动的一万骑军,是大楚骑军中最精锐的老卒,战力惊人至极。
当即他留下两千骑军收拾战场,带领剩余五千,继续向着吕释之、雍齿的关中援军扑入,接应钟离昧的一万步军。
吕释之虽然是吕家当前第二号实权人物,然而较之兄长吕泽,无论内政、军略,甚至结交重臣,拉拢下属,方方面面,都完全不可以道里计。
平常人一个,是对他最好的注解。
当然,他也是有自己的优点在,那就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自身有几斤几两。自关中赶赴垓下这一路上来,虽然他是主将,实则将军略都委托给了雍齿,自己袖手做起了一个泥菩萨,但凡雍齿有问,都是连声“好、好、好”!
在军队走到半途,就接到了吕泽在新蔡城下兵败,死于项昌之手的音讯。
闻听后,吕释之悲痛不能自已,与随军而来的吕氏子弟,对项昌痛恨万分,打定主意要为吕泽报仇。
他们前日就抵达了垓下,却根据刘邦吩咐一直潜藏在二十几里外,一直到当前接到刘邦的传信狼烟。
远远看着汉楚陷入苦战的惨烈战场,吕释之面容扭曲,牙齿咬得“格崩”作响,恨不得亲身冲上去,将大楚军杀个落花流水。
他双眼泛红,看着身旁的雍齿:“雍将军,下令吧,咱们冲上去,将大楚军给全部碎尸万段!”
飞快扫视着战场的雍齿,闻言,眼中掠过一抹儿不屑,将他宛如孩子般的话语直接过滤掉。
当日雍齿将张良送到了寿春,略作休整后,张良命他赶返关中,听命于萧何。张良那时就已看出,要是大楚军不能猝灭,与汉营再次进入漫长的拉锯战,那势必还要从关中调集军队,而关中眼下可没有什么可用大将了。
果真,雍齿到了关中不多久,刘邦征兵的军令就也到了关中。萧何将趁着秋收后的这段闲暇时间训练出的这三万军,交付给他,让他统御给刘邦送来。
想到这厮毕竟以前有过背叛刘邦的不堪经历,萧何让吕释之担任主将,而仅仅让他担任副将。
雍齿作为有过背叛刘邦黑历史的将领,却能够被刘邦封侯,本身军事才干在汉营中那是一等一的,丝毫不弱于十八开国功侯。
他眼神敏锐扫视着战场,暗暗不住掂量,自左中右三军的何处突入,能够给楚军造成最大重击,一举解汉军困局。
没错,以他眼光,一眼看出汉营形势很是不妙,虽然人数占多,却明显处落下风,并且大有被楚军给打爆崩解的架势。
雍齿被刘邦封为了“什邡侯”,对刘邦感恩戴德之余,自身命运也与汉营深度绑定在了一起,毕竟只有汉营战败大楚,得了天下,他这个侯爵所代表的权势财富地位,才能兑现。
虽然他手中握有三万关中军,心下却丝毫不敢大意。
他自关中而来,对关中当前形势无比清楚。在彭城一战,为让刘邦东山再起,当时萧何将关中六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男子全部征集,给刘邦送了过来,可以说将兵员给抽调到了极限。
虽然后来局势日渐好转,对大楚的战局开始占据上风,刘邦将老弱及部分青壮及时遣返关中,毕竟关中耕种土地、供给军需也是需要大量人手。但而今关中派遣出的这三万军,可以说是关中残余不多的菁华,由不得他不谨慎,力求做到战效最大化。
不等他做出最终抉择,楚军阵后一万步卒阵列齐整,踏起满天的尘土,对他三万军迎击过来。
——得,不用多想了,先将这一万军击溃再说吧。
雍齿收起纷乱的思绪,挥手将身旁的两位不足三旬的年青骁将招到身旁,指点着远处汉楚大战的战场肃然道:“看到了吧,此战汉军明显处于了劣势,能否翻盘,取得与大楚之战的最终胜利,就在于我们能否干脆利落击败眼前阻挡的一万楚军,赶去支援。故而此战我们不仅要胜,还要在最短时间内,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这支楚军给一举覆灭。”
两名年青骁将身躯粗壮,体态魁梧,手臂修长,举止间遒劲有力,分别是吕泽的长子吕台与次子吕产。
两人自成年后就跟随父亲吕泽征战四方,是吕家鼎力培养的三代,军略纯熟,作战极为勇猛。
在当前这紧要关头,对于雍齿为什么说这番话,他们自然也是心下了然,而对于谁可以倚重,应该听命于谁,他们更是无比清楚,因此看也没有看旁边宛如摆设的二叔吕释之,拱手慨然道:“将军所言极是,接下来此战我们如何打,还请将军下令,我弟兄保证凛遵不渝!”
