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 第32节

  然而,相较于文官们的愤怒与不解,龙椅之上的朱元璋,才是最懵逼的那个。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天幕之前清清楚楚地说过,他,朱元璋,驾崩于洪武三十一年,享年七十!

  那这该死的洪武三十五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道……

  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让他心头狂跳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难道……咱死了以后,年号没废,由皇太孙接着用?不对!那傻孙子登基,改元建文了!

  难道……是咱死了四年以后,嫌棺材板太硬,又自个爬了出来,把皇位传给了老四,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

  这个念头一出来,朱元璋自己都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感觉阴风阵阵。

  可除了这个解释,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但要是这么解释,朱允炆又是怎么回事?

  咱要是还活着,那傻孙子是怎么登基的?又是怎么被老四一路打到南京城下的?

  咱要是还活着,能眼睁睁看着他俩叔侄相残?

  咱要是还活着,还轮得到那个叫木正居的鬼神,在咱大明的江山上翻云覆雨?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不止朱元璋,全场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看看天幕,又看看龙椅上沉默得可怕的皇帝,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父皇。”

  太子朱标的声音,将朱元璋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父皇,您……龙体无碍吧?”朱标压低声音,满是担忧,“这天幕之言,或许只是神仙的玩笑之语,当不得真。”

  “玩笑?”朱元璋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声音沙哑。

  “标儿啊,你信吗?”

  他抬起头,“反正,咱不信。”

  “这神仙,从出现到现在,可曾跟咱开过一次玩笑?”

  朱标沉默了。

  是啊。

  天幕说的每一件事,无论多么荒诞,多么骇人听闻,都带着一种真实感。

  它就像一本已经写好的史书,冷酷而精准地将未来的每一页都翻给他们看。

  那么,洪武三十五年……也一定是真的。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

  “别说了。”朱元璋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无力地重新靠回龙椅,那张曾经让他感觉无比踏实的椅子,此刻却冰冷得像是万载玄冰。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朱元璋,戎马一生,什么没见过?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从乞丐做到皇帝。

  他斗过天,斗过地,斗过陈友谅,斗过张士诚,斗过北元的百万大军!

  他不怕死。

  但他怕这无法理解的,完全超出了他认知范围的未知!

  【洪武三十一年,夏。】

  【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崩于应天皇宫,享年七十。】

  看到这里,朱元璋的心反而落回了肚子里。

  对。

  这就对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结局。

  【皇太孙朱允炆继位,改元建文。】

  【建文元年,削藩始。】

  【建文四年,燕王朱棣攻破南京,建文帝不知所踪,宫中起火。史称“靖难之役”。】

  【燕王朱棣即皇帝位,次年改元永乐。】

  天幕上的文字,一切,都和之前展示的并无二致。

  就在众人凝神屏息,准备迎接神仙揭晓“洪武三十五年”之谜时。

  嗡——

  一道刺目的白光,毫无征兆地从天幕之上爆开,弹指之间吞噬了整个奉天殿!

  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等众人再次睁开眼时,龙椅还是那张龙椅,金砖还是那块金砖,朱元璋还好端端坐在上面,而他们,也依旧站在这奉天殿前。

  神仙呢?谜底呢?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以为这又是神仙的什么恶作剧时。

  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嚣张至极的大喊。

  “侄子!我乖乖的小侄子哎!”

  “你要去哪啊?你四叔来找你算账来了!”

  这声音如同炸雷,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殿内的众人更懵了。

  要知道,殿外可是层层叠叠的御林军,普通人怎么可能闯得进来?!

  可若是宫里的人,谁又有这个胆子,敢在奉天殿前如此喧哗?

  不等他们想明白,那道声音愈发大了,而且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门口。

  “我说允炆呐!你这皇帝当得,你四叔我这个当叔叔的在北平看着都替你脸红!”

  “你爹要是还活着,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你!”

  随着这道嘲讽拉满的声音响起。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他身旁的小朱棣,则“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脑袋死死地埋了下去,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文武百官之中,一片哗然。

  唯有武将队列里的李文忠等人面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而魏国公徐达,则是饶有兴致地扭过了头,看向殿门的方向。

  他听着那熟悉的腔调,那嚣张跋扈的语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这声音......

  这无法无天的德行......

  可不就是他那个好女婿吗?

第36章“爹……你没死啊?!”

  “允炆呐!你这皇帝当得不赖嘛!”

  “为了抓你四叔,连北平城外的粪车都叉了个遍!你真是四叔的好大侄!”

  嚣张至极的嘲讽声浪,还在奉天殿的琉璃瓦上回荡。

  下一秒。

  轰!

  那扇沉重的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向内,狠狠踹开!

  木屑纷飞之中,一个身着暗金色龙鳞甲,满身煞气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你爹死了,你爷也死了,这天下就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削藩?你他娘的削到你四叔头上了?四叔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家规!”

  来人约莫四十余岁,蓄着短须,口中骂骂咧咧,显然是气得不轻,压根就没抬头看龙椅上坐的是谁。

  然而,他只走了三步,就停住了。

  中年朱棣整个人的动作,僵硬在了原地。

  殿内,没有火光,没有哭喊,更没有他预想中那个跪地求饶的侄子。

  有的是……济济一堂,鸦雀无声的文武百官。

  有的是……龙椅之上,那个本该躺在棺材里,此刻却好端端坐着,面沉如水的老父亲。

  还有……站在他爹身旁,那个同样目瞪口呆,穿着一身亲王蟒袍的,年轻的自己。

  中年朱棣的大脑,宕机了。

  他来回巡视着大殿,每一个角落,每一张面孔。

  徐达,李文忠,蓝玉……

  一个个本该作古的老家伙,此刻都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用一种看猴戏的奇特表情打量着他。

  每一个都比他记忆里的模样,年轻了至少二十岁。

  魏国公徐达,他的老丈人,甚至还冲他挑了挑眉,嘴型无声地动了动。

  好女婿,真不赖啊!

  李文忠则是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小子,从小看你就行!

  其余武将,个个眼中都闪着一种名为“有种”的光芒。

  而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哥朱标,正站在父皇身侧,竟然还对他投来了一个……赞许中带着鼓励的眼神。

  好样的,精神点,别丢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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