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有心事...
而且那表情和眼神，这心事，不出意外和自己有关？
“我...我减肥呢...”
叶歌芸拈起一根空心菜，艰难的送到了嘴里。
肉菜是吃不下了，素的勉强能吃。
“减肥？都瘦得皮包骨头了还减肥，我懒得管你，你少吃两口，让你弟弟多吃点也好。”
许倩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说是公司的事，现在又说是减肥。
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而面对老妈的责问，叶歌芸只是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她用余光不停瞟着李非，她那原本熟悉，现在却又陌生的弟弟。
她怎么也不愿意，把弟弟和那只血腥的怪物联系到一起...
之前她不确定，现在她又犹豫，到底要不要直接问。
问？
还是不问？
如果弟弟否认了还好，她可以继续骗自己，那怪物不是弟弟。
但如果...
如果弟弟承认了，那她就再也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还有，新闻社那边正在暗中筹备的大新闻，一旦发出去，就会把弟弟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一个被全龙国人恐惧的怪物...
叶歌芸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阻止不了社长和陆局长...
该怎么办？问还是不问？
此刻饭桌上的叶歌芸，好像一屁股坐在滚烫的铁板上，备受煎熬。
而就在她焦虑恍惚之时，却看到弟弟李非放下了筷子。
“姐，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在夫妻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叶歌芸被李非拉到了房间里。
关上门，沉默的对视几秒后，李非开口了。
“姐，你今天去了听证会吧？”
叶歌芸浑身一抖，本想否认的她，却因为惊讶而张大了嘴：
“你怎么知...”
“鬼气。”
李非指了指叶歌芸的胸口，在他视野里，那里残留着一缕难以察觉的鬼气。
爆炸过后，安全局对所有参会人员，都进行了排查。
在确定没有「可疑人员」过后，包括叶歌芸在内的这些圈外人，才被允许离开酒店。
而安全局排查的手段嘛...
自然就是靠鸦巢的那几个探员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反正叶歌芸胸口这一小撮鬼气，肯定是来自他们了。
类似的鬼气，李非在风语身上见到过。
“一种我能看见，你却看不见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李非不是特质系，对鬼气也没那么敏感。
刚才要不是察觉到叶歌芸的反常，他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这个。
“我...”
叶歌芸不知道鬼气是什么。
但话已至此，她也没必要继续否认。
而弟弟知道自己去了听证会，说明对方也在，也就是说...
“姐，我就是李医生，李医生就是我。”
李非正色道。
尽管叶歌芸早有心里准备，听到李非的亲口承认，她还是震惊的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段惊悚录像里血肉模糊的脸...
那张狰狞的，嘴角裂到耳根的脸，正从她心底不断浮现，和眼前的李非重叠到一起。
“小非...”
叶歌芸上前一步，抱住了李非。
这一刻，她才算是彻底接受真相。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接受真相过后，叶歌芸总算解脱。
茹毛饮血的怪物也好，大名鼎鼎的十二卫也罢。
说到底，总归还是自己的弟弟。
但现在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格物新闻社那边要怎么办？
那可是由陆云飞暗中牵头，动用了各种关系的大新闻。
就算自己不干了，也会有人来顶替...
把摄影老刘的视频文件给删了？
办不到，而且肯定有备份。
去找安全局举报？
不行，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听陆云飞的说法，安全局里肯定还有其他人支持。
对了...
这种事情，完全可以问问小非。
对方现在可是十二卫，是惊悚游戏的顶尖高手...
于是，叶歌芸就跟李非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待了一遍。
而她没想到的是，李非不光没有焦虑，反而是跟她反复确认新闻的内容。
“姐，你的意思是说...”
“你们用听证会上，我的那段血腥视频做素材，弄了一个大新闻？”
叶歌芸点头。
“这个新闻，是有安全局里的人牵头，发送到全龙国？”
叶歌芸又点头。
“也就是说，新闻发出去过后，全龙国的人都会把我当成...一个茹毛饮血的怪物，一个和惊悚游戏直接挂钩的怪物...”
叶歌芸眉头紧锁，表情凝重的又点了点头。
沉默半晌后，她下定决心，要帮弟弟度过这一次难关。
“你别着急，我们还有机会，新闻还没写好，在发出去之前我们还可以...”
“不不不。”
叶歌芸话没说完，就被李非激动的打断了。
她看到弟弟脸上的表情，从隐隐约约的期待，变成了难以自制的狂喜。
最后，弟弟甚至兴奋的把她抱住转起了圈。
“老姐，发！就让他们发！”
“不光要发，还要越快越恐怖才好！”
第591章 大鸟转转转
两天后，天坛市。
在远离安全局总部的闹市区，三号线地铁的终点站外头，有一片污水横流的垃圾场。
穿过这里，再拐上几个弯...
在某条昏暗小巷的尽头，挂着一块醒目的霓虹招牌。
「大鸟转转转」酒吧。
作为龙国的首都，天坛市享有发达的经济。
经济催生出文化，发达的经济，则催生出丰富多元的文化。
这家只针对男士开放的地下酒吧，正是小众文化的产物。
此时此刻，酒吧一处僻静角落。
不同于舞池里聚成堆的吵闹人群，这里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略显小气的圆桌上，没有酒，只摆着一盏桌灯。
不太明亮的锥形光柱里，照着一双好看的男人手。
手指都修长有力，关节匀称自然。
除了皮肤略显惨白，像是很久没晒过太阳之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此时，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术刀，正在这双手里上下翻飞。
“6%...”
李非一边转刀，一边看向了半空中浮动的数字。
两天过去了，恐惧值还是没有变化。
距离晋升仪式的结算，还有4天时间。
而按照约定，叶歌芸那边的新闻是在明天发出。
也就是说，他有大约两天的时间来收集恐惧。
“龙国一共有15亿人，如果这两天，能有1/5的人看到视频，也就是3亿。”
“这么多人里面，保守估计有1/3的人会害怕，也就是1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