父亲吕泽死于项昌之手,他们与大楚是不共戴天,而此战无疑是他们最好的复仇机会。
雍齿满意点头,他所担忧的就是这两位大爷自恃身份,不听从安排,那无疑一切都完了。而今却是完全放下心来。
雍齿不再啰嗦,径直道:“我带两万步军正面挡住这一万楚军。你们弟兄各引五千骑军,绕到阵后,狂踹这一万楚军的屁股。如此我们前后夹击,足以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一万楚军给打垮、吃掉。”
雍齿说这番话,语气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作为汉营有名的步军将领,他与大楚步军交战多年,对于楚步军的战斗力是知之甚详。要是对面是一万楚骑军,此战他可真没有丝毫把握,但是一万楚步军,他却是信心百倍,因为多年来的交战经历给他留下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印象:楚步军战斗力与汉步军不过相当而已。
对于他的这番军略安排,吕台与吕产也是感觉极妙,立时奋然答允,然后各自带领五千骑军,兵分左右,脱离队列,远远绕一个大弧,向着阵后圈去。
雍齿一声令下,两万汉步军排着整齐队列,步履沉重,向着不断飞快逼近的楚步军迎去。
看着对面楚步军中飘展的、书写着硕大“项”字的旗帜,雍齿眼神灼热,心头亢奋:此战要是真个进展顺利,一举取得了阵斩楚营大将的辉煌战绩,那自己当前的侯爵名号,战后就怕要重新论定了。
随着两军越来越近,进入了冲刺肉搏阶段,雍齿双眼圆瞪,厉芒暴涨,拔剑用力向前一挥,脖颈青筋“突突”直跳,一声大吼发出:“杀!”
身旁所有护卫、将领,同时也挥舞兵刃,发出一声巨吼:“杀!”
两万大军接到军令,同时操持着兵刃开始加速奔跑,向着对面的楚军阵营冲去,一边同时大吼道:“杀啊!”
雍齿面容涨得通红,鼻孔宛如健牛一样剧烈喷吐着白气,双眼死死盯着飞速前冲的麾下兵士,闪烁着残忍、兴奋的光芒。
在他看来,这一战简直无异于俯身拾物般轻松,丝毫没有悬念。
两万打一万,并且还有一万骑军兜底,要是还能打输了,自己简直可以自裁以谢了!
然而接下来,他眼神一凝,身躯在马背杀一下子挺直,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面对汉军足足两万大军的全力冲杀,对面的楚步军竟然没有进行飞奔对冲,而是诡异的节奏不变,继续步履一致队列整齐的向前不断迈进着。
接下来,他心头的不安就此变为了现实。
就见最前列的楚步军的间隙中,又有一队楚步军从后列抢上前来,同时抬手,端起一架架“楚昌连弩”,对着吼叫着、战意蒸腾的汉军兵士,接连飞快扳动机括,在“咯吱——崩”“咯吱——崩”接连清脆有力的声响中,无数根犀利尖锐、穿透力强劲的弩箭,密集蜂群般暴射而出。
开始全力冲锋的汉军兵士,加上又拥挤一团,根本无从躲避,在惊骇欲绝的大叫中、凄惨慑人的惨叫中,宛如被凛冽的秋风压伏的蓬草,齐刷刷倒在地上。
在最短时间内将弩匣内的弩箭射完,这一排楚军立时站立不动,后一排楚军立时天衣无缝的进行补位,还是各自抱着一架一毛一样的弩机,进行的第二轮的鑽射。
然后就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第152章 势不可挡
密集冲击的两万汉军,就此被没有尽头一样的楚军弩箭给削掉了一层又一层,谁冲在最前、冲的最猛,谁死得最快。
在楚军弩箭射击到第六轮时,汉军已经足足被射杀了四五千,却依旧还没有与楚军第一排端着矛戈的兵士接战。
眼看就要冲到近前,与楚军短兵相接进行肉搏,却见楚军第七轮兵士又闪了出来,抱着弩机,面容冷酷无情,毫不波动,宛如收割生命的地府恶神,再次飞快扳动机括。
冲近的汉军兵士终于崩溃了,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大叫:“又射来了,逃啊——”将手中兵器一扔,扭身抱头就跑。
不得不说,汉军兵士能够坚持到现在,在遭受楚军连弩的第七轮收割才崩溃,坐镇关中的萧何不仅爆兵能力吓人,练兵能力也堪称恐怖!
