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没把这一击当回事，以为自己挺得住。
可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袭来，直接将白无常震飞出去，直到撞在铁板上才停下！
白无常脸色大变，没了刚才的从容。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辰北低下头，就像是睡着了。
等他再抬头时，已然判若两人！
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一个名为黑夜牧歌的灵魂！
游戏中仅有的，有资格在宿舍楼内树立雕像的传奇玩家！
黑夜牧歌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非要逼我出来，真够讨厌的，不知道我这个人起床气很大吗？”
这话是在发牢骚。
可是辰北本人已经听不见了。
由黑夜牧歌占据身体控制权，辰北就会陷入沉睡。
此时的辰北，精神就像是潜入了深沉的海底，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这次遇到的强敌，超出了辰北的能力范围，索性破罐子破摔，用自己的死，逼迫黑夜牧歌出手。
这无疑是在赌，赌输了就会把命搭上。
可那又如何呢？
辰北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条命没那么重要了……他不介意，用自己这条烂命当做赌注。
现在看来，赌对了。
黑夜牧歌接管身体，看向了对面的白无常，淡淡道：“是你啊，有点印象。有一局游戏，我把你撕碎过。”
白无常不知底细，只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什么时候被辰北撕碎过？
“胡说八道！”
白无常重振雄风，杀了过来，一手握着铁扇子，另一只手舞动招魂幡，两种攻击方式并行。
黑夜牧歌冷眼看着对方逼近，等攻击到了近前，才做出精准无比的应对。
刚才连折寿怀表都无法放慢的动作，此时在黑夜牧歌面前却变成了慢镜头。
他轻描淡写的打了几下，每一击都命中了白无常。
砰！砰！砰！
几声闷响下来，将白无常打得弯起腰肢，口吐鲜血，连续后退了几步。
白无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眼看着黑夜牧歌。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种近身作战，以他的速度跟身手，竟然落入了下风。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玩家，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与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对方的眼神，看着他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坨臭抹布，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会是巧合吗？
再试试吧！
白无常擦擦嘴上的血，发动了新一轮的猛攻，先用子弹开路，再杀上去近身作战。
这一次，黑夜牧歌不再是空手战斗，而是拔出了九殇剑，在上面轻轻一抹。
九殇剑得到灌注，威能暴增，凶煞之气席卷八方，威服大海，连周围的海浪都为之一沉。
黑夜牧歌一剑斩出，以攻代守，弹开了敌人的所有攻势，接着一剑贯穿白无常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哈哈，还得是你！跟你一起杀人，比跟那小子强多了。你这次干脆别走了，我们一起打天下吧！”九殇剑兴奋道。
“嘘，没你说话的份儿。”黑夜牧歌态度轻蔑。
然后九殇剑就说不出话了！
九殇剑在他的手上，简直就是个随意摆弄的玩物，想怎样就怎样。
白无常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脸色变得更加极端了。
现在他确认了一件事。
刚才不是巧合！
这就是纯粹的实力压制！
变成另一个人的辰北，已经完全凌驾在他之上。
他是谁？
他可是这一局的BOSS啊！
按照游戏的强度设置，他的等级与实力都远远高于这批玩家，至少要十个八个玩家一起上，才有可能击败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白无常问道。
黑夜牧歌伸出一只手，手掌迸发出一丝丝的法力，顺着脑门往后一捋，将头发都捋到了脑后。
“还是这个发型舒服点。”
轻飘飘的话语，伴随着的是九殇剑的力量全开，直接将白无常身体破开，击飞出去。
白无常摔在了地上，刚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但他并没有死！
伤口之中，伸出丝丝缕缕的肉芽，迅速修复伤口。
“不管你是谁，你已经彻底激怒我了。这一局游戏，注定要以沉船结局！而我，就是结局的引导者！”
白无常挥舞招魂幡，从中释放出千百道冤魂，一起扑向了黑夜牧歌。
黑夜牧歌懒洋洋的张开嘴，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然后就把所有的冤魂，都吸进了口中，一口吃了下去。
他就像是嚼口香糖那样，嚼了那么几口。
对面的白无常都看傻眼了，这也行？当你是钟馗吗？
同样看傻眼的，还有另一边装死的龙战。刚才他受了重创，但其实没有死，只是在装死而已。
另外，之前辰北摇人，让玩家们赶紧过来帮忙。那些人刚到这里，就目睹了这一幕，成为了见证者。
黑夜牧歌吃下了大量的冤魂，腮帮子一鼓，再用力吐出。
“吼！！！”
这一嗓子如同凶兽吼天，绽放出璀璨的白光，直接沿着露天甲板横扫而过。
白无常受到冲击，身上的白西装寸寸破碎，血肉也随之消融。
等到吼声结束，再看白无常，已经变成了一具残存血肉的骨架子！
到了这种程度，白无常仍然没死。
黑夜牧歌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嘟哝道：“这具身体比之前强了一些，但还是差得远，根本不达标！”
“你在嘟哝些什么呢！”
白无常身残志坚，都变成骨架子了还在继续攻击，将力量集于一点，一拳打向黑夜牧歌。
黑夜牧歌一剑刺出，剑尖与拳头碰在了一起。
结果是，白无常的骨架被血煞剑气摧毁，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地。
像是这种高级NPC，都是回收再利用的。
黑夜牧歌以前就粉碎过他一次，这又来了一次。
直到这时候，白无常才猛然间想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没……”
白无常的话没能说完。
第643章 摊牌
战斗结束了。
黑夜牧歌占据着辰北的身体，收取了丰厚的战斗奖励，其中最贵重的，是两个中经验包，以及一把“螺虫开花枪”，一把“绝命精钢扇”。
他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
有海浪打过来，散落的水珠好似下了一场小雨，淋洒在了黑夜牧歌的身上。
他闭上眼，感受着活人才有的生命触感。
“活着还是挺好的。”
黑夜牧歌喃喃道。
下一刻，一片精神世界构成的虚空中。
外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而这里是古井无波的河面。
外面是钢铁巨兽般的游轮，而这里是一艘小木筏。
远处的群山，隐没在雾霭朦胧之中，悠远而又宁静，苍翠而又盎然。
辰北站在木筏的一端，黑夜牧歌站在另一端。
两张脸是相同的，只是发型不同。
黑夜牧歌双手插在兜里，注意力不在辰北身上，而是看着周围的景色。
“我以前喜欢旅游，赚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每次在精神世界构建出来的景色，都是我旅游时看到过的。就跟画家作画一样，画之前，得先看见。”黑夜牧歌道。
“你不是说要夺舍我么？为什么不趁机动手。”辰北道。
“怎么？你还挺期待的？不是应该害怕这种事才对么。”
“我……累了……每一局游戏都要经历生死考验，次数多了，终究会突破一个临界点。”
“我没兴趣听你诉苦，跟个窝囊废似的唧唧歪歪。”黑夜牧歌皱眉，投以鄙夷之色。
“那我也要把话说完。以前我是靠一个目标驱动自己，但我内心深处明白，那个目标其实是自欺欺人。我困在别人设计好的笼子里，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打破笼子，反客为主。那个终极敌人，是超出我想象的存在。”
“本来就没指望你，你不过是一个容器，一个载体。等时机成熟，剩下的都交给我就行了。笼子，由我来打破！那个终极敌人，由我来斩杀！”
“我们目标一致？”
“一致。”
“你确定？”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