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医生所提供的“突破到地狱”的可能性，又让他们激动无比。
“幸好当时没有选错边...”
永夜街外围的荒郊野岭，一条浑浊的大河旁，水鬼由水凝聚而成的脸上，表情复杂。
回想起两个月前，黑水镇的镇长黑有田出面，撺掇他们一众BOSS和李医生作对...
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现在看来，别说他们这帮小BOSS了，就是那传说中的鬼王来，也不一定够格和李医生较量。
毕竟随手把鬼怪提升到地狱级，引发这种天地异象...
在水鬼心中，这根本就是只有「神」才能办到的事情。
“要是当时咱们没服软，指不定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水鬼这么想着，一头栽进旁边的大河。
包括这条河在内的一大块地盘，都算是他的领地，是名为“流沙河”的C级禁区。
顺水而下，他很快来到一片开阔地。
在那片明显精心打造过的空地上，围着一圈修剪过的灌木。
而灌木中间，开了一条由鲜花铺成的小路，直通灌木丛深处。
小路正门口，插着一块端端正正的木牌，上书：
“平安诊所临时售药处。”
这地方，正是由水鬼一手打造的售药处。
在李医生提出“货机计划”后，永夜街周围的几个禁区，都建立了这样的卖场。
拥有五个点提成的水鬼，自然是无比关心卖场的生意。
每天早中晚，他都会来这里巡视一次，保证卖场的生意和秩序。
“水大哥！”
很快，一个闷头闷脑的声音传来。
水鬼转头一看，是一只形似木桩的鬼怪。
木桩鬼。
是他亲自提点的卖场负责人，反应迟钝了点，但好在勤快，就住在灌木丛里，24小时守着卖场。
“怎么样了？卖场里边一切正常吧？”
“正常的很呢水大哥，玩家和小鬼们都排出好长一条队了！”木桩鬼一脸兴奋。
“哦？那就好。”
从木桩鬼这里得到确认后，水鬼又隔着灌木丛，听了听里头热闹的动静。
堪称井然有序。
看来这些玩家和小鬼们，并不知道这场雪是怎么来的。
“这样就好，不然这场雪要是把他们给吓到了，影响我的生意可就不太好了。”
“雪？”木桩鬼一拍脑门，望向早已铺满红色纸钱的灌木丛，“对了水大哥，我刚想问你呢，这雪是哪来的...”
“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货机鬼怎么样了？”
“哦哦，货机鬼好着呢，咱们好吃好喝的给他供着，谁让他是李医生的员工呢！”
“好，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水鬼才放心的点点头。
货机鬼不光是李医生的员工，更是他手里头的摇钱树，当然要招待周到。
现在想起来，就算李医生当时不威胁他签订契约书，他也会全心全意经营这里。
毕竟说到底，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要是再这么干下去，就不只是钱了...”
“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这些BOSS做手术的...”
水鬼抬起头，任凭冰冷的红色纸钱洒落在他脸上，融进他液态的身体里。
他知道，自己这一回，算是抱对大腿了。
...
不光是流沙河。
很快陶梦瑶突破的消息，就传遍了永夜街周边所有禁区。
而同一时间，手术室里的李非，也收到了来自鬼医系统的新提示。
【叮！】
【检测到您首次完成“地狱突破手术”，现发送特别奖励...】
【被动技能：地狱中介人】
【...】
第643章 地狱中介人
【技能：地狱中介人】
【描述：现本议会经过讨论，正式提拔你为地狱中介人，每个经由你手突破到地狱级的鬼怪，都将为你提供部分位格。
除此之外，其中每有一个地狱级成功「下沉」，你都将获得更多奖励。】
地狱中介人...
看这意思，是我每做成一台地狱突破手术，就能拿到对应的奖励？
这倒是很好理解。
相当于是每一床手术除了手术费之外，都能拿到来自议会的提成。
但其中有一点，让李非有点疑惑。
“每有一个地狱级「下沉」，我都能拿到额外奖励？”
“听这说法，看来突破到地狱级，并不意味着成功下沉？”
想到这里，李非很快又联想到「梦魇级」和「恶魔」的关系。
并不是所有的梦魇级，都能称之为恶魔。
同理，并不是所有的地狱级，都有资格下沉？
“正是如此！”
正当李非瞎琢磨时，无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用两只细长黑手敲打着自己头上的闹铃。
在一阵略显吵闹的金属铃声中，他开口解释道。
“你想的没错，并不是所有的地狱级，都有下沉的资格。”
“你不会觉得随便来几只臭鱼烂虾，都有资格去到地狱吧？”
一边说，无限一边骄傲的挺起胸膛，表示和其他地狱级划清界限。
“你想想...”
“要是突破到地狱级就代表着下沉，那咱们地狱里不是早就挤不下了？”
“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我们费心费力的替你运作，以你「医生恶魔」的位格，也是没有下沉资格的...”
“对了，之前那电梯可不算，那电梯你也知道，是我们专门留给你的后门。”
无限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陶梦瑶。
“至于这个「婚姻恶魔」嘛，有点东西，但还不够。”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够格，我猜她也不会愿意下沉，因为一旦下沉，就要永远呆在地狱里头，再也出不来了。”
“不，还不光是这样。”
“还记得你在血月餐厅二楼，看到的那副壁画吗？那副关于战争恶魔的壁画...”
“那就是下沉的代价。”
李非回想起来，之前在血月餐厅走廊里，见过的那副巨大壁画。
他还记得，那副壁画描写的正是名为「战争」的概念，而中间本该是画有战争恶魔的位置，却是一片空白。
当时他就觉得无比反常。
现在想来，这也和下沉有关？
“你的意思是，下沉过后，陶梦瑶存在的痕迹会被抹除？”李非试探性问道。
“正是如此！”
无限拍拍手，脸上浮现出微妙笑容。
“记忆，感情，过去，未来...”
“在下沉过后，她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这听起来有点残酷对吗？你或许不能理解，在她下沉到地狱之后，这些都不再会是问题，我们都是过来人，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
“不过...”
“你想想，在她下沉之前，她会舍得离开你吗？”
“你可是她的「锚」呢，把你从她的记忆里抹掉，先不考虑她能不能接受，她很可能会撑不过下沉的过程，那可是个大活儿。”
锚？
那是什么？
李非眉头微皱，有些懵圈。
“哦对了对了，我都忘了你还不知道呢！”
无限察觉到李非表情，接着自顾自的解说起来。
“就像你刚才想的那样，陶梦瑶确实是由「人类亡魂」凝聚而来。”
“虽然你想的不全对，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像她这样的人类亡魂，和我们可不一样，我们的位格来源于恐惧，她的位格则来源于「执念」。”
“也就是说，执念的强弱，往往决定了这一类鬼怪的位格。”
“但你也知道，你们人类的执念，那些临死前的爱恨情仇，又能有多少分量呢？”
“和数以亿计的强烈恐惧相比，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所以啊，她能凭借执念成为恶魔，已经算是很不容易，更别说凭借执念，拿到足以下沉的位格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