一直在后方观阵的雍齿,见楚军一轮又一轮的弩箭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爆射,目瞪口呆,面色迟滞,身躯僵硬,宛如石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口里喃喃吐出的,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雍齿眼看汉军兵士即将冲到楚军阵列前与之搏杀,到时楚军弩箭无疑将失去作用,那知就在这紧要时刻,像是最后硬撑的那口气一下子泻掉了般,汉军前方的整个阵线忽然一下子崩塌了,兵士们不管不顾扭转头向后抱头就逃,不由将手中马鞭狠狠摔在了地上,大骂道:“混蛋!混蛋!一群混蛋!”
虽然他口里骂得愤恨,实则知晓汉军兵士能够坚持到现在才崩塌,已经堪称出色了。
前方的汉军兵士向后逃,后方的汉军兵士还根据军令操持着向前冲的态势,两下居然对撞在了一起,造成了大片混乱。
后方的楚军阵列,依旧以从容恒定的步伐继续前逼着,一轮又一轮的弩箭也并没有因为汉军兵士溃败就停止,依旧稳定持久的不住爆射输出。于是逃跑的汉军兵士纷纷后背中箭,就此继续被一层层削掉,无力倒毙在逃命的路途上。
吕释之这时也被战场的惨烈给惊呆了,他虽然军略不精,却并非一窍不通,对雍齿惊恐道:“雍将军,这、这,眼下怎么、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已经、彻底败了?”
雍齿瞥了他一眼,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厌恶,喝骂道:“给我闭嘴!”
前攻与后逃的兵士拥挤成一团,局面已经大乱,完全无从收拾,而楚军还在不断进逼,不用多久,这两万汉军必然将全部崩溃。雍齿当前唯一寄予厚望的,就是绕去攻击楚军屁股的一万骑军,能够一举建功,——只要在汉军两万兵士彻底崩溃前,先将楚军给打崩,此战就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吕台、吕产各自率领五千汉骑军,也绕到了楚军阵后,即将发起攻击,却骇然发现足足三千楚步军推动着一架架巨大的拒马,挡在了他们面前,用意也是不言而喻:不求杀伤他们,只求挡住他们。
韩信苦心孤诣研究出的拒马阵,对大楚骑兵造成了极大伤害,对于这等实用的战争器械,项昌又岂有不拿来用一用的道理?
这时吕台与吕产也看出来,前方汉步军与楚步军的大战极为不利,形势紧急,败局将定,急需要他们杀穿杀透楚军,去拯救于水火、解困于倒悬。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重重点头,断然下令,指挥一万骑军向着楚军拒马阵发起了冲锋。
接下来自然不出意外,任凭汉骑军顶着惨重的死伤拼力冲杀,却进展缓慢。而让他们麾下一万汉骑军惊悚的是,那怕以海量的人命与马命为代价生生撞破撞开拒马,杀进拒马之后,只以为可以肆意践踏屠杀楚军兵士了,那知道不等他们催马驰骋,接下来坐下战马不断痛苦嘶叫着,蹄子一软,同时大批大批摔倒地上,砸出片片土雾。至于马背上的汉骑,自然也随之被摔得七荤八素,有的倒霉的直接被摔断了脖颈、摔折了双腿、摔破了胸口,惨不堪言。
楚军兵士挥舞着矛戈,不断冲过来,“噗呲”“噗呲”,宛如来自地府的死神,冷酷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有的汉骑兵在临死前,却是看到地面上洒落了一大片纯铁打造、拳头大小的“铁蒺藜”,——马匹就是踩在上面,被伤了马蹄而摔倒。
阵后的吕台与吕产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无疑这种情形完全超纲,超出了他们所能应对的范畴。
而此时项昌亲率了数千大楚骑军,宛如怒龙,气势凶猛扑击了过来。
制定这场与汉军的大战计划,项昌唯一担忧的就是楚步军扛不住一万汉骑军的冲杀,而今见楚步军凭借拒马与他下令打造的“铁蒺藜”,竟然成功将一万汉骑军给顶在了这儿,心头大喜。
见项昌亲自率领数千楚骑冲杀过来,吕台与吕产瞬间红了眼珠子。
——这可是杀父仇人!
两人就此下令,直接舍弃攻击楚步军,转而将剩余骑军全部集合起来,对着项昌猛然冲来。而两人也一反刚才坐镇阵中的谨慎,在亲军的护持下身先士卒,对着楚骑中高高飘荡、标志着项昌所在位置的大旗处,悍然杀去。
高空俯视,汉楚两支骑军像是两股澎湃跌宕、飞速冲卷的海潮,就此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一时间血红色浪花飞溅,战马、骑兵、兵刃、甲胄,虚空乱飞,血腥残酷的一塌糊涂。
这四千楚骑是当前整个楚骑军精锐中的精锐,虽然跟随项昌大破英布军,已经经历了一番恶战,却依旧势头狂暴至极。汉骑军与之一接战,像是撞击在了铁墙上一样,最前的三排骑兵就此全线陷落。
整个楚骑阵营似乎蕴含着磅礴难以抵御的巨力,势不可挡,持续向前不断推移,如同犁头在不断翻开泥土,将汉骑军犁的人仰马翻,所向披靡。
对着项昌拼命冲去的吕台与吕产,不多久就陷入楚军骑兵的汪洋,身旁护持的护卫亲兵如同被火浪舔舐的雪团,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消失着。
冲出不到百十步远,吕台与吕产惊恐发现还不等与项昌接战,他们身旁的护卫亲兵已经所余不多、残存无几了。
“这怎么可能!楚骑军什么时候强横到这个地步了!”吕台与吕产同时心头泛起如此念头。
他们跟随父亲与大楚骑兵以前不知道有过多少场恶仗,对大楚骑兵战斗力极为清楚。大楚骑兵也就是在项羽手中,才能爆发出恐怖战力,此外无论龙且、钟离昧、季布等大楚大将,都强而不悍,只要兵力有其两倍,就足以战而胜之。
而今面对项昌带领的这支楚骑,他们依旧也是抱着这个老观点看待。
在他们看来,己军骑军足足有两倍之众,况且项昌骑军又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将之击溃,应毋庸置疑才对。
那知这一接战,发觉战力之强完全超乎了他们想象,甚至较之霸王亲率犹有过之!
两弟兄自是不知,随着推行了“大楚军功封赏制”,一场场大战下来,一批又一批军官、将领因表现出色作战勇猛而脱颖而出,晋升高位,一大批又一大批的兵士因英勇杀敌,而奖赏丰厚,改变自身及家族命运,当前汉军阵营在大楚军的眼中已变成了婆娘、土地、房舍,以及军职、爵位等等的代名词,厮杀起来堪称抢夺,几乎都疯魔了。
两名弟兄情知自己判断失误了,在楚骑兵的不断冲刷涤荡下,根本都没有捞到与项昌接战,就被他身旁一名脸庞挂着一条血蜈蚣的狰狞将领,以及一名矫健凶悍的年青将领,给斩落马上,死于非命。
随着两弟兄战死,汉军这一万骑军就此崩溃,头脑灵活的纵马疯狂逃窜掉了,被围住逃不掉的,只有跳马跪地投降。
这时在楚军步军的接连强硬攻击下,汉军两万步军也开